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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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品闊少!
    作為當事人的陸明偉,卻完全沒有這個覺悟。
    他在射出一支空箭之後,又反手抽出一根長箭,扣在弦上,怒聲大吼。
    然而,饑餓的狼群,又怎麽會就此罷休,隻不過相對於前一刻,變得更謹慎了。
    陸明偉見機,連忙將兩簍子魚拖近了身旁。
    而在木屋那一頭。
    屋頂。
    少女也緩緩解下了背上的牛角長弓。
    她彈了兩下弓弦,便從箭囊之中抽出了一根長箭。
    但是,她的目標並非是衝著狼群的方向,而是霍然半轉身體,弓弦也被她瞬間拉滿。
    “嗖——!”
    泛著淡淡血氣的長箭離弦而去,頃刻就消失不見。
    而長箭直指的方位,卻是身後荒山。
    不過她的舉動,並未引起陸明偉和狼群的注意,準確的說,二者並未察覺到她的存在。
    當她做完這一切,就又轉身,宛如一個旁觀者那般,默然地望著河邊,即將發生的慘劇。
    她,似乎未有相救的打算。
    此時的陸明偉,已是徹底陷入了狼群的包圍。
    雙方距離,不足五米。
    他還是竭力地,試圖保護兩簍子化作了冰棒的魚。
    殊不知,狼群那一雙雙冰冷無情的雙目,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相對於這兩簍子已經被凍得硬梆梆的魚,眼前這塊溫熱且香噴噴的血肉,更為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陸明偉這時,也似是明白到,自己是徹底陷入了絕境。
    他將長弓扔在一邊,抽出了插在腰後的砍刀。
    “來啊!你們這幫畜生!”
    他揮舞著砍刀,大聲怒喝,像是為了震懾狼群,又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
    可是,他的身後,是狀若平緩,卻冷入骨髓的河流。
    他此番舉動,隻能用孤立無援形容。
    退,已無可退。
    此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麽才能護住,他花費了十多日,爬山涉水,才好不容易捕獲到的兩簍子魚。
    總之,這兩簍子魚不能丟。
    要是丟了,他的妻子,少女,將會餓肚子。
    對麵虎視眈眈已久的狼群,卻看穿了他的虛張聲勢。
    陡然。
    陸明偉隻感眼前黑影一閃,一頭狼就毫無預兆地撲了上來。
    或許,它以為它這一撲,至少能夠給這個人類多少留下一點傷口。
    隻是它想錯了。
    它低估了一個人在絕境之下,所迸發的潛力。
    寒光一閃!
    “嗷嗚嗚~!”
    一聲慘嚎響起,血光迸濺!
    這一刀,好巧不巧地砍中了它的脖子。
    換做平常,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或使狼群更為謹慎,但這卻不是平常。
    這是食物匱乏的東極凜冬!
    或是狼群有了共同默契,或是饑餓與眼前的鮮血,迫使它們暫時忘卻了死亡。
    這二十二頭狼,竟是朝著陸明偉一同撲了上去。
    見到了血,陸明偉也是紅了眼。
    他做出了狼群一個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大吼一聲,不退反進,也是衝了上去,聲勢駭人!
    當然,他的此舉,不過是自尋死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麵對的卻是一群狼。
    他的能耐再大,還能大得了哪裏去。
    狼群短短的一愣過後,就是一撲而上,頓時就將他徹底淹沒。
    血光和慘嚎,在這個早晨奏起了血腥的交響樂。
    陸明偉之所以悍不畏死反撲上去,是因他沒有別的選擇。
    因此這二十二頭狼,居然沒有將他撲倒在地,反倒是他手起刀落,一連重創了六七頭狼。
    然而,都到了這種關頭,饑腸轆轆的狼群,同樣是沒有退卻的理由。
    尤其是有某個別的狼,已舔聞到這頭獵物溫熱腥甜,足以讓它們瘋狂的血液。
    剩下的十幾頭狼,與陸明偉撕咬砍殺,混戰在了一起。
    場麵極其血腥慘烈。
    這時。
    屋頂上的少女,又有了動作。
    她把箭囊矗在屋頂的積雪之上,其後抽出長箭,拉弓扣弦她終於出手了。
    “嗖——!”
    “嗖嗖嗖——!”
    一箭接著一箭,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這群狼哪裏能想到,此番再生變故!
    甚至,它們都還不知偷襲是從何而來,便一頭接著一頭倒地。
    還是有幾頭反應快的。
    它們察覺到不對,立馬就放棄了繼續進攻,而是夾著尾巴飛快地逃潰出去!
    這急促破空的長箭,卻像長了眼睛。
    又是幾箭過後,這一群狼一個不剩,都倒在雪地上,失去了生機。
    或許它們直至到死,都弄不明白,這箭是從哪裏過來的。
    少女麵無表情,重新背上箭囊,從屋頂上一躍而下。
    她並未在第一時間走向已然倒地,生死不知的陸明偉,而是先行從狼屍身上,一一拔出箭枝。
    每拔出一根箭,她都甩上一下,箭頭那端沾染的血珠子,便甩得幹幹淨淨。
    是的,她似乎一點都不急。
    她似乎並不關心陸明偉的生死。
    直至她將所有的箭枝,都收拾完畢,才不緊不慢地走向了陸明偉。
    這個時候的陸明偉,雙目緊閉,他的一隻手,還死死地拽著簍子的繩索。
    他的身上,有多處咬傷,其中最致命的一道傷口,就在他的右側側頸之處。
    還有他沒了氣息。
    “就為了這兩簍子魚,值得你拚盡身上最後一分力氣?”
    少女不屑地抿了抿嘴,彎腰抓住陸明偉的腳踝,便轉身將之拖向木屋。
    她拖著陸明偉,陸明偉的手還抓著那兩簍子魚
    又是一日。
    臨至傍晚。
    “哎畜生!”
    “咦?凝霜你??”
    從噩夢中驚醒,陸明偉睜開了茫然雙眼。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在這裏出現的人。
    “糟了!我的魚!”
    突然,他猛地原地跳起。
    “魚在屋外。”
    少女瞥了一眼陸明偉,淡漠地道。
    “”
    陸明偉撓了撓頭,還是走向了門口,打開門朝外環顧了幾眼。
    當他發現,他捕獲的魚,的確是在屋外的時候,他緊懸的心也得以重重放下。
    不過很快他就一頓,因為他看見了河邊,還未曾被風雪覆蓋的狼屍。
    他關門轉身,無比愕然地問道,“凝霜,你怎麽在這裏?那一群狼是怎麽回事?”
    少女並未做聲。
    而是取下酒葫蘆,不緊不慢地抿了口酒。
    隨即,陸明偉看見了少女身旁的長弓。
    “難道你這十多天,都跟著我是你,救了我?”陸明偉回過了神,滿目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你說呢?”少女冷冷一笑。
    陸明偉愣了半響,下意識地摸了摸渾身上下。
    “咦咦?”
    他愕然,剛剛張嘴想問,為什麽自己一點傷都沒有,就讓少女一句話堵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問,你為什麽又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