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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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風棠沒有多問,按照楊若晴的安排,留了兩個暗衛下來,然後他自己又帶了六個暗衛,和楊若晴一起下了茶樓的二樓。
在下樓梯的過程中,楊若晴感官外放,掃過這茶樓附近的其他顧客,試圖揪出形跡可疑的人。
就目前情況而言,茶樓並沒有發現異常。
“晴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駱風棠沉聲詢問。
楊若晴原本不想將之前迎江寺的事情告訴駱風棠,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一種感覺,但是現在孫氏她們半個時辰都沒回來,之前那種不好的感覺在楊若晴的心裏越發的強烈。
“……之前在迎江寺,有個老和尚和小和尚看到我們添置的香油錢,表現得分外的熱情。”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我娘她們的失蹤,有點貓膩,很可能跟那兩個和尚有關係!”
“那兩個和尚法號是什麽?”
“小的是那個是徒弟,不清楚,老的那個叫忘塵。”
駱風棠招了一個暗衛到跟前,低語了句,暗衛點頭,掉頭離開。
駱風棠將剩下的五個暗衛,指了三個:“你們三個,保護夫人安全。”
“你們兩個,跟我走!”
“是!”
就這樣,夫妻二人分道揚鑣,各自往東西兩街找尋。
……
此時,在西街盡頭某個廢棄院子的後院某間屋子裏,何蓮兒幽幽醒來。
當她睜開眼,視線還是處於模糊狀態的時候,看到有一張臉就貼著她的麵,盯著她。
瞧見她醒來,那張臉朝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桀桀笑了聲,一下子就躥到一旁去。
一根毛茸茸,類似於尾巴的東西掃過何蓮兒的臉,何蓮兒一下子徹底清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陌生的屋子裏,這個屋子裏光線昏暗,四下一片破敗,橫聯上貼著招魂蟠,懸掛著一根長長的打了結的繩索。
繩索在晃動,仿佛有個人正掛在上麵,像蕩秋千那樣。
視線前方的牆壁上,一排排全都是神龕。
神龕裏供著被香火氣熏得發黑的牌位,牌位東倒西歪,還有的掉到了地上。
地上……黑乎乎的地上撒滿了紙錢,還有摔破的瓦盆,瓦盆裏潑出來的香灰,燃燒了一半的香燭……
“啊……”
何蓮兒嚇得雙手抱著腦袋,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叫。
這一聲尖叫,驚醒了牆角裏的另外兩人。
那兩人就是並排躺在一起的孫氏和何氏。
她們兩個之前也跟何蓮兒那樣昏迷著,直到這會子才幽幽醒轉,看到眼前的一切,兩人也是滿眼迷惑。
何蓮兒看到娘和婆婆,如同見到了救星,趕緊爬到了她們一塊兒,緊緊抱住她們。
“娘,婆婆!”
何氏和孫氏此時也看清了置身的地方,她們兩個也嚇得血色全無,三人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別說何蓮兒了,何氏和孫氏的膽子,是一個比一個小。
尤其是孫氏。
她幾乎是沒有膽子的。
如果沒有何氏和何蓮兒在一起,隻有孫氏自己,恐怕現在孫氏已經不需要顫抖。
因為她會直接被再次嚇暈過去,如果再度蘇醒,則會再再次嚇暈,如此循環反複,如果不能等到來人救援,估計到最後會直接精神崩潰。
但現在,高低身邊還有兩個同伴,孫氏才強撐著沒有暈死,尤其還有何蓮兒。
何蓮兒是自己的兒媳婦,孫氏本著要保護晚輩的心思,也在繼續強撐。
至於何母,也同樣如此,女子雖弱,為母則剛!
所以在這三人中,反而是何蓮兒的情況最不樂觀,估計也跟她先前第一個蘇醒,看到了那張詭異的麵具臉,還被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掃過臉頰有關……
何母是第一個找回理智,讓自己稍稍冷靜。
“別怕,別怕,娘在呢!”
但是這話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何母環顧四下,目光觸及到那些神龕牌位還有上吊的繩索套子,都不由得打冷戰。
但她還是對孫氏和何蓮兒說:“我們先想法子離開這裏!”
孫氏點頭,兩個人顫顫巍巍站起身,一起去把抱著腦袋跪坐在地上,全身幾近癱軟的何蓮兒拉起來。
三人一起往外走。
何氏和孫氏的雙腿都在打顫,何蓮兒的雙腿甚至根本就僵硬到走不動路,必須孫氏和何氏架在才能走。
加之這地上,有不少翻倒的桌椅,有些長條凳一看就是辦喪事的時候,拿來架棺材用的,長條凳上甚至還殘留著棺材剝落的紅漆和香灰……
三人磕磕絆絆,從牆角到門口,短短幾步路,卻走得艱難蹣跚。
當她們快要走到那門口時,一陣風吹來,將那原本半開著的屋門砰的一聲狠狠摔上。
三人嚇得怔在原地,嘴裏同時發出尖叫。
屋門被風摔上,屋子裏光線越發昏暗。
在她們身後的神龕那裏,突然亮起一點點紅色的詭火,隱約聽到各種嘻嘻哈哈的聲響。
聲音很雜亂,又很縹緲,仿佛這屋子裏突然就多出很多很多的人來,四麵八方都是人,甚至還有人湊到她們仨個跟前來,又或者拉扯她們的腳踝。
三人嚇得連連尖叫,腳下更是下意識沒有章法的跺著腳。
那原本懸掛在屋梁下的繩套上,赫然掛著一個穿白衣服的人。
那人看不清是男是女,頭發很長很長,垂到了胸口,遮住了臉。
那人的舌頭也很長很長,赤著腳,掛在梁下晃來晃去。
孫氏她們三個被屋子裏那些看不見的人影擠來擠去,瘋狂跺腳,突然感覺頭上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抬起頭就看到那個掛在梁下的人。
頓時,三人中,孫氏和何蓮兒一起眼睛翻白暈死過去。
何母雖然沒有暈死,但何母也嚇得不似人形,在地上手腳並用的逃竄著,躲到牆角,抱著腦袋,喉嚨管裏的哭聲都嚇到變了形!
直到屋門被人一腳踹開,刺眼的午後陽光從門洞裏照射進來,屋裏的一切喧鬧戛然而止,隻留下梁上那根空蕩蕩的繩索套子猶直在風中輕輕晃動,仿佛不久前還有人掛在上麵蕩秋千。
“娘,嬸子,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