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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蘭生等人與沙摩海並不同,沙摩海是從西域遷來的原教旨,而哈蘭生的父親哈大霸則是從海上遷來的海商,入鄉隨俗,早已酒肉不忌,根本就沒什麽信仰。
沒有信仰就好辦了,這就意味著底線低,身嬌腰揉易推倒,容易調教。這東西拿著撈好處不錯,還能顯得自己這個族群與眾不同,增加凝聚力,聚的人多了,還能和官府討價還價,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可惜武植直接伸出屠刀,要麽投我要麽死,比他們教門裏最近才崛起的阿薩辛派還極端,於是這些假教徒毫不猶豫就降了。
同樣,武植從這裏也能看出來,這哈蘭生功利心很重,心中自然將其劃歸可用而不可信之流,這人為了順著武植搭上張叔夜這條線,不惜與相親反目,做人也是挺沒底線。
剩下的班底中,牛奮自不待言,多年的交情,人品沒得說,石佛鎮四小強當初隨著武植衝向狼群時也是豪烈勇猛,帶著向死而生的決絕,因此這些人都是經得起考驗的豪俠之輩。
至於秦檜、路中原、風會等人,這些人各有門路,長期可能合作,但正常情況下不會加入自己班底。
此間事了,秦檜就會進京春闈,按照曆史進程,說不定便會金榜題名,成為一代權奸。
五嶽劍派這次泰山派雖然是盟主,但武植相信玄雲絕對不是卓一凡對手,勢必會衰落,自己正好可以扶植嵩山派和恒山派漢人派係,因此路中原的作用也會很大。
至於風氏父子,他們有著黃金大腿雲天彪,隻要雲天彪不倒,也輪不到投奔自己。
武植搖搖頭,將內心裏這些想法驅散,念頭一動,方寸城民兵們自動分散開,紛紛埋伏起來。扈三娘看著這些個個戴著鬼麵的神秘軍人,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這惡人的兵確實素質高超,行動整齊劃一,連一句廢話都沒有,若是自己家的武裝力量對上,肯定比拚不過。
“娘的!我軍大部人馬尚在,那宋江矮子竟然先跑了,真是無膽!”鄺金龍氣得哇哇大叫,聲音清晰傳過來。
“鄺兄弟慎言,孔明孔亮都是宋江徒弟,也有一份香火之情。”根據孔亮的情報,說話的這個年輕人便是胡不歸的侄子胡十八,此話看似勸解,實際上更像是挑撥離間。
孔明雖然傻,但還不至於聽不出來,但都是白虎山一脈,終歸還是沒有搭理胡十八,隻是冷哼一聲。李忠本是兩邊不得罪的人,但此時經過一戰之後,反倒李忠實力最強,冷豔山鄺金龍次之,原本的債主胡不歸反倒最弱,此時說話分量最重。
因此隻能由他出麵勸解,不過他心思最多,忽然想到,如果白虎山也分裂了,那自己桃花山豈不是可以穩坐聯軍第一把交椅,隻要再去劫掠幾個村莊,自然軍心所向,自己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三山大寨主,到時也可以去找那惡和尚報輕慢自己的大仇。
幾百號人像羊群一樣勉強維持著陣型慢慢走入營寨,沒有主官的命令,匪寇們也不敢自行解散。他們的士氣已經降到最低,很多人更是對這次軍事行動的初衷有所懷疑。
雖然城外農村沒有什麽好東西,但那些富戶團練家就不一樣了,攻打一個莊子怎麽也比攻打一個城池要容易,也不會死這麽多人。此時軍中早有傳言,說攻打陽穀縣本就是為大寨主胡不歸和清風山那個錦毛虎和白麵郎君的兄弟報仇,娘的,又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匪寇自然有匪寇的法度,除正在作戰之時,平日隻要有五個小頭目提出議事,大頭目就必須召集議事,按人頭進行表決。此時匪寇之中早已暗潮湧動,一些小頭目已經彼此點頭。
胡不歸看著這些殘兵敗將,心中充滿挫敗感,果然這些唯利是圖的匪人根本不好利用,戰鬥力差,紀律全無,還一個個貪婪的要命,順風順水時殘暴,戰敗時則戰力全無。他清清嗓子,便準備進行一次毫無意義的訓話,說點高調子的話,爭取挽回點軍心。隻是剛一張口,隻聽嗖嗖連聲,從寨牆上忽然飛出烏央央一片箭雨,直接覆蓋住正被集中起來的匪寇。
“敵襲!敵襲!娘的!怎麽會有敵人藏在營寨裏?留守的人死完啦?”
“哈哈,你猜的沒錯,留守的人死完啦!”武植哈哈大笑,頃刻之間,五十個弓手已經完成兩輪射擊,造成七十多人的傷亡,這是因為敵軍的隊形太過密集。好好的軍隊不訓練,天天想著訓話搞思想工作,也不想想這些兵員都是山賊和村裏二流子,能有好效果嗎?
一百步軍從營寨中衝出,“伏擊”和“豬突”的效果再次疊加,於是第一輪衝擊之時,敵軍簡直是粘之即死,觸之則亡。在匪寇們眼中,這些黑甲軍才更像他們心目中的“官軍”,因此一看隊伍前鋒簡直如同炊餅一樣被切開,便嚇得朝著寨門逃跑,互相踐踏之下,又有許多人傷亡,幾個頭目的武藝在這種潰逃之中毫無用處,也紛紛被亂兵們撞得人仰馬翻。
胡不歸在這些人中武道修為最高,已經是打通任督二脈,渾身內力歸藏的歸藏境高手,因為實力超群,因此心態也最好,此時是所有匪寇頭目中最為冷靜的一個。
弓弦響起的瞬息之間,胡不歸渾身泛起一種衝天的氣勢,比尋常剛剛生出內力的通脈境武者要渾厚的多。歸藏境武者五感已超出常人,自然早已看到寨牆上的矮小人影,不禁怒罵道:“宋江!果然人矮心毒,我們三山兄弟待你如何?你竟出處算計我等?”
口中說著,整個人便如同一隻黑色大鳥一般飛天而起,一躍便踏上足有一米四五的糧車,借著糧車又躍上寨牆,長袖一抖,一道帶著刀刃的鐵索便從袖中飛出,直奔武植麵門而來。
“刀索?居然用這種奇門兵器?”武植先入為主,蛟道人用的是劍,他便以為蛟道人的徒弟胡不歸用的一定是劍,誰知道這貨竟然有這種半遠程兵器,當下如同滾地葫蘆一般就勢一滾,猶是如此,臉頰上也被蹭破一片油皮,流出一道鮮血來。
好在扈三娘心中也恨這些匪寇,並沒有出工不出力,當下已經掄起日月雙刀,與胡不歸戰作一處,隻是無論功力還是經驗,都比胡不歸差太多。
“快逃!寨門前無人!我們替兄弟們殿後!”孔亮的聲音在寨門外傳來。聽到這麽喊,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匪寇們紛紛丟盔棄甲,向寨門口逃跑,隻是寨門列隊好進,一窩蜂進去卻難,當下被那些黑甲軍銜尾而擊,此時已經死傷過半,剩下的一百來人急吼吼向門口擠過去,此時哪還有什麽兄弟,有什麽忠義,紛紛你推我攘。
錦毛虎燕順和白麵郎君鄭天壽更是率領所部直接拔出兵器開殺,此時堵在門口的是冷豔山一夥,反正不是自己人,清風山所部便直接在冷豔山所部當中殺出一條血路,鄺金龍、沙摩海等人也忙著跑路,哪還管自己手下死活?誰知孔明孔亮所部卻夾擊起清風山,一邊夾擊孔亮一邊大喊:“燕順!你欺人太甚!梁山麾下冷豔山幫助我等,你們如此行為讓人齒冷!”
“好兄弟!我們回去一定稟告晁天王!”鄺金龍大為感動,本還想說幾句場麵話,卻被腿已經受傷的鄧雲一拉,才想起此時逃命才是要緊,當下領著殘部向西退去。
這時隻聽扈三娘的聲音傳過來:“師父,這胡不歸厲害,咱們曾頭市怎麽不派史文恭老師過來收拾這廝?”
娘的,原來宋江早就投靠曾頭市!那曾頭市的主人叫做曾弄,是個歸附女真的遼東漢人,女真叫做包衣奴。常年留一條金錢鼠尾,見到漢人趾高氣揚,見到女真人則跪地自稱奴才,便是如此之人,竟然在大宋混得風生水起,各級官員怕因為治他引發外交糾紛,讓自己丟掉官位,因此多有庇護,最後此人竟成為京東地麵上最大的滾刀肉混不吝,利用大宋朝廷的軟弱,以少數族裔的名義行作奸犯科之實,乃是京東最大的一霸。
早有消息說此人和現在立國為金的女真人勾結,這些黑甲兵全部覆著鬼麵,想必是那些斷發紋身的女真人才要遮擋,匪寇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攪進這種事情當中,當下四散奔逃。因為營寨是匆匆而就,可以逃跑的地方並不少,因此李忠、周通所部的桃花山匪寇人多勢眾,見寨門口打起來,於是另辟蹊徑,直接撞開一側寨牆逃跑,隻有清風山與白虎山兩幫人被夾在中央。
“娘的,宋江這廝在江湖上好大的名氣,竟然包藏禍心!”
“知人知麵不知心,他那兩個徒弟也不知與他有沒有勾連,咱們快快逃跑,此間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