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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看到了這一行字, 說明你不夠帥╮(╯▽╰)╭

    裕王爺正在仔細欣賞蘇妖孽的容貌,聽到這話,不禁有些不悅,“不然呢?”

    “王爺, ”侍衛偷瞄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蘇妖孽,總覺得自己在那雙眼睛裏看到了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心頭愈發惴惴,小心翼翼道:“這裏可是青玉樓……隨意樓的人, 隨時可能趕到……總是……不大穩妥……”

    裕王爺聽到這話,眉頭皺了起來, 鬆開了挑起蘇妖孽下巴的手。

    蘇妖孽經過這麽一番折騰,總算把自己從白蛇的戲裏完全退了出來,微微閉眼, 睜開的時候, 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蛇妖的影子, 淡淡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 王爺府上的寧先生此刻正在隨意樓與我們大當家的談一筆生意。”

    裕王爺盯著他, “你在——威脅本王?”

    蘇妖孽挑眉, “威脅又如何?王爺不該這麽早就告訴我,你帶來的不是官府的人, 而是王府上的侍衛——王爺若是拿不出逮捕公文,難道還能留住我?”

    “你很自負。”

    “過獎過獎。”

    “蘇妖孽, ”裕王爺伸出一根手指, 在蘇妖孽麵前晃著, “看清楚,我有三十個人,你隻有一個。”

    蘇妖孽的目光從眾侍衛身上掃過,在心頭計算了一番,不再說話。

    裕王爺看著他神色,滿意地哼了一聲,揮手道:“帶走。”

    於是蘇妖孽便免費享受了一次裕王府地牢半日遊。

    “我以為,若是要做風流事,便該有些風流事的樣子。”蘇妖孽被一眾侍衛押在中間,抬頭看著石縫間的水漬,說道:“這等地方,實在是不合適。”

    裕王爺原本在一旁裝模作樣地搖著折扇,聽到蘇妖孽這話,轉身看著他,說道:“本王就是有這種愛好,如何?”

    說話間,眾人已經走到甬道盡頭,一個侍衛拎住蘇妖孽身後的鐵鏈,正想把他推進牢裏,蘇妖孽忽然說道:“你們就拿這種地方招待你家王爺?”

    眼前的囚室幹幹淨淨,除了一張石床,什麽都沒有。眾侍衛思忖,石床確實硌人,於是紛紛轉頭看向自家王爺。

    “喲。”裕王爺啪地一聲收起折扇,繞到蘇妖孽身前,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難得啊妖孽,還知道替本王著想了。不過,本王的愛好一向與眾不同,尤其是這種硌人的地方——”他說道“硌人”兩個字的時候,頗是意味深長,“這地方雖然硬了點,但是按照本王的經驗,你一定比本王更痛。”

    蘇妖孽仔細回想了一下《武王伐紂》裏那個九尾狐妖的撩人風情,輕輕咬了咬下唇,說道:“既然來都來了,王爺又是有經驗的人——那總該做些王爺擅長的事。”

    裕王爺發現蘇妖孽真是天生的戲子,這麽簡單的一句話,竟是被他說得風情萬種,**愈發澎湃,“難道美人也是同道中人?”

    蘇妖孽垂下眼簾,睫角落成一道漂亮的弧線,“客隨主便罷了。”

    裕王爺看著他側臉的線條,暗自感歎這世上竟然有如此風流人物,“既然三當家的這麽識相,要不要先來杯酒喝?”

    蘇妖孽知道,裕王爺口中的“酒”和“料”都是同一種東西,他從前流落江湖的時候,見過許多青樓對不聽話的雛妓用這種藥。他雖然有意與裕王爺周旋,卻還不想沾這種東西,於是淡淡說道:“王爺這是同意了?那——帶路吧。”

    這個“那”字拖了長音,在他原本清淡的聲線外,又多了幾分魅惑。

    裕王爺“啪”地一聲收起折扇,敲在最近的侍衛頭上,“還不帶路?”

    侍衛偷眼瞄著自家王爺,發現王爺許久都沒有這麽有興致了,於是低著頭,強忍著把視線轉向蘇妖孽的衝動,一溜小跑到最前麵帶路。

    半個時辰之後,參觀了裕王府地牢全部作品的蘇妖孽又被押回了最開始的那間囚室。他坐在石床上,被幾個侍衛按著,裕王爺正蹲在地上給他的雙腳戴上腳鐐,一麵低聲詢問身邊的侍衛腳鐐的正確使用方法。

    蘇妖孽一出《斷橋》唱完,還未來得及更衣,便被裕王爺帶到了這裏。他雙足仍是赤著,因為走了這許久的路,腳心有些劃傷。

    裕王爺輕輕摩挲著他赤|裸的腳踝。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鏗地一聲,腳鐐合上了。裕王爺戀戀不舍地放開他的腳踝,看到蘇妖孽麵色不是很好,於是皺眉吩咐侍衛道:“打盆水來。”

    有侍衛應了聲喏,轉身而出。

    蘇妖孽抬起頭來,看著麵前的裕王爺。一縷碎發從他額前垂下,遮住了眼睛,顯得愈發嫵媚風流。

    “好教王爺知曉。”他垂下目光,“我有些……潔癖,王爺最好洗了澡再來,否則別怪我事後翻臉。”

    裕王爺聽到“事後”,心裏癢得仿佛無數螞蟻在爬,扔下一句“看好他”便走了出去,還未走出地牢,便聽他大聲呼喝道:“來人!備水!本王要沐浴——你是什麽東西,叫錦音來……”

    一眾侍衛麵麵相覷,待到裕王爺走遠,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到蘇妖孽身上。

    ——這真是一個極好看的男子,眉眼嫵媚,嫵媚之中卻帶著幾分凜冽,仿佛冰棱上倒映的緋色桃花,真真是天生風流。

    便在這時,蘇妖孽猛地抬頭。

    侍衛們心裏一驚,瞬間記起來了眼前這人是誰——這不是王爺買來的戲子或者孌童,這是隨意樓的第三號人物,是手下一筆生意便能定人生死的蘇三當家,蘇妖孽!

    普通百姓不知道隨意樓是什麽地方,他們卻是見識過那裏的手段的——從蘇妖孽被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隨意樓絕不可能毫無動作。

    侍衛們心頭如冷水澆過,卻聽哢地一聲,蘇妖孽已經解開手上鎖鏈,長身而起。有些眼尖的,隱約看到了一段鐵絲被他收入袖中。

    “見鬼!”看到這一幕,資曆最老的侍衛忍不住罵了出來。

    他們竟然忘了蘇三當家以前是做什麽的了……

    眾侍衛驚惶之中,甚至來不及反應,卻見蘇妖孽右手一翻,一柄小刀出現在他掌間。侍衛中有人認得這把刀,不禁後退了一步。

    蘇妖孽卻沒有看他們,俯身割斷了腳上的鎖鏈。

    “啊——來人啊——”

    終於有侍衛驚叫示警,侍衛們亂作一團,有的向地牢外衝去,有的估量著值不值得拚命,還有的幹脆直接躺在角落裏裝死。

    蘇妖孽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嗤地一聲輕響,一道白煙從他左袖之中吐出。這白煙擴散極快,隻片刻間,地牢裏便已經被白煙充斥,難以視物。侍衛們擔心煙霧帶毒,慌忙閉氣捂住口鼻。

    半晌,白煙消退,侍衛們紛紛咳嗽著,放下了掩住口鼻的手,麵麵相覷。

    裕王府裏早已看不見蘇妖孽的人影。

    .

    隨意樓。

    明麵上的隨意樓隻是一座茶樓,蘇妖孽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頂層的燈還亮著,也不通報,直接順著外牆爬上,從窗口躍了進去。

    房裏有三個人。

    一個少年手裏拿著一柄劍,正橫在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頸上。二人身畔便是一張書案,書案後坐著一個男子,正低頭翻看卷宗。那男子頗是年輕英俊,眉目間卻籠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

    “這又是做什麽?”蘇妖孽看清了房裏的情景,不悅嗬斥道:“蕭隨意,你就會壞我的事兒,跟你說了多少遍要好好招待客人,你這把劍架人脖子上算哪門子招待?”

    “你倒有臉回來。”英俊男子從書案後起身,伸出手,“文硯,把劍給我。”

    少年同情地看了蘇妖孽一眼,倒轉劍柄遞了過去。

    “慢著!”蘇妖孽看情形不對,退了一步,“你這是——”

    蕭隨意從文硯手中接過長劍,“要不是你一個人跑去青玉樓,稀裏糊塗被人抓了,我至於拿寧先生向裕王府要人?你倒好,一回來就說我招待不周,那我招待招待你如何?”

    蘇妖孽從袖中伸出右手,不知何時,掌間已經多了一柄鋒銳小刀,“我帶了裕王府地圖回來。”

    蕭隨意劍尖斜指地麵,眉梢緩緩挑起,目光落在蘇妖孽手裏的小刀上,“我要是想要,難道自己問不出來?你就這麽一個人亂闖,萬一出事了怎麽辦?老三,我看你最近真是手癢了——”

    “巧了,”蘇妖孽冷笑一聲,橫刀,“頭兒,我看你手也挺癢。”

    文硯一把把不知所措的書生往邊上一推,“蕭公子、蘇公子,你們倆撐著點兒,我去叫顧公子來,他來了就打不起來了——蘇公子,你受傷了?”

    消息傳了下來,看客們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什麽?不唱了?”

    “這不是……不是要那啥了嗎,怎麽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