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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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廖長勝的士兵或許還不能明白身上這身軍裝到底意味著什麽?但被廖長勝的言語所感染。
現在的中國太滄桑了,需要他們不顧一切的去拯救,乃至失去生命,如草灰一般無人記得。
聊著聊著離龜田駐軍的鎮子還有一裏的距離,鬼子哨塔上的探照燈一百八十度晃著,從廖長勝的臉上一閃而過。
“兄弟們,打起精神!”廖長勝囑咐了一聲。
根據約定,廖長勝獨自一人走出五百米後,身後的士兵對著他開槍射擊。
廖長勝回過身,堅定的對著兄弟們點頭。
“砰砰!”
槍聲稀疏響了起來,士兵們槍口飛出的子彈朝著廖長勝追擊而去。
廖長勝裝著驚恐的模樣連滾帶爬的朝著鬼子大營逃去。
“殺了他,叛徒,狗漢奸!”
士兵們大聲的罵道,將廖長勝罵的狗血淋頭,手中的步槍不停的打響,子彈追擊著廖長勝的腳步,敲打身邊的碎石,彈起灰塵顆粒。
哨塔上的鬼子聽見槍響,握住機槍吼道“有敵人!”
隨即手中的機槍轉了起來,黑夜中,子彈猶如流星一般朝著士兵們飛去。
兩個士兵被子彈射殺,探照燈掃回來時照在他們的臉上,嘴裏麵吐著血,麵黃如肌,跪倒在地然後一頭栽倒了土裏。
廖長勝看得很清楚,他為死去的兩個兄弟祈禱著“另一個地方很美好。”
剩下的士兵裝著慌張怕死的模樣逃跑了。
鎮子裏的鬼子集合跑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影,廖長勝朝著他們靠近。
“突突突!”
哨塔上的機槍手轉了兩下,飛出的子彈敲打著廖長勝身前的泥石,濺起的石渣拍打著廖長勝的臉。
很疼,臉頰皮膚破了,溢出鮮血來。
“太君,別開槍,自己人,自己人!”廖長勝連翻強調道。
兩個鬼子兵上來將他押進了大營,鬼子的三八大蓋步槍正對著自己的後背,距離幾十公分,背心仍是涼涼的。
廖長勝調整自己的呼吸,放緩心髒跳速,舉起雙手,右手提著裹著四十二軍參謀長腦袋的黑布。
“上去!”鬼子兩腳提在廖長勝的屁股上,一個踉蹌,抬頭便看見了熟人。
半秒鍾,廖長勝是憤怒和仇視的,想把龜田給剁掉。
半秒過後,廖長勝帶著猥瑣的笑容卑躬屈膝的稱呼道“大佐閣下,我是來投降的!”
“你是誰?”眼前這個髒亂不看全身是傷的逃兵沒有入龜田的眼。
“我是廖長勝啊,你不記得了!”
“八嘎呀路!”不提則已,一提瞬間激起了龜田的憤怒,拔出自己的太和刀一刀要將廖長勝劈開。
“太君饒命啊,太君!”廖長勝立馬跪倒地上祈求著,像足了漢奸模樣。
在日本人麵前下跪,這種恥辱,長江黃河也難洗淨,但為了四十二軍,為了整個烏江戰場的勝利,哪怕要自己再來韓信胯下之辱也能承受。
身上的擔子重了,個人的榮譽自然就輕了。
龜田落下的刀停住了,他倒想看看這個廖長勝要玩什麽把戲。
“說,你來幹什麽的?說不清楚我一刀劈了你!”龜田嚇唬著廖長勝。
“太君,我是來投降,我帶來了涪陵城防的地圖和四十二軍參謀長的人頭。”廖長勝將東西遞了上去。
龜田打開黑布,一張蒼白的麵容正在腐爛,還有惡心的味道。
“八嘎!”龜田一腳將孫參謀的人頭提出了數米,接著打開地圖,上麵清晰的標注著涪陵城防的重要地方和兵力。
龜田笑了,詭異的笑,點著頭說“呦西,呦西!”
將城防圖遞給了旁邊的副官,蹲下身來,帶著白手套的右手中手指拖起廖長勝的下巴嘲笑道“喪家之犬!”
“汪汪!”廖長勝學著狗叫了兩聲,龜田非常滿意,日本人就喜歡這種聽話的狗。
“站起來!”龜田讓廖長勝站起來,並未完全放下戒備去接納廖長蛇勝“我憑什麽相信你?”
哪怕自己演戲演的再好,讓龜田立馬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畢竟有了李誌的前車之鑒。
龜田不是傻子,他不想重蹈覆轍,如若廖長勝說不出個所以然,當場就會把他一槍斃掉,對於龜田來說不但沒有損失,還除了心頭的怒氣。
所以廖長勝得下功夫了,要拋出更誘人的籌碼。
“我覺得惠子小姐說的很有道理!”廖長勝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帶有讓人猜測的神秘感。
“惠子,你知道惠子,她現在怎麽樣了?”龜田派出惠子後,有一陣子沒得到消息了。
“她很好,現在正潛伏四十二軍的軍部中,孫參謀的腦袋就是我配合惠子小姐取下的,為了掩護惠子小姐繼續潛伏,我變暴露身份偷了涪陵的城防圖來見你了。”廖長勝的語氣帶著可伶,龜田開始慢慢相信了。
趁勢追擊,廖長勝繼續說“惠子小姐說了,帝國會把我當朋友,我想為帝國效力。”
這下徹底擊潰了龜田的心裏戒備,沒有一個漢奸不貪,龜田想廖長勝投降帝國無非就想到時候撈點好處。
“很好,你做得很好,裏麵請。”龜田邀請廖長勝入內。
房間不大,兩人交流了一會兒,在廖長勝可憐攻勢下,龜田看到了誠意接受了他。
這還遠遠不夠,想要得到相關作戰資料,還得爬到之前李誌那個位置,和龜田稱兄道弟。
正好兩個小鬼子拿了一套日本的軍裝上來,廖長勝換上之後,痛哭流涕,深深的被感動。
跪在了地上哀嚎著“娘,兒子對不起你,兒子犯了滔天大錯,沒有顏麵回日本了。”
廖長勝突入起來的言辭讓龜田百思不得其解,龜田將廖長勝扶起說“有什麽痛心事就說出來吧!”
“其實我身上留著日本人的血……”廖長勝掛著眼淚將彭水烏江邊上的那個日本女人的故事講了一遍。
“原來你就是那個孩子……”龜田驚訝的說,在彭水淪陷後,龜田也發現了那座墳,經過調查了解到日本女人的孩子可能還活著。
“叔叔……”廖長勝撲進龜田的懷中,龜田也有所感動“孩子,你受苦了。”
廖長勝離開後,一個人在房間,脫掉身上的狗皮扔出好幾米遠,想了想,又撿了回來,自己還得這樣沒心沒肺的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