第五十八章 祭拜顧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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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山老家距離海市兩百多公裏,不遠不近的距離,顧心蕊本來想坐高鐵。
但是寧宙擔心考慮的更多,高鐵上人多眼雜,他和顧心蕊剛剛公布關係,如果有人認出顧心蕊,肯定又會惹得她一身麻煩。
他給顧心蕊派了四個保鏢,以薛昭為首,開車送顧心蕊和母親去州山老家。
顧心蕊回想上次去州山,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顧心蕊的爺爺奶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後,每年隻有清明節的時候,父親才會帶著她回來。
後來,顧文心去世後,餘顏秀再也沒提過來祭拜,她平時再也沒回過州山。
時隔多年,她和母親再次回到這邊。一路上,餘顏秀的話很少,顧心蕊的心情也很低落。
就在這時,顧心蕊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白紹洋給她發微信。
點開是一張圖片,一男一女在一起走的背影,她認出來是寧宙還有裴若伊。
白紹洋給她發張照片是什麽意思?
顧心蕊給他發送一個問號。
白紹洋幾乎是秒回。“蕊蕊,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你,就算和寧宙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也不要掉以輕心。”
“裴若伊和寧縝的婚事告吹,但是她對寧宙沒死心。”
顧心蕊眉頭緊皺,白紹洋這話是什麽意思,挑釁還是幫忙監視?
顧心蕊沒來得及揣摩,兩分鍾之內,白紹洋居然把這兩條文字消息都撤回了!
“……”
既然不信任她,為什麽要給她發這些消息。
白紹洋這個人越來越神經病了!
但是,不得不說,白紹洋的這個消息,還是激起了顧心蕊的好奇心。
她給寧宙發了一條消息。
“你在哪裏。”
發了之後後,她又後悔了。她這是在查崗嗎?剛剛和寧宙走到這一步,以後的路還長著,她現在這麽患得患失的,不太好!
她趕緊把消息撤回。
“為什麽要撤回,我都看到了。”寧宙在她撤回的同時回信。
“……”顧心蕊隔著屏幕,是掩飾不住的尷尬。
“你在幹嘛?”
“和朋友吃飯。”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看到了,她也就不隱瞞,她承認自己就是想查崗。
“我的女朋友隻有你。”
顧心蕊忍不住笑了。
自從和寧宙聯係上之後,顧心蕊和寧宙的小心就沒斷過。
寧宙一開始是秒回,但是過了下午兩點,他回信息的間隔就長了。
“寧宙,你在忙嗎,那我不打擾你了。”
這條消息過去之後,寧宙遲遲沒回應。
“蕊蕊,你在幹什麽,我們已經到了?”
餘顏秀看著顧心蕊,有些無奈,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哦,這麽快啊。”
顧心蕊趕緊下車,州山沒有住的地方。
顧家的祖墳在高山之上,這段路有點陡峭,車上不去。
那些祭品隻能徒步背上去。
“我到了。”顧心蕊給寧宙發了消息,然後給寧宙拍了一段小視頻,地上的水果鮮花之類的祭品到上麵的陡峭的小山路。
“把褲腿紮緊,小心路上有蛇。”
“……”
顧心蕊欲哭無淚,在她的印象裏,州山這邊沒有蛇啊。可他這麽一說,再看上山小路沿途的淺草,她有點想哭。
她今天穿的過膝牛仔褲到腳脖那裏,正好露出腳腕。
“媽,咱們要不找點東西把褲腳紮上吧。”
餘顏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麽?”
“會不會有蛇。”
“不會有蛇。”薛昭在後麵接了一句。
顧心蕊鬆了一口氣,緊接著聽薛昭說道:“這地帶就算有蛇,也都是無毒的菜花蛇。顧小姐放心,我在前麵開路。”
也就是說,還是有蛇。嗚嗚嗚,好可怕……
本來按規矩,顧心蕊是女孩,不能去祖墳。但是顧文心就她一個女兒,她不去就沒人去了。
站在顧文心的墓碑前,顧心蕊的心情有點複雜。
她知道父親是愛她的,小時候父親投資了一個項目,她家裏有過一段非常拮據的日子,但是那個時候她想買商場裏那個昂貴的芭比娃娃,顧文心還是買給她。
結果就是,那個月,父親一直在吃白水煮麵條。從那之後,顧心蕊再也不要昂貴的東西。
顧文心陪伴她的時間並不多,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做研究。
顧心蕊記得,他去世的那年,是顧心蕊童年裏最黑暗的時候。
母親陷入悲傷無法自拔,那段時間家裏一團糟。她甚至常常餓肚子,後來,母親嫁給唐世建,情況才漸漸好轉。
餘顏秀改嫁唐世建,顧心蕊沒有過多的情緒。
長大之後,她漸漸明白,餘顏秀其實並不愛唐世建。因為,她並不像和顧文心在一起的時候那樣,關心顧文心的每一個情緒。
對唐世建,她好像各取所需。她需要錢,唐世建需要她的美貌和智慧撐門麵。
隻是,隨著時間推移,唐世建暴露了本性。
顧文心的照片嵌在墓碑上,光看長相就能感覺到,他是個很斯文,很溫和的人。顧心蕊忍不住奢望,如果顧文心現在還活著,那該多好。
餘顏秀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顧文心的墓碑,然後是他的照片。
她這一生最好的年華都給了顧文心。
從他死亡,餘顏秀沒有再來看過他。每當想起顧文心,她就忍不住回想十年前的那個噩夢般的日子。
但是經曆過一次生死考驗,她忽然想開了。曾經她糾結的過錯她已經用最慘痛的代價來償還,現在,她要為顧文心做點什麽。
“蕊蕊,等我死了之後,也把我葬在這裏,和你的父親髕骨。”
顧心蕊聽到這句話,心裏忽然害怕起來。
“媽,你先別說這些了。我都已經沒有爸爸了,你要活的長久些,多陪陪我。而且我要結婚了,以後在婚姻裏受了委屈,你要為我撐腰。”
說著,顧心蕊對顧文心的墓碑擺了擺手,她又湊近,摘下戒指放在墓碑的基座上,說道:“爸,我要結婚了,他叫寧宙。這次他有事情,不能過來。等他正式成為顧家的女婿,我一定帶他來看您。”
餘顏秀看著女兒,暗自歎了一口氣。
在墓地站了許久,餘顏秀凝視著顧文心的照片,顧心蕊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母親在墓碑前站了一下午,最後她看到母親的眼眶紅了,隻是她一直忍著,始終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們回去吧。”
餘顏秀一行人剛下山,一個矮個男人才悄悄從後山茂密的植物叢裏鑽出來。
他撥通了老板唐世建的電話。
“發現什麽沒有?”唐世建在海市急的要命,從他接到餘顏秀要帶著顧心蕊去祭拜顧文心的消息,他的心就懸著。
他懷疑,餘顏秀把備份的東西藏在顧文心的墓地。她表麵上祭拜顧文心,實際上去取東西了。
一年前,餘顏秀就是在祭拜了顧文心之後,回來的路上出的車禍。
如果餘顏秀手上的東西有備份,說不定顧文心的墓地真的有一份。唐世建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沒有,她們隻是在墓地待了一下午。”
“隻是待著,沒有挖什麽東西,或者做些別的特殊舉動。”
“沒有,就是普通的祭拜。”
唐世建在辦公室裏坐不住了,和餘顏秀生活了將近十年,他多少了解她的性格。
在顧文心的墓地前麵待這麽久,肯定有問題。
“你們把顧文心的墓地刨開,給我找類似U盤的東西。”
“啊……唐老板,挖墳可是要斷子絕孫的,這活我們不幹。”
“我出一百萬!”
電話那頭的矮個男人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說道:“成交。”
當天晚上,並沒有返回海市,而是在州山市裏找了一家賓館住下。
餘顏秀顧心蕊一間房,薛昭帶著另外四個保鏢住在她們兩邊的房間,就近保護。
趁著顧心蕊洗澡的時候,餘顏秀給陳私情打了一個電話。
“喂,陳醫生,怎麽樣了?”
“抱歉阿姨,我並沒有在您說的那個地方找到那個U盤。”
“怎麽可能,我明明記得當初為防萬一,我存了一個備份,我不可能記錯。”
聽到餘顏秀這麽說,陳司卿皺著眉頭,其實他心裏有一個判斷,但是餘顏秀不在他麵前,他猶豫著沒說出口。
“等你回到海市之後我們再詳談。”
“對了,顧小姐在你身邊嗎?”
“她在浴室洗澡,陳醫生,這件事情她不知道,請幫我保守秘密。”
“好。”
餘顏秀掛斷電話,顧心蕊從浴室裏出來。
她很慌亂,並沒有注意餘顏秀此時正在打電話。
“媽,你看到我的戒指了嗎?”
顧心蕊剛才洗澡的時候發現,寧宙給她的婚戒不見了。
四處找了一圈,都沒找見。她這一下午都在顧文心的墓地待著,之後從墓地上車,再到酒店。她隻到過這麽幾個地點。
哦,對了,她想起來,在墓碑前告訴父親,她要和寧宙結婚。
就在那個時候,她特地把戒指摘下來放在了茶果盤旁邊。難道她忘記帶回來了?
顧心蕊腦子有點蒙!
“顧小姐,我們去幫你找回來。”
“我跟你們一起去。媽,你在這等我。”
“一枚戒指,丟了再買,反正你們還沒正式結婚。”餘顏秀不同意顧心蕊大晚上的再回目的。
說實話,顧心蕊心裏也犯怵,但那是寧宙送給她的結婚戒指,意義不同。
“媽媽,你放心,我就去看一眼,找不到我也死心了。”
薛昭在賓館裏留下兩個保鏢保護餘顏秀,然後帶著兩個人,開車返回墓地。
路上,下起了毛毛雨。等顧心蕊他們到地方,雨勢變大。
上山的路本來就有些陡峭,再加上下雨,小路頓時變得泥濘不堪。
薛昭見此,說道:“顧小姐,我帶人上去找,你在車裏等著。”
來都來了,她怎麽可能縮在車裏。說來也奇怪,顧心蕊現在就是想上去,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種指引,她到墓地,絕對不死心。
拗不過顧心蕊,薛昭隻好妥協。
車上備了雨傘,但是風一吹,雨傘很快就被掀開。人走在山路上,晃晃悠悠,顧心蕊幹脆把傘扔掉。
大雨點劈裏啪啦砸在臉上,有些疼。幸好,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緣故,顧心蕊聽到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似乎還有人嘟囔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墓地還有人嗎?
顧心蕊感覺脊背發涼,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
薛昭在前麵開路,也降低了速度,顯然那,他也聽到了。
“薛昭,你們聽到聲音了嗎?”
顧心蕊小聲問道。
跟在顧心蕊後麵,墊後保護她的那個保鏢說道:“聽到了。”
冷不丁聲音從背後響起,顧心蕊被嚇了一跳。
在往上走幾步到了山頂,顧心蕊看到了集團白幽幽的光,正在大雨滂沱的夜晚中漂浮。
顧心蕊當時就腿軟了。
難道是傳說中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