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帝的一次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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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蓄謀已久的告白終於以“陰謀得逞”為果告終。舞台上的燈光還在一閃一閃地照耀舞台,林安一行人著急地從觀眾台下來,直殺休息室。

    楓溪一把推開休息室的門,朝著坐在沙發那的白念喊道“恭喜恭喜啊。”

    白念低著頭坐在顧易旁邊,脖子那還吊著一條項鏈,一閃一閃的。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是第一次林安看到她那麽害羞的樣子,以往的白念是一個永遠不低頭,骨子裏都散發著自信的人。或許這真的是戀愛的魅力吧,在喜歡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顯得那麽嬌羞吧。

    楓溪想了想,應該給顧易今天帥到爆的行為來個獎勵,立馬露出一副奸詐陰險的樣子,趁其不意,一屁股擠在那張原本隻夠兩個人的沙發上,還挪了挪了,占據更大的空間。白念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撲倒在顧易懷裏。

    “呦呦……我們家白念居然害羞了。”

    白念躺在懷裏,看著顧易柔情似水的眼睛,一時之間臉漲得通紅,不知該怎麽辦。生氣地嘟著嘴,喊道。

    “溪溪,你壞。”

    顧易的眼睛實在太有殺傷力了,白念不禁將視線挪開,眼睛四處張望著其他地方,然後害羞地,慢慢地從顧易懷裏起身。不料,顧易一把拉住她又將她擁入懷裏,單手扶著她的肩。

    “我老婆,楓溪你怎麽可以欺負?”

    “喲喲……”整個休息室裏都散發著戀愛的腐臭味,酸死人。楓溪手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聽到後自動讓賢。

    楓溪站起身,靠著林安,摟著她的腰,仰起頭對著天花板喊著。

    “行行,你老婆。誰還沒個老婆啊。”

    希平雙手兜在口袋裏,走到化妝台那,右手搭在柴言的肩膀上,挑了挑眉,左手捂著鼻子,以防中了腐臭味的毒,然後指控著。

    “求饒,再這麽下去,我們倆都要被你們給熏死了。”

    柴言聳了聳肩膀,起身,照照鏡子裏頭的自己,又在擺弄他前麵那幾根頭發,一臉沉醉在自己的盛世容顏的樣子,然後動了動嘴。

    “不要把我扯進去。”

    話一出,房間裏的冷氣瞬間直逼零下五度,凍死個人。幸好顧易這個自動中央空調還在,自動升起溫來。

    “我定了一個包間,去慶祝一下吧。”

    所有人都附和道,“好啊。”隻有柴言這個格格不入的人一言不發地,自戀地看著鏡子。

    “哪裏有彩虹告訴我/能不能把我的願望還給我/為什麽天這麽安靜”林安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林安一臉開心地掏了掏口袋裏的手機。

    “喂?”

    電話那頭嘈雜,卻依然可以清晰地聽見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胡華的女兒嗎?”

    “嗯。怎麽了?”

    你媽媽重傷進醫院了!”

    在那一刻,“你媽媽重傷進醫院了!”這句話傳到她的耳膜裏,輸送到她腦子裏,僅僅才幾秒的時間而已。可腦子就好像癱瘓了一樣,一片空白。手裏的手機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緩緩地滑落,“砰”地摔在地上。淚水也不知道何時流下來的。

    上帝總是這樣,喜歡戲弄人們,前一秒,還那麽一臉寵溺地給你一顆糖,讓你開開心心。下一秒,就毫不留餘地地把你推進寒冷的萬丈深海裏。

    林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真的就像被上帝無情地拋棄在萬丈深海裏,還是帶著笑容地沉陷在深海裏,周圍一片漆黑,隻有眼睛的前方還有那麽一點光圈,搖搖晃晃的。頃刻間,周圍冰冷的水湧入你的口裏,胃裏。冰冷侵透到血管裏,骨頭裏,直擊心髒。

    可是,電話裏頭還在說,

    “你媽媽在北川中醫院,快點過來吧,喂,喂……”

    楓溪打趣地搖了搖林安,“安仔,訂個包間,也不要開心到這種地步吧?”

    林安頓了頓,剛剛口裏嗆進的“海水”,嘩啦啦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媽……在……醫院裏。”

    那一刻,整個房間裏的嬉鬧聲瞬間停歇,世界好像都為她安靜了。

    那一刻,她的腦子終於清醒了點。

    是的,她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去醫院,去見那個日夜為她操勞的媽媽。

    她轉身朝著門外跑去,拚命地跑,肺裏的空氣像無數的利針一樣,在肺裏和喉嚨之間來回穿梭。但無論怎麽擦傷她,她依舊要拚命地跑。

    淩晨兩點,體育館門口的路旁,出租車寥寥無幾。昏暗的路燈打在她身上,眼圈早已通紅通紅,可她的淚水從未停止。

    無論她怎麽招手,路邊的車就是不願意停下車來。“咚咚”的心在焦急地催促她,在告訴她,她來不及有片刻地憇息。

    她沿著馬路拚命地跑,她真的害怕最嚴重的的結局出現在她眼前,那她又該何去何從。沒了爸爸,老天還要這麽無情地把媽媽帶走嗎?

    一公裏的距離,她終究還是停了下來,跑不動了,雙腳發軟地癱坐在地上。她用力捶打在地上,手上的血一點點溜了出來。她朝著漆黑的夜空吼叫著。

    “媽……”

    力氣一點點從她體內抽走,她無力地埋著頭,埋得很深,放聲痛哭著。

    突然,“噠噠”,一輛藍色的博基尼,停在她前麵,車裏的人對著她喊了一句,語氣裏還是那麽桀驁不馴。

    “我送你吧。”

    林安抬頭看了看,柴言,便一步並作兩步地跑進到車內。車裏安靜的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媽,再等等我,再等等……”

    車速不停地在上升,車窗外的樹飛速地閃過,天上的雨又淅淅落落地開始打在玻璃上。她看著窗外,腳不停地在抖動,嘴裏還咬著指甲,以扶平現在的心情。

    “到了。”

    車子停在醫院對麵的馬路上,可她絲毫不顧來往的車子,立馬打開車門,穿梭在車流之間,朝著架在高樓之上亮得刺眼的十字架而去,雨下得很大,她就這樣慌慌張張地消失在大雨裏……

    “你……好,剛剛……有個叫……胡華的人。”林安喘著氣,雨水打濕了她全身,雨水順著額頭前的頭發滴在谘詢台上,眼睛裏的淚水又禁不住地往下流,說著說著,可她真的怎麽也說不出口媽媽真的在這嗎?她緊握著拳頭,指甲緊緊地嵌進在自己的掌心裏,她需要讓自己清醒點,麵對這個現實,盡管心裏還殘留著一絲她沒有在醫院的念頭。

    “她……在哪?”

    “等等。”護士點了點電腦,遞了張衛生紙給林安,說道。“六樓手術室。”

    衛生紙還原封不動地放在護士手裏,可林安早已朝著手術室奔去……

    她多麽希望,這是一場騙局,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刻的疼痛而已。

    她多麽希望上帝能夠仁慈點,玩笑,不要再繼續下去,不要再讓她難以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