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人設四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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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的時候雨勢減小, 陸續有人向主人家借傘離去。

    窗外是綿綿的細雨,雖然路上都是積水,可主人家門口通往城中就有一條青磚鋪就的小道, 從小道拐到大路上, 離城門也就不遠了。

    邵星波心有考量, 自然不願意立即就回去,因此提議留下度夜。

    微微清了清嗓子,邵星波道:“好容易身上幹爽了會兒,若是現在離開, 路上多是積水,少不得又要深一腳淺一腳的趟回去。”

    申紅玉側目朝他望去。

    邵星波幽幽歎了口氣,感慨道:“既然已經在此耽擱人家這麽久,不如就再過一晚,明日一早若是天放晴,再慢慢走回去。”

    頓了頓, 他補充道:“左右又沒什麽事兒,慌慌忙忙的趕回去,弄得一身狼狽,著實不值當。”

    申紅玉心下認可了他的話, 也不願讓他再辛苦的護著自己回去, 但先前兩個人一鬧, 她這會兒可是還處在生氣中呢,就算是同意了,也不能好聲好氣的說好。

    不然, 好像顯得她已經原諒他了似的。

    “哼!”心思一轉,申紅玉氣哼哼的丟下一句:“隨你!”轉身走到窗前,推開半掩的雕花窗,去看外麵蒙蒙的雨幕。

    清淺的雨聲將所有的喧囂都掩蓋了,整個宅子裏一時寂靜的隻有細微的水聲,白牆黑瓦籠罩在朦朧的水汽中,翠色的矮樹和淺淺的碧草交相掩映,一切都美好的像一幅濃淡得宜的水墨畫。

    心中忽然就靜了下來,仿佛心中的所有念想不過是庸人自擾,拋開了,也就解脫了。

    邵星波看她一直望著窗外靜靜出神,便走到她身旁,往窗外看了一眼,見窗外不過雨打芭蕉,再尋常不過的雨景,笑問:“想什麽呢?怎麽這般愛發呆?”

    申紅玉扭頭看了他一眼,心口不一的反斥:“誰發呆了?”斜了他一眼,抬手將窗戶用力關上,轉身往床邊徑自去了。

    邵星波輕笑一聲,將沒有完全合上的窗戶弄好,邁步走到床邊,看她已經蓋著被子躺在床上了,追問道:“現在就睡了?”

    申紅玉本來正麵朝上的躺著,聽見他的聲音,立刻翻身朝裏麵側躺,不去看他。

    邵星波摸摸鼻子,轉身走到門邊,將門插好,又回到床邊,脫了鞋子,衝床上的人道:“往裏麵點兒,給我也留點地方。”

    申紅玉非但沒理他,反而展開手腳,將自己擺成一個“大”字,大喇喇的將整張床都給霸占了,存心不讓他上床。

    邵星波眉梢一挑,語氣親昵的問:“還生氣呢?”

    申紅玉沒說話,邵星波眼眸一轉,接著歎道:“這麽大的氣性,以後嫁了人可如何是好啊?”

    申紅玉抬眼,怒道:“關你什麽事兒?”

    邵星波伸手將她連人帶被子一卷,輕輕扔到床裏麵,自己在床外邊的那一側躺下了,而後將她撈回來,摟在懷裏,望著她含著氣惱的眼眸,反問道:“怎麽就不關我的事了?”

    “怎麽就關你的事了?”

    邵星波兩根手指捏住她的鼻子,不讓她喘氣兒,低低笑道:“這般的氣性,若是沒人寵著護著,日後還不得叫人欺負死?”

    他語氣一轉,頗有些煩憂的說:“便是看了我的麵子,不敢明著欺負你,若是冷落了你,可怎麽辦哪?我總不能追到別人後宅裏為你做主吧?”

    申紅玉一把拍開他的手,差點兒氣笑了,皺著小臉,反問道:“怎麽我就不能嫁個好人嗎?還是我的眼光就這般的差,看上的人全不是個東西?”

    邵星波淡然回道:“有道是人心易變,初心難尋。便是當時看著是個好的,日後若是變了心呢?”

    申紅玉咬牙道:“那我就不嫁人!”她瞪他一眼,恨恨道:“以後專賴著你,賴死你!”

    邵星波求之不得呢,一張英俊清朗的麵容都笑開了花,愉悅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既然都養了你這麽幾年,也養順手了,不怕再養它個幾十年。”

    養順手了……

    這是把她當成什麽了?

    申紅玉差點兒沒繃住笑出來。

    邵星波見她臉色變好,眼露愉悅,心中一動,湊近了臉,貼著她的耳朵輕聲道:“不如等盼盼將來長大了,嫁給哥哥,這樣盼盼也好了,哥哥也好了。”

    申紅玉渾身一僵,瞪直了眼睛,錯愕的扭頭去看他。

    卻不想他貼近的麵容根本沒有退回去,她一扭頭,臉頰正好蹭著他的嘴唇擦過去。

    申紅玉一頓,不期然想到早上的那個不知道算不算是親吻的意外——

    在早上,他的唇似乎也是這樣,輕輕的擦著她的臉頰,不經意的掠過。

    心髒猛地一跳,也不知道是羞是惱的瞪了他一眼,徑直忽略了眼下的小意外,色厲內荏的說:“又在胡說八道!”

    她頗有些口不擇言的訓斥道:“都是邊關的風氣帶壞了你!才一年,你就變得這樣的壞!”絲毫不提他自己本身是如何的,痛心疾首的就像一個發現了孩子學壞的家長,一股腦兒的責怪將孩子改變了的外界因素。

    邵星波心裏覺得好笑不已,瞅著眼神清亮的小姑娘,真覺得哪兒看哪兒都好。

    他語調低沉的道:“我說的可是真的,你想啊,這人心隔著肚皮呢,嫁娶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若是你以後嫁了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或是我娶了個心機歹毒的女人,多不好。”眼睛一彎,邵星波語氣真誠的建議:“如果我娶了你,不就省了這種擔憂嗎?”

    為了省去這種擔憂而娶她什麽的,聽著就讓人很火大。

    申紅玉冷笑一聲,拿他先前的話懟他:“不是說人心易變?誰能保證說就一輩子不會變?萬一將來你也成了你口中的男人,我不是虧大發了?既沒了相公,又沒了哥哥。”她眯了眯眼,接著反問道:“就算你能保證自己不會變,我還保證不了我不會變呢!若是我嫁給了你,將來又遇到更好的男人怎麽辦?或是我變壞了,又當如何?”

    邵星波勾起的嘴角緩緩的拉平了,直直的望著她,語氣認真的說:“這世上不會有比我對你更好的男人了,若是有,我便加倍的對你好,好超過他。至於你會不會變壞,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無論你將來怎麽樣,你都是我的盼盼。”

    申紅玉倏地紅了臉,叫了一聲:“不準再說胡話了!”

    轉身摟起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蓋上,宣布說:“我要睡覺了。”

    邵星波見她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心裏稍微鬆了鬆,覺得不能逼得太緊了,畢竟也才十四歲,離嫁人還有兩年要熬呢。隻是要注意以後得把她看緊了,可不能臨成熟的果兒讓外來的鳥兒給啄了去,那他真要後悔死了。

    “睡吧。”邵星波輕語了一聲,將被角搭在肚腹上,做出要睡的模樣。

    申紅玉摟著大半床被子,閉著眼睛,非但一點兒困意都沒有,反而越來越清醒了。明明一口一句他在說胡話,可心裏到底沒辦法將他的話當做是胡話。

    腦子裏一會兒是他們當年在山間相處的情景,一會兒又是白日裏下起大雨時,他護著她下山的身影,還有他說的那些話,一句句的在腦海裏翻滾,將她的心攪得狂亂無比,怎麽都靜不下來。

    半晌,申紅玉睜開了眼睛,悄悄往旁邊的人望去。

    青年雙眼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又卷又翹,像是輕盈優美的蝶翼。他的鼻梁高挺,鼻翼上麵有顆淺色的小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此刻那兩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著,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出一種偏豔麗的色澤。

    申紅玉呆呆看了一會兒,心裏想起來有人說過,唇薄的男人薄情,就胡亂的想,他呢,薄情不薄情?

    這樣專注的望著他想了會兒,想著想著,困意就上來了,輕輕打了個哈欠,將被子往他身上蓋了點兒,閉上眼睛,慢慢的也就睡去了。

    聽到耳邊的呼吸聲徹底平穩下來,邵星波睜開眼睛,眼神清明,不見一絲睡意。

    微微歎了口氣,抬手將已經睡著的人攬著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用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這才閉上了眼睛,慢慢放任自己陷入夢鄉。

    兩個人光明正大的睡在一張床上似乎還是幾年前初遇的時候,那時候小木屋裏隻有一張床,她又是個孩子,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也無需避諱什麽。

    等到回了王府,條件一下子好起來,兩個人便各住各的了。

    隻是他總是會懷念起從前那段親昵的同睡一張床的光景,有時候夜裏常常睡不著,總覺得懷裏少了點什麽,或是半夜忽然醒來,開始下意識的尋找該躺在他懷裏的那個人。於是便經常趁她睡著了之後偷偷潛入她的房間裏,抱著她睡,等到第二日,趕在她醒來之前,悄悄的離開,將一切都恢複成他從未來過的模樣。

    好在她在睡中並不防備他,甚至能很自然的接受他的到來,所以這麽些日子下來,竟也相安無事。

    隻是他開始漸漸的不能滿足了,他祈求光明正大的相擁而眠。他開始認真的思考起她在自己心裏的位置,費了些時日,他才想明白,其實比起兄妹,他更願意和她做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

    怪隻怪,當時他未往這方麵想過,將兩人弄到了兄妹的位置上,讓這一段姻緣錯了位,如今若是想要矯正,怕是還有段時日要耗。

    **

    清晨,申紅玉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窩在邵星波的懷裏,還兩隻手扒著人家胸前的衣領,將他胸口的衣衫都弄開了,露出了結實的胸肌。

    申紅玉下半張臉貼在他胸前,鼻子嘴唇都跟那露出來的皮膚貼在一起了,往後挪了挪頭,心虛的盯著那一小塊兒跟自己嘴唇親密接觸了的肌膚,心想幸好沒流口水,不然就丟人了!

    剛慶幸了一下,想悄悄爬起來結束這種兩人親密糾纏在一起的尷尬呢,結果發現一條腿動不了了,原來是被夾在對方的兩條腿中間了。

    申紅玉掀開被子望著自己那條可疑的腿,非常疑惑是怎麽弄出這種局麵的?

    不過鑒於自己睡覺一向都不太老實,申紅玉下意識的便以為是自己強行把腿塞進去的。

    試探性的動了動腿,想將腿抽出來,結果沒成功。

    猶豫了一下,申紅玉捏起一綹兒頭發,用發尾在邵星波臉上輕輕掃動。

    許是覺得癢了,邵星波的頭來回轉動了兩下,眼睛也開始擠動起來,雖然還沒睜開眼,但已經有了要醒來的趨勢了。

    他兩條腿一動,申紅玉立即抽回了自己的腿,在邵星波真正醒過來之前,拍拍他的臉,喚道:“哥哥,起床了!”

    邵星波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一副放空的表情,過了幾秒鍾,才慢慢的反應過來,揉揉眼,睡眼惺忪的問:“什麽時辰了?”

    申紅玉老實的搖搖頭,說:“不知道,應該已經天亮了。”

    “哦,”邵星波應了一聲,目光瞥見她衣領散開了,抬手幫她將衣領拽了拽,說:“盼盼既然醒了,就先出去走走吧。”

    申紅玉表情疑惑,顯然是不明白邵星波為什麽突然讓她出去走走。

    邵星波勾唇笑了一下,眨著眼睛,有些調皮的說:“盼盼還是個孩子,有些事兒還是不知道的好。”

    申紅玉聽他語焉不明的話,越發的疑惑了。

    邵星波輕歎了口氣,哄道:“乖一點啊。”

    申紅玉皺了皺眉,奇怪道:“為什麽我非得出去走走?”她一時間腦洞大開,眼睛一亮,問道:“難不成這戶人家有什麽特別的?”所以讓她去探秘?

    邵星波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不是這戶人家特別,是哥哥現在有點特別。”見她還是傻乎乎的沒明白過來,邵星波眼睛一轉,伸手拉住了她的一隻手,往被子底下拽。

    申紅玉被拽著手,起先還有些怔愣,等到看見他拽著自己手去的方向,心下一跳,連忙抽回手,跳將起來,逃也似的跑開了。

    匆匆的套上鞋,跑到門口,將門打開,這才回身道:“我先出去走走了。”說完,連忙關上了門,背靠在門口,長長的鬆了口氣。

    邵星波也沒做什麽,就是安靜在躺了會兒,等待**漸漸平息。

    其實他早就醒了,兩個人一大早以那樣一個姿態交纏在一起,他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會起一點正常反應。這也就罷了,她偏偏又那樣招惹他,用腿在他腿上蹭來蹭去的,反應難免就劇烈了一點。

    若是她還在這裏,看著她,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這份反應壓下去呢。

    不如就讓她先出去走走,還能趁機給她一點暗示,告訴她什麽叫做男女有別,也讓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對她,是個什麽心思。

    等到兩個人再碰頭的時候,申紅玉低著頭,完全不敢抬起頭來看他了。

    邵星波當時做的順手,這時候回過頭來想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鬧她了,也怕一下子給的刺激太多,會起反作用,因此將前事暫且掀過去,避而不談。

    用了早飯,兩個人跟主人家道了謝,留下了銀兩做謝儀,便離開了。

    不管怎麽說,這場由驟雨打亂的出遊總不算毫無半點收獲。

    而此時,在碧元宮,因為暴雨而選擇留宿的皇後暴跳如雷的砸碎了好幾個名貴花瓶,黑著臉怒氣衝衝的甩袖離去了。

    隻是匆匆離開的腳步,怎麽看都有些別扭。

    皇後離開後沒多久,滿宮的人也都知道皇後因為驟雨的侵襲被迫在碧元宮留宿,但死對頭不愧是死對頭,即便是留宿也沒能使兩個人的關係變好。這不,一大早皇後就滿麵怒容的從貴妃宮裏出來了。

    模樣還那般狼狽,說不定還和貴妃大打出手了呢!

    畢竟皇後出嫁前今天打了這個,明天揍了那個的傳聞可從沒少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誰曉得現在會不會一言不合就開打呢?

    同樣聽到了流言的昌平公主一臉淡然,有種看透了紅塵般的大徹大悟之感。

    所以說眾口鑠金嘛!

    她母妃和皇後關係不知道多好,從來就沒有真正變壞過,可在旁人眼裏,她倆妥妥就是因為男人和宮權撕逼不止的前閨蜜現仇人,即便是融洽相處了,那也是麵和心不合,笑裏藏著刀!

    勘破真相的昌平公主悠哉的吃完了早膳,步履悠閑的朝碧元宮的主殿去了。

    主殿裏,孟貴妃神采奕奕,滿麵紅光,拿著一個繡棚在繡。昌平公主瞅了一眼白絹子上畫工精巧的繡樣,兩隻栩栩如生的戲水鴛鴦,旁邊還有一行毛筆寫的小字:“禁樓刁鬥喜初長,羅薦繡雙鴦。山枕上,私語口脂香。”

    昌平公主看了會兒那支甘州子,再瞅瞅那兩隻鴛鴦,狐疑道:“母妃繡的難道不是兩隻鴛鴦,是一對雙鴦?”

    她沒遺傳自家母妃那高超的繡技,也不怎麽會看繡樣,完全就是門外漢,壓根兒分不出來一對鴛鴦和一對雙鴦的區別。

    孟貴妃今日心情頗好,對她這種愚蠢之極的問題也點了點頭,給出了回應。

    “是雙鴦。怎麽樣,好看嗎?”

    昌平公主硬著頭皮評價道:“母妃繡的,自然是好看的。”

    孟貴妃柔柔的笑了一下,又問:“你說淑媛會喜歡嗎?”語罷,便低下了頭,麵頰粉紅的一片。

    昌平公主見自家母妃嬌羞的跟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似的,心裏不由得一跳,低聲問道:“這是送給姨母的?”

    孟貴妃點頭,有些嬌怯的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淑媛會不會喜歡。”

    昌平公主也覺得自己剛剛白問了,除了給皇後繡,這些年她母妃還給別人繡過嗎?便是她這個親女兒,也沒得到過一點兒的優待。就是她父皇,也不過是拿宮女繡的東西充個數,隨意的搪塞一下罷了。

    昌平公主心裏頗有些惆悵,不乏故意的問道:“母妃又惹姨母生氣了?”

    孟貴妃眉眼和悅的笑了笑,語氣輕快的說:“是啊,她又生氣了。”把人惹生氣了她還是一副高高興興的模樣,說:“我要給她繡塊帕子,哄哄她。”

    昌平公主有點小吃醋,心道你什麽時候才能想到要哄哄你親親的女兒呢?

    不是說女兒是娘親的貼身小棉襖嗎?

    這麽對待你的小棉襖,你就不怕冷?

    雖然吃味兒,但昌平公主也隻敢在心裏想想,坐了一會兒,看孟貴妃一針一線認認真真的繡鴦鴦,忽然一打眼瞅見她細白的脖子下麵有一塊紅印,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引人注目。

    昌平公主有些疑惑的道:“母妃莫不是叫蚊子咬了?脖子這裏紅了一塊。”

    孟貴妃抬頭摸了摸昌平公主手指的地方,垂下眼簾,溫柔笑道:“是叫蚊子咬了,好大的一隻蚊子呢!”

    昌平公主擰眉:“沒把熏香點上?還是宮女們偷懶了?堂堂貴妃的寢宮裏竟叫蚊子肆意了,這還了得?”

    孟貴妃用關愛傻子的眼神望了昌平公主一眼,溫聲道:“昨夜不是下雨嗎?宮女們疏懶了些也正常。再說了,下雨了,蚊子沒出去,便在寢殿裏避一避,也沒什麽的。”

    昌平公主覺得今天自己母妃格外的溫柔,還特別好說話,心思一轉,想到昨日沒能問的事兒,便道:“對了,母妃,我有點事兒要問你。”

    孟貴妃抬眼,見到她一本正經的,便認真了起來,問道:“什麽事兒?”

    昌平公主道:“是關於玉玉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車車,一開兩輛,差不多是疲勞駕駛了.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