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人設四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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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紅玉望著那個狼狽逃竄的黑影兒, 心裏有種大仇得報的舒爽感。見鹿梨起身想要去追,申紅玉忙攔住了她,說:“別追。”
鹿梨停下了動作, 又回到她身邊, 關切的問道:“小姐, 你有沒有事?”
申紅玉道:“沒事兒。多虧了你來得及時,救了我。”她下床點了燈,在昏黃的一盞燈光中理了理自己散亂的衣裳,衝鹿梨叮囑道:“剛剛的事情切莫聲張, 讓人知道了有損我的閨譽。”
鹿梨心中已經認定了那歹人怕是個采花賊,衝著她家小姐的美貌來的,點頭應了申紅玉的叮囑,又忍不住握拳憤恨道:“要是讓我抓住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申紅玉唇角往上翹了翹,心情好極了, 安撫道:“剛剛他被咱們揍得不清,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了。”
鹿梨麵色放鬆下來,隱隱有些驕傲的說:“我剛剛專挑著臉打了幾拳,絕對讓他好幾天見不了人!”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 院子外麵巡邏的人許是聽到動靜趕過來了, 敲響了院門, 隔著院門問,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申紅玉也沒去開門,隻推說進了個小毛賊, 偷了她好幾樣東西,讓他們趕快把人抓到,將東西尋回來。
院子外巡邏的人明顯沉默了一下,才問具體丟了哪幾樣?
申紅玉心知這夥人兒肯定知道“小毛賊”是誰,不然邵星波哪那麽容易就能進得了她的門?雖然知道這夥人兒也是聽命行事,申紅玉不免又些捉弄和看好戲的心思,胡亂說了幾樣首飾,又道:“別的都還好,隻是有一樣,一定要尋回來。我有一塊玉佩,上麵刻著我的名字,這東西落到外人手裏可不行。”
門外的人苦兮兮的應下了差事,告過罪,“捉賊”去了。
等人走了之後,申紅玉便和鹿梨一塊睡下了,因為擔心再出事,鹿梨沒敢走,睡在她的房間裏。申紅玉心情舒爽了,再加上夜確實深了,困意很快上來,沒多久便睡著了。
邵星波慌慌張張的逃回了自己的住處,點上燈,臉上這才感覺到疼,對著鏡子一看,嚇,嚇了一跳,這一臉的青紫,在燭光下對著鏡子看,就像是鬼一樣。
對著鏡子苦大仇深的看了幾眼,邵星波開始頭疼了。
這全往臉上招呼了,可叫他怎麽出門見人啊?
禍不單行。
沒多會兒,王府裏負責巡邏的侍衛長就過來稟告說小姐院子裏被毛賊光顧,丟了幾樣東西。
對真相心知肚明的一主一仆麵麵相覷。
侍衛長說:“王爺啊,您拿了小姐什麽東西,趕快給她送回去吧。”
王爺大人一臉懵逼:“我什麽也沒拿。”
侍衛長麵上一片了然,眼裏寫著“我懂”兩個字,上前一步,低聲道:“屬下知道王爺您不好意思,沒關係,您將東西交給屬下,由屬下送回去,就說賊人已經擒獲,贓物也盡數追回來了。”
侍衛長注意到自家王爺一臉複雜的表情,自鳴得意的笑了一下,諂媚道:“至於這賊人,您不用擔心,屬下尋個兄弟過來,演一番戲也就罷了。況且,小姐也不一定就會親自見那賊人。”
邵星波無奈道:“我真的什麽也沒拿。”
侍衛長眼皮一跳,“……那小姐丟的那些東西?”
邵星波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她怕是猜出那人是我了。”
侍衛長眼睛一亮,激動道:“這麽說,兄弟們就不用再抓賊了?”
主子惹事兒,他們這些小魚小蝦也得跟著遭殃,現在兩個人既然已經心知肚明了,那也就沒他們什麽事兒了……吧?
他想的倒是挺好的,然而邵星波根本不答應!
邵星波斬釘截鐵道:“抓!怎麽不抓?接著抓!不僅要抓賊,而且要把贓物追回來!”
侍衛長麵上一苦,差點兒沒哭出來,“王爺,那些贓物屬下見都沒見過,怎麽追回來?”
邵星波思考了一下,沉吟道:“這樣,你明日一早到小姐那裏,求她畫個圖樣,照著樣子做一份,這贓物不就有了嗎?”
侍衛長哀怨的瞅著自家主子,需要費這麽一大圈事兒嗎?您直接去認個錯,把事情講明白不就成了?
然而麵對慘淡的現實,侍衛長隻能默默咽下心裏的哀怨,為自家主子的小情趣買單。
“那您看……”侍衛長笑了笑,搓了搓手指,小聲問道:“這做贓物的銀子?”
邵星波掀起眼皮,揮手道:“我給。”
侍衛長臉上的笑容瞬間真誠了。
第二日,申紅玉在自己的院子裏吃過早飯,侍衛長就到了。
侍衛長簡單明了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義正言辭的說:“這賊人偷了東西,必定要銷贓,咱們可以從贓物下手,追查下去,一定可以捉到那賊人!”
申紅玉覺得這侍衛長的演技真是杠杠的,看起來多麽正義啊!眼眸一轉,申紅玉推辭道:“那幾樣東西我也不常戴,一些細節也記得不太清楚,而且,我畫工不好,怕是不能盡善盡美。”
侍衛長一愣,也沒想到還會有這一茬,隻得硬著頭皮說:“還請小姐放手去畫,便是有些差別也沒什麽。”
申紅玉看了他一眼,見他大清早的汗都快急出來,便鬆口道:“那好吧,你明日來取。”
侍衛長如蒙大赦,連連道謝,約定好明日來拿圖樣的具體時間後,飛快的走了。
不多時,又有人來報,說江夫人求見。
申紅玉讓人將江母請到前廳,自己則轉身去了邵星波的院子,問院子裏的下人:“哥哥呢?”
正在打掃庭院的小丫頭一愣,搖搖頭說:“沒看見。”
申紅玉見他房門緊閉,心道莫不是昨晚傷了臉,今天躲著不敢出來見人吧?
走到門前抬手敲了敲門,裏麵卻沒有回應。顧自推門進去,房間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申紅玉心裏暗自奇怪,昨晚臉被那樣招呼了幾下,今天應該出不了門才對,現在竟然沒留在房裏好好養著?
轉了一圈,尋到管家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一大早天蒙蒙亮時邵星波就走了,據說是到底下莊子上有點事兒,要過幾天才回,連朝堂上的假都找人告過了。
申紅玉心裏了然,這是避到莊子上去了。
做的時候倒是挺大膽,事發了就跑路,連承認也不承認了!
申紅玉本來想去問問他的意見的,說實話,江夫人這時候來,她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這個時候也隻好獨自去麵對了。
“唉——!”
長長歎了口氣,申紅玉心裏倒是有點隱隱的後悔了,早知道昨天就阻止鹿梨打他的臉了,這會兒弄得他沒法見人了,連個給她出主意的人都沒了。
江母在前廳等了好一會兒,王府的下人服侍的倒是盡心,茶水也是頂好的,隻是她想見的人總也不來,雖然也沒等多長時間,卻已經有些望穿秋水的焦急和迫切感了。
申紅玉步入前廳的時候正好望見江母隱約透著期待的眼神,四目相對,江母激動的站了起來,幾步迎上來走到她麵前,親昵的喚:“玉玉!”
申紅玉其實經常被人這麽喚,但是乍一被她這麽親切的喚了名字,還是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神。畢竟,說實在的,兩個人其實僅見過一麵,中間又沒有什麽特別的聯係,她這麽親昵的態度,著實很讓人吃驚。
昨日對方在孟貴妃那兒想必是礙著身份和場合,不好表現出來,所以這會兒就顯得尤其的熱情。
申紅玉微微一笑,也沒收回被拉著的手,笑盈盈的問:“江伯母怎麽想到要來?可是有什麽事兒?”
江母勉強按耐住內心激動的情緒,溫和道:“昨日在貴妃娘娘那兒不是說要認幹親嗎?我就想著來問問,安王可考慮好了?”
昨日見了這孩子回家之後,她心裏總是不能安穩,總惦記著她,惴惴的,倒有些像兒子剛出生那會兒,總放不下他,恨不得時時在眼前才好。
江母心裏已經斷定了,申紅玉就是她的親生女兒,隻是礙於當年的真相沒查出來,自己家裏又有個名正言順的女兒,所以不敢貿貿然的說出口。
申紅玉感受到她熱切的期盼,心裏一軟,笑道:“那可真不巧,哥哥今早出去了,去的急,都沒告訴我就走了,管家說到莊子上去了,怕是要幾天才回。”
江母心裏略感遺憾,畢竟這事兒越早定下來越好,定下來她才能利用這層關係與這孩子大大方方的親近,但今日她來也不是專為這件事,主要還是想再見見這孩子。
心裏一動,江母問道:“既然王爺這幾日不在,那不如你到我們家住幾日如何?”為了是自己的話顯得不那麽突兀,她又補充道:“我們家是誠心誠意想要認下你這個幹女兒,自然要拿出點兒誠意來。總要讓你先見過我們家的這幾口子人,見過我們家是個什麽樣子才好啊。”
申紅玉立刻便想要拒絕,但看著江母殷切的眼神,又想到自己和江家說不定真有某種聯係,就有了點好奇心,便點頭答應了。
“好,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江母簡直大喜過望,高興的說:“那咱們這便走吧,我夫君和兒子見了你,定然會喜歡你的!”
申紅玉靦腆的笑了一下,說:“我要先收拾一下。”
江母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也不想顯得太過著急,忙道:“慢慢收拾,慢慢收拾,不用著急。”
申紅玉收拾了些日常用的東西和衣物,同管家說了一下,讓他準備一些上門做客用的禮物,帶了鹿梨一個丫頭,另外帶了兩個侍衛,便跟著江夫人一同走了。
江家離王府稍微有點遠,和王府的位置一南一北,要繞大半個京城才能到。
本來這些皇親國戚、朝廷大員的府邸就是以皇宮為中心向四周慢慢鋪開的,江尚書官位不算低,祖上也算是煊赫顯貴,府邸離皇宮不算遠,王府離皇宮更是近,無奈兩個府邸南北錯開,要多走不少路。
到了江府,江母忙前忙後的給安排住處,又囑咐廚房用心準備午膳,忙活了好半天,累不累不好說,但一臉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申紅玉安置好了自己的東西,將管家給準備的禮物獻給江母,說:“初次到訪,勞煩伯母了。這些是管家幫忙準備的一點小禮物,還望伯母不要推辭。”
江母本來想要推拒的,聽她這麽說,也隻好含笑受了,開心的當場就開了幾個盒子,待想就著禮物表揚一番申紅玉的用心,瞅見禮物又愣住了。
管家常年經手這些事兒,對送禮很有一套,各家送什麽樣的禮物,送多少的量,他心裏都有著譜呢,再加上他聽說這江家未來有可能是小姐的幹親,出手的禮物自然不會輕忽。
這些禮物裏,多是些補身子的東西,拇指粗的老山參,巴掌大的靈芝,以及其他的一切稀罕物,滿滿當當的送了不少,還送了兩匹上好的蜀錦,一件巧奪天工的玉器。
江母也不是沒見過這些好東西,隻是感動於這份心意。即便申紅玉明說了是管家幫忙準備的,江母心裏念著的也不會是管家,而是麵前的這個孩子。
這孩子即使什麽也不送,隻是空手來,都足夠叫她高興的了,現在又添了這些心意在,江母如何不欣喜感動?
“這……”江母歎道:“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你自己留著體己才好。”
申紅玉見得多了,對於這些東西的概念也就小了,含笑道:“聽聞伯母身體不太好,就留下補補身子吧。”
其實也不用聽說,她畢竟還有一些醫術在,光看江母的臉色,也能看出來那是常常生病的人才有的,即便現在看似好了,仍舊還殘留了一些痕跡能看出來。
江母險些又要落淚,忙抹了抹眼角,笑道:“好好好,我留著。”
命人將東西送回自己院子裏,江母衝申紅玉道:“我帶你在府裏轉一轉吧?”
申紅玉點頭說:“好。”又問鹿梨道:“你來嗎?鹿梨。”
鹿梨這幾年圓滑了不少,也不像一開始那樣時時不錯眼的盯著她了,因此申紅玉有時候就會問一問她的意見,她要是不跟著,可以留下來休息一下,或是做自己的事。
鹿梨出來的時候被管家特意叮囑了要跟緊小姐,這會兒自然要跟著,便點點頭,說:“我也去。”
江母身邊帶了兩個丫鬟,再加上申紅玉和鹿梨,一行人走在園子裏頗為醒目。
園子裏有個池塘,池塘裏的荷花已經凋零落盡,葉子倒還是翠綠的,鋪了滿湖。菊花和一串紅開的正好,月季和晚香玉也是一叢叢的,花朵繁茂,香氣襲人。
江母見她一簇簇花看過去,模樣認真極了,心下歡喜,笑道:“前麵還有幾株文心蘭,這幾日正值花期,咱們過去看看。”
申紅玉點點頭,王府裏其實也有很多花,品種又多又齊,不過賞花也要講究時間和地點,還有當時的心情,此刻她心情不錯,又換了一個新地方,看這些花自然也就有了不同的味道。
不想,兩個人還沒走到江母所說的地方,便看見一個少女伸手將一簇花扯掉的情景。少女扯掉一簇花,隨意的丟在身後婢女的懷裏,一扭頭,卻看見了麵露怒氣的江母,登時臉色大變。
江-青蔓也沒想到自己剛扯了個花就被江母撞見了,她當然知道這幾株文心蘭是江母特意讓人培育的,就是因為知道,才拿這幾株花出氣。
申紅玉一入府她就知道了,甚至聽說了這就是江母新要認的幹女兒。
明明她才是江家的女兒,不好好的寵著她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認幹女兒,這是要存心給她找不舒服嗎?
江-青蔓心裏氣得要死,走到園子裏,看見這幾株花,自然心生怨懟。老不死的對這幾株花用的心思怕是都比她多!
盡管心裏再怒再氣,對江母恨得要死,此時江-青蔓被捉個現行,也隻得低下頭,亦步亦趨的走到江母麵前,乖乖的叫:“娘。”
江母看著她身後婢女手裏的那兩簇文心蘭,幾乎要氣暈過去。
這丫頭不會不知道這是她心愛的花,知道了還如此糟踐,和糟踐她有什麽區別?
何況,她此刻正帶著疑似親閨女的小姑娘來看花,花卻正好被人折了,這不是在打她的臉?
挑什麽時候不好,偏挑在今天出幺蛾子?
申紅玉站在一旁,隻覺得尷尬死了。
好好的看花看出這種事來,她一個外人插在中間多難受啊。
見江母氣的手都在顫抖,申紅玉連忙問道:“伯母,您沒事吧?”
江母也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與江-青蔓母女不和的場麵,尤其是在申紅玉麵前,唯恐給她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拍了拍她的手,勉強笑道:“我沒事兒。”
“沒事就好。”申紅玉笑了笑,又問道:“這位就是江小姐嗎?”
江-青蔓本來鵪鶉似的縮著頭,這會兒聽見有人提到自己,抬頭一看,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人。
眼前的少女生著和江母相似的麵容,說是母女也有人相信。
江-青蔓瞬間明白過來對方就是江母想要認的那位幹女兒,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怪不得要認她,原來兩人竟長得這般的像。
申紅玉本來有心勸和,沒想到對方盯著自己的眼神裏充滿了嫉妒和恨意,仿佛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般。
申紅玉沒想到對方對自己的敵意這麽重,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心下一跳,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我們見過嗎?”
江-青蔓眼神一閃,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外露了,匆忙垂下頭,“沒見過!”她回答的有些倉促,反而讓申紅玉覺得有些奇怪。
申紅玉笑了笑,調侃道:“沒見過就好,剛剛看江小姐的眼神,我還以為我們曾經見過呢。”
江母在一旁也沒錯過江-青蔓那一瞬間凶狠而猙獰的眼神,心裏越發不滿,賞花的心情早就沒了,臉上的笑容都很牽強,衝申紅玉道:“也快到可以吃午飯的時候了,你先回去準備一下,過會兒到飯廳一起用飯。”
申紅玉點點頭,衝江-青蔓道:“江小姐稍後再會。”又衝江母道:“伯母稍後再會。”
江-青蔓緊攥著拳頭,沒抬頭,江母揚唇勉強的笑了一下,說:“再會。”
等到申紅玉走了之後,江母才怒氣衝衝的衝江-青蔓道:“你到底是不是存心氣我?”
江-青蔓咬著唇,沉默不語。
江母說了兩句,見她像以往那樣,也就不願意再多費口舌了。這個孩子每次杵在那裏就像根木頭似的什麽回應也沒有,看著乖巧,其實轉身就會再犯。
真正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太愛學習了,我壓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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