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鴻門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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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釉宮。 vw

    寶音坐在外間,手裏把玩著一個酒杯,聽著紅紗帳裏傳來淫靡的聲音,不由得暗歎,她這母親真是精力旺盛。

    過了一會兒,兩個年輕的男人從紅紗帳裏出來,跪著退了下去。

    寶音又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可敦披著衣裳,赤著腳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的頭發披散著,臉頰間一絲緋紅,容光煥發。四旬的女子,模樣絲毫不亞於那二十出頭的姑娘。

    她在寶音身邊坐下,撫摸著她女兒的臉:突顏死了,這心腹大患沒了,怎麽還愁眉不展的模樣

    寶音嘟了嘟唇,一副小女兒姿態:突顏死了,契紇入了獄,大都的形勢發生了改變。契紇蕭氏外祖父一族,本來是三足鼎立。如今契紇失勢,蕭氏一族又立下大功,此消彼長之下,蕭氏的勢力會逐漸擴大。外祖家的勢力再大也無妨,那隻會成為母後和我的保護傘,但若是蕭家的勢力過大

    可敦臉的笑淡去:蕭氏一族勢力過大,對於我們而言確實不是什麽好事。

    契紇原本是在她的掌控之的,其實,隻要以類似的方式,籠絡蕭氏

    蕭氏一族的長房嫡子蕭奕明正妻之位尚且空懸著。可敦道。

    在這之前,無論是皇族,還是可敦的母族,都未曾與蕭氏聯姻。這恩怨還要追溯到可敦和蕭氏女之間的恩怨。可敦得勢後,自然不想看蕭氏一族太過強盛。

    如今,形勢所逼,可敦不得不選擇聯姻的方式籠絡蕭氏。

    寶音撐著腦袋想著:宮的諸位公主

    隻有三公主那迦年方十六,剛好是適婚年紀。可敦道。

    寶音道:那便按母後的意思吧。

    這一樁事解決了,又有一樁事浮心頭。

    寶音想到那日法場的一瞥,瞥見熟悉的容顏。再聯想這件事的前後突顏死了,契紇入獄。她做了最好的處置,看似有利於她,實則不然。

    本來,可敦將契紇牢牢掌控在手裏。而今,南院大王那一塊缺失,並無更好的人選能代替他。而且,可敦的名聲也遭到汙蔑,一時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寶音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背後有一隻手在推動著。

    母後,我懷疑顧水月來了大都。寶音道。

    大梁的幼主連走路都走不穩,顧氏不該垂簾聽政嗎她來大都不是自尋死路嗎要是有個意外,大梁又要動亂了。可敦覺得很難以相信。

    顧水月來幹嘛來尋梁帝

    若是她是顧水月,恨不得梁帝死了,自己大權獨握著,何必冒這樣的危險來尋梁帝

    母後,您不知道,大梁的這對帝後有些不同。寶音道,他們十分恩愛,倒像是尋常夫妻,是那翼鳥並蒂蓮。

    可敦聽她這般說,甚是驚:那我們該怎麽辦

    寶音道:母後,我想一招引蛇出洞

    蕭府。

    可汗賜婚,將那迦公主賜婚於蕭家長子蕭奕明。

    蕭奕明接過了聖旨。

    蕭公子,恭喜了啊。您青年才俊,可汗眼光真好。

    蕭奕明道:臣要感謝可汗的厚愛。臣定不負可汗的重托,會好好待公主的。

    那內侍盯著蕭奕明看了一會兒,見他的笑容絲毫不作偽,方才離去。

    蕭奕明捧著聖旨回了房間,將門關,直接將聖旨摔在了地。

    一人從暗處走來,將聖旨撿了起來,放在了桌子。

    這麽大的喜事,蕭公子何必關起門來生悶氣來人是個女人,正是顧天瀾。她這段時日都待在蕭府內,自然很快聽聞可汗賜婚的事。

    蕭奕明臉的怒氣沒有遮掩:可汗這般時候賜婚,便是想用個女人來控製我。

    若是一般人,可汗賜婚定誠惶誠恐。蕭奕明卻有種被控製的感覺。

    那迦公主素來以刁蠻出名,可汗或許是在考驗我的耐性,看看我對皇族的忠臣度。蕭奕明的手握成拳,眯著眼睛道。

    蕭奕明青年才俊,看似溫爾雅,實則是個獨立意識特別強的男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觀,根本不屈從於家族和他的父親。

    你唯有接受了這樁賜婚,開開心心地娶了那迦公主,才能讓可汗安心下來。顧天瀾道。

    蕭奕明閉眼睛:為了蕭家,我可以做得到。但是若是有一日,我忍不了,那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了。

    造反,殺了可汗顧天瀾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蕭奕明被她逗笑了,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臉:這倒不會,我會離開,去過閑雲野鶴的生活。這天下該止戰,否則百姓將生於水深火熱之。

    顧天瀾與蕭奕明說了一會兒話,便徹底摸清了這位世家公子的秉性。

    蕭奕明是蕭家的繼承人,是個聰明且有想法的人。

    他要做一件事,肯定會努力做到最好,全力以赴。他的責任心很強,但是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顧天瀾來到了蕭氏的院子。

    蕭氏手裏正拿著一張紅色的帖子,皺著眉。

    蕭氏抬起頭,看見顧天瀾,頓時笑了:你去見奕明了你與奕明年紀相當,又談得來,若是能成

    顧天瀾道:我已經有了郎君,而且,剛剛宮裏來聖旨了,賜婚於那迦公主和蕭公子。

    蕭氏臉的笑意頓時退去:那女人不是一向看不我蕭家嗎這一次竟然賜婚一個公主,還真是大手筆。顧姑娘,那女人給我送來了一張帖子,竟然邀請我入宮。

    入宮做什麽

    說是從大梁尋來的一些珍玩意,還有難得一見的美人,邀我去觀賞。那女人特意給我發帖子,我總覺得那女人不懷好意。蕭氏道。

    大梁尋來的珍玩意難得一見的美人

    顧天瀾不由得想到公孫奕。

    從那一日,南院大王府一見後,他便被寶音帶進宮裏,她便再也沒見到他了。

    寶音會對他做什麽

    顧天瀾心像是有一股火燃燒著。

    我一點也不想去,但是我回到蕭家,便得為蕭家考慮,不得不去。蕭氏道。

    我陪你去。顧天瀾道。

    蕭氏心本來極為不安的,聽到顧天瀾要與她一起,蕭氏瞬間安心下來。

    這一日很快到來了。

    蕭氏精心裝扮了一番,洗滌了身的昏暗之氣,衣著得體,妝容精致。顧天瀾則化作她的丫鬟,易容了一番,變成了一麵容普通的丫鬟。

    蕭氏的馬車從蕭府出發,朝著皇宮緩緩行去。

    馬車停在白釉宮外。

    蕭氏從馬車下來,有一些婦人已經到了。她一下馬車,便有許多婦人的眼神落在她身。

    她們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眼神裏分明寫著:南院大王府的瘋子啊,可敦怎麽邀請這樣的人,離她遠一些。

    蕭氏低聲道:我終於知道她為何要邀請我來了,是想看我的笑話。

    顧天瀾扶著蕭氏的手,在外人看來,便是丫鬟扶著主子。顧天瀾的手在蕭氏的手背拍了拍。蕭氏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蕭氏還未入坐,便有一個內侍走到了蕭氏的身邊道:夫人,可敦請您移步內殿。

    顧天瀾要跟,那內侍便攔住了她,對蕭氏道:可敦隻請您一人。

    蕭氏跟著內侍往內殿走去。

    這白釉宮可謂極盡奢華,裏麵的一樣東西抵得一個高門府邸一年的開銷。

    夫人,可敦讓您在這裏等她。

    蕭氏便站在廊下吹著冷風。

    房間裏散發出一些曖昧的聲音。

    斛珍那賤女人便是要她聽這些活春宮嗎

    蕭氏的臉越來越黑,到後麵已經難看至極。

    半晌後,門才打開。

    蕭氏回頭,這兩個爭了大半輩子的女人便再次會麵了。

    可敦的身披著外袍,嫣然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和怡,久等了,進來說話。

    蕭氏走了進去。

    可敦坐下,了自己身邊的位置。蕭氏也不客氣,直接坐下。

    可敦拍了拍手,兩個二十左右的俊朗青年便從簾帳裏走了出來,在二人的麵前跪了下來。

    這年輕人便是年人有精力,這兩人的本事啊,契紇強多了。可敦笑著道。

    蕭氏想著剛剛那曖昧的聲音,心不由得暗罵這賤人不知羞恥。這賤人又拿契紇和這兩人,分明暗示了他們的奸情。

    契紇總道和怡不解風氣,實際,他自己才是不解風情的那個。這一年來,和怡獨自一人,可是有些寂寞這兩人,我便賞給和怡吧。可敦道。

    可敦話音落,那兩個青年人便撲了去,抱住了可敦的腿:可敦,您不要拋下小人們,小人會好好伺候娘娘的

    蕭氏的臉氣得臉通紅,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幾乎咬牙切齒道:我不需要,還是可敦自己留著吧。

    可敦一臉認真道:和怡,你不是專門喜歡撿我不要的東西嗎當年,我不要契紇,你便嫁給他了。所以,我想著,這兩人,我不要了,便給你了。

    這生來便是有貴賤的,賤命便是賤命,怎麽都改變不了,看來和怡對自己的命了解的很清楚啊。

    啪的一聲,蕭氏腦海的那根弦終於到了。她滿臉仇恨地看著可敦,恨不得撲去撕開她拿醜惡的嘴臉。

    可敦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處於盛怒狀態的蕭氏。

    她和蕭氏是天生的仇敵,從小到大的,看到蕭氏越憤怒,可敦便覺得越開心。蕭氏如此卑微,在她眼裏便如同螻蟻一般。

    來啊,隻要你敢靠近,便以行刺可敦的罪名下獄。

    這世間的事便是這般不公平,如今權勢便握在握的手,我便可以這般踐踏你。

    可敦近乎傲慢地盯著蕭氏,眼神裏仿佛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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