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玩弄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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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那覺得不對勁,他直愣愣地盯著羅甯,腦袋有些亂。 vw

    他勉強保持鎮定:羅將軍。

    羅將軍對他可不客氣,直接將他從房間裏揪出去。羅甯的手勁很大,立即發出殺豬般的叫聲:放開我你大膽我是突厥的王子,你這樣對我,我父汗不會放過你的救命

    羅甯被他吵得厲害,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他那些淒厲的叫聲也被堵在了喉嚨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羅甯直接將赫那帶回了刑部,進了審訊的密室。

    赫那也被審訊過,但是這一次卻很不一般。這個密室陰森森的,與世隔絕,牆掛著的各種刑具閃著冷光。

    羅甯嘴巴被堵著,手腳被綁著,被迫跪在了那裏。

    羅甯雙腿叉開坐在那裏,手放在膝蓋,微微彎下腰,盯著他看著。

    刑部大牢裏的那些蠱蟲都是你下的羅甯問道。

    赫那倨傲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這是誰教你的本事

    嗚嗚赫那隻能發出短促的聲音,說不出話。

    羅甯將堵在他嘴巴的東西拿了起來。

    我說過,當年突厥贏了南疆,南疆便成了突厥的屬國,每年南疆都會進獻一些東西給突厥。這蠱蟲便是父汗傳給我,讓我保命用的。赫那想著羅甯知道蠱蟲的事,便沒必要隱瞞了。縱然他一無所知,也要裝出熟知蠱蟲的模樣,對羅甯進行威懾。

    羅甯用手裏的鞭子挑起了赫那的下巴,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赫那直視著他,臉色不變。

    你們慣用的蠱蟲有哪些子母蠱易容蠱羅甯說了兩個。

    赫那對兩個蠱蟲一無所知,卻還是裝作十分了解的模樣,這兩種蠱蟲都是最低等的蠱蟲,還有乘的,你聽都沒聽過。

    赫那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胸口,其實他已經很不安了,這蠱蟲寄生在自己胸口這麽久,怎麽還沒發揮作用

    羅甯看著他:那你體內的蠱蟲可否給我看一下

    赫那正想著這件事,被羅甯問得悚然一驚:我身怎麽可能有蠱蟲

    羅甯輕笑一聲。赫那被他笑得頭皮發麻,覺得他這個笑滿含深意。

    羅甯突然抓住他的手。赫那也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說來也怪,自己的手竟是這麽快結痂了,隻留下一塊愈合的傷疤。

    赫那感覺到自己的指腹被刺了一下,一滴血便落在了羅甯端著的碗裏。

    那碗裏本來有一滴血,他的血落下去後,兩滴血漸漸地融合在一起。這一下,羅甯臉的笑徹底消失了,麵無表情地盯著赫那。

    他一直懷疑蠱蟲在寶音的身,因為寶音和雲曜接觸得最多,雲曜對寶音簡直百依百順,但是母蠱不在寶音的身,卻在赫那的身。

    赫那是突厥王子,知道蠱蟲之事本是正常,隻是雲曜在祁水鎮與突顏大戰的時候,赫那正被關在京都的刑部大牢裏,他是怎樣將子蠱下在雲曜的身呢

    在京都的另一處地方,有一人也問了這樣的問題。

    寶音笑著道:有一種東西叫做引子,隻要目標身被下了引子,即使是在千裏之外,子蠱也能尋到他。且子蠱並非唯一的,增加子蠱的數量,便可增加目標受控製的力度,減少蘇醒的可能性。赫那雖然在刑部大牢,但是卻可以在剛來京都時,便將引子下在雲曜的身。那位晉王殿下,稍微一查便可以查到這樣的結果。

    宋正看著她,臉不由得露出驚歎的神情。

    寶音公主雖然隻是個女流之輩,但是卻赫那聰慧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們這種人,最怕的是跟著愚蠢的主子,一不小心沒了前程,還把自己的命給搭了。

    宋正將寶音公主所為之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在雲曜身下了蠱蟲,令其在靈山封禪之對皇後進行刺殺,雖然刺殺失敗,但是實際已經埋下引子,合適的時間便可以拿出來說事。

    裝柔弱,利用雲曜的關係出了牢獄,又騙下赫那心甘情願地將母蠱種在自己身。

    愚蠢的赫那,恐怕到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被騙了,替寶音做了替死鬼。

    宋正朝著寶音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寶音公主,請給屬下一個效忠公主的機會。

    寶音的臉浮現出一抹笑:你是母後派給赫那的

    宋正道:良禽擇木而棲,還請公主給屬下一個效忠的機會。

    寶音臉的笑容更甚:待將來本公主登帝位,是不會虧待你的。

    突顏兵敗,可敦肯定會趁機狠狠地踩他一腳,讓他不得翻身。至於赫那,那是與她血脈相通的哥哥,她本是不想傷害他的,但是誰叫他擋了她的路呢。隻要赫那活著,無論赫那多麽廢物,她多麽出眾,她母親都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她身。隻有赫那死了

    突顏,赫那,一個個絆腳石都已經除去,離她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寶音的臉露出一個充滿野心的笑。

    羅甯剛查出控製雲曜的母蠱在赫那身,赫那卻突然暴斃了。

    他躺在地,怒目圓睜著,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嘴巴微微張開,像是在臨時的那一刹那,他突然領悟了什麽,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母蠱在赫那的身,那控製雲曜刺殺皇後的,真的是赫那嗎

    赫那是突厥王子,他的死事關重大,羅甯立即去求見帝後。

    赫那死了,蠱蟲卻依舊寄生在他的體內,隻要將赫那的屍首燒了,雲曜體內的蠱蟲會死去,而後恢複正常心智。羅甯道。

    一聽到雲曜的心智可以恢複正常,顧天瀾頗為激動。她緊緊地抓住公孫奕的手臂。

    公孫奕任由她抓著:那燒了吧。

    赫那的死有些可疑,像是死於蠱蟲的反噬,但是時機太巧了。羅甯道。

    若是巧合,燒了便罷;若非巧合,燒了才能讓有心之人安心。

    羅甯道:臣明白了。

    顧天瀾的肚子漸漸大了,已經看得出微微隆起。她這具身體的體質不如原來的那副,所以懷這孩子懷得有些辛苦。

    她站了一會兒,便坐了下來。

    我一定要親眼看著雲曜恢複正常。顧天瀾道。

    羅甯安排好了,我與你一起去。

    第二日便是赫那火化的日子。

    火化前,羅甯發現赫那的屍體少了一根手指。那手指切麵平整,是用利器割去,而非蛇蟲咬掉,這便更加可疑了。

    對方為何要割掉赫那的手指

    羅甯露出沉思的表情,愈加覺得這件事肯定有隱情。

    雲曜這幾日徹底失去了神智,即使寶音在他身邊,也安撫不了他。

    雲曜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床,他變得十分暴躁易怒,他的嘴角殘留著幹涸的血跡,半邊臉腫了起來,眼神惡狠狠的。

    顧天瀾靠近,他的眼神更加凶狠,像是恨不得撲來殺了她。

    顧天瀾沒有害怕地後退,便站在那裏,直直地盯著他。

    突然,雲曜大聲吼叫了一聲,像是鑽心的疼,疼得臉都扭曲了。

    赫那的屍首已經在火化了,子母蠱血脈相連,雲曜心口的子蠱感覺到劇痛所以雲曜才會如此。要清除雲曜身的字子蠱,唯有經曆死痛,才能複生。羅甯道。

    他令人專門去南疆調查蠱蟲,派去調查的人帶回來了許多蠱蟲的知識及一些書籍,羅甯在整個朝堂算是最懂蠱蟲的人了。

    顧天瀾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雲曜瘋狂地掙紮著,打著滾,努力想要掙脫身的繩索,他的手抓著地,在堅硬的地留下一道道痕跡。他緊緊地咬著牙,公孫奕突然靠近,令他睜開嘴,在他嘴裏塞進了一塊布。

    這樣的痛苦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後,嘶吼聲突然停了,雲曜脫力一般躺在地,眼睛無神地望著方。

    顧天瀾走了過去,公孫奕擔憂她,緊緊地護在她的身旁。

    顧天瀾的手顫抖著伸了過去,撩開他臉沾著血痕的頭發,露出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雲曜的眼睛動了,轉到了顧天瀾的身。

    顧天瀾整個人都僵住了,帶著難言的緊張。

    阿瀾姐姐。雲曜張了張嘴,聲音沙啞,顧天瀾卻從他的口型看了出來。

    顧天瀾的眼淚不禁落了下來。

    自從有了身孕後,她哭得次數越來越多了。輩子,顧天瀾從來不屑流眼淚,隻在瀕死時哭了。而今,顧天瀾才發現,哭泣並不是因為懦弱。相反,哭泣可以緩解心的害怕痛苦,也可以表達開心喜悅,她便不再吝嗇眼淚了。

    顧天瀾先是無聲地流著淚,而後便抽泣了起來。她緊緊地抓住雲曜的手,心隻有一個念頭雲曜回來了。

    她熟悉的雲曜又回來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雲曜身,並未有人看到一人站在門外,她的衣袖裏,藏著一截冰冷的手指。

    眾人都笑了,她也笑了,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眾人都以為這是個大團圓結局,唯有她知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這種所有人都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甚是舒爽。

    雲曜被抬到了床,顧天瀾擦去他臉的血痕,親手替他擦了藥,又喂他喝了一些水。

    雲曜漸漸恢複了過來,扭頭看去,像是在找著什麽:阿瀾姐姐,寶音呢

    雲曜這話一出,一人便立即從一堆人擠了出來。寶音的眼睛紅紅的,既開心,又擔憂:雲曜,你好了嗎你還記得我嗎

    雲曜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傻丫頭,我怎麽會不記得你你救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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