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怒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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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就是那小子嗎?”
梓楊跟老王貓在小賣部裏,兩人透過玻璃窗望向遠處。
在學校大門口處,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正背對著他們。
那人打扮的很前衛,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穿著一套時髦的運動裝,背著一個白色的耐克挎包。這款挎包是耐克新出的款式,價格不菲,街上還很難看到。三三兩兩路過他身邊的同學,有識貨的紛紛向他投出羨慕的目光。
老王鬼鬼祟祟地又瞄了兩眼,“錯不了!就是他,你看他站在那一身騷包勁兒,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得!”老王咬牙切齒地說道。
自從上次跟葉貝麗在咖啡坊相遇之後,老王的心就沸騰了,每天就像被貓撓一樣躁動,想去撩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上次在西藏見麵的時候,葉貝麗還是一個走投無路、束手待擒的落魄妹子。那時候,有車的老王還處於居高臨下的姿態。
現在,人家是咖啡館的優秀員工,月收入頂上哥倆個好幾倍不說,打扮也是時尚潮流——別人是陽春白雪,自己是下裏巴人,這種覺悟老王還是有的。
大概是受到梓楊自卑情緒的影響,老王也意識到自己跟小麗確實太不般配。用梓楊的話來說,他跟小麗的差距不是“天使與野獸”,而是“天使跟狗屎”。
雖然明知雙方差距巨大,但鬧春的少年怎麽能抗拒向往愛情的心?
老王瞞著梓楊還是偷偷去了幾次咖啡坊——但是隻有遠觀而沒有近玩。每次都是大晚上10點左右,貓在咖啡坊外麵100米處的草叢中,趁葉貝麗下班的時候遠遠地進行“跟蹤”。
連續幾天半夜出門之後,老王這種反常行為終於引起了梓楊的懷疑,對其來了一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被梓楊給抓了現行之後,老王狡辯自己並不是“變態怪蜀黍”,這是暗中保護,怕葉貝麗晚上遇到壞人。
梓楊本來還擔心老王這貨暗地裏會做出什麽“一不做、二不休”的事情,後來想想他也是有色心沒色膽的人,癮再大最多也不過是個癡情漢子,還不至於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攔阻他。
結果,這一天老王給他帶來一個讓人氣憤的消息!
小麗竟然在外麵有“男人”了!
有一天晚上,老王親眼看到小麗下班後跟一個長發年輕男人勾肩搭背地從店裏出來,兩人舉止之間非常親密,誰都可以看得出來感情不一般,如果說兩人之間沒有什麽那絕對是眼睛瞎了。
老王當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怔在當地,他又沒有膽量上前質詢,傷心欲絕之下,自己一個人在路邊攤上賒了兩瓶啤酒十根羊肉串撫慰心情,喝得醉醺醺地回到住處,躲在房間裏嗚嗚地哭,把梓楊和小黑嚇了一跳,以為野狗竄進屋裏來了。
說實話,跟老王混了這麽久,這輩子還從來沒見老王這麽傷心(窩囊)過。當年打架腦袋被開了瓢都談笑風生,現在躺在地上哭得跟抽了筋的狗一樣。
搞明白是“失戀”之後,梓楊也黯然無語,隻得安慰他:“算了,沒緣分就是沒緣分,長痛不如短痛!晚分不如早分!你兩根本不是一張床上的人。”
這一番安慰,讓老王更是痛苦不堪。
“你說,他們是不是已經那個……那個了……嗚嗚……”
梓楊沉痛地點點頭,“現在的小姑娘,最喜歡這種文藝小青年了,被人三言兩語就花心大開,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
老王抽泣道:“唉,老子當初就不該放她一個人回來,你看,這才幾個月就被人偷走了……肯定是小麗思念我的時候,感情脆弱,被人趁虛而入!
我搞不清楚,那人打扮的妖裏妖氣的,有什麽好看的……嗚嗚……”
“算了老王,事已至此,節哀順便吧!”
“狗日的,要不是怕嚇到小麗,我當時差點飛出來一腳踢爆他!”
老王癱坐在地上又哭又罵,梓楊也拿他沒法,正打算跟小黑出去避避風頭。卻被老王一把抓住:“都怪你!當初攔著不讓我回來!你當初說過幫我做主,誰要是把小麗搶了,你、你就……”
當初跟小麗在拉薩分手的時候,為了讓老王安心上路,梓楊確實承諾過,保證小麗是屬於老王的,神聖不可侵犯,誰打小麗的主意就是跟梓楊作對,梓楊負責捏爆他的卵。
沒想到老王現在還記得這事兒,梓楊又不能真的去捏人家的卵,隻能撓著頭道:“我能怎麽辦?這又不是古代搶親,現在談感情講究你情我願,不是看誰力氣大搶得過誰。“
老王哽咽道:“難道就這麽算了?”
“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強求的姻緣不圓,我估計這事也是小麗自願的,聽你的描述,那人確實比你強幾百倍。”梓楊這話明顯有些推脫責任。
老王抹了一把臉,收起哭聲道:“其實,我也知道我跟小麗不般配……”
“知道就好,早點睡吧,別哭了……就算哭也別哭出聲,影響隔壁鄰居睡覺。”梓楊困得不行,轉身就要走,卻被老王一把扯住。
“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小b崽子,搶老子女人,哼!”梓楊看老王眼中冒出凶光,知道大事不妙。
“咳咳,老王,你也知道,現在殺人是要坐牢的……”
“不殺,打斷他兩條腿!”
“把人腿打斷也是犯法的,而且,你看,咱們現在這情況,擔不起醫療費……”
如果每個衝動的人都能像梓楊這樣理智分析問題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將會減少很多暴力事件。
看梓楊如此瞻前顧後、投鼠忌器,老王突然想起一事兒,“老李,那天晚上盯梢的時候,我看他跟蘇睿關係也不錯,兩個人聊得很歡呢!還握手了呢!這種小流氓,最會花女孩子了……”老王警惕地看著梓楊,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梓楊點了點頭:“老王,這事兒我想了想,還是得幫你出口氣,說不定會挽回小麗的心意!“
“你剛不是說強扭的瓜不甜嗎?”
“話是這麽說,但是你不強扭連不甜的瓜也吃不到!”梓楊果然是個精通事理的人。
老王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梓楊一摸下巴,計上心來,“那這樣,咱們想辦法揍他一頓——但是有言在先,不能打死打殘,讓他吃點皮肉之苦就行了,總的來說嘛,唔,醫療費不能超過100!”
老王想了想,“行!依你!”
第二天,老王、梓楊、小黑三人吃飽喝足,跑到葉貝麗學校門口蹲點來了。
暑假剛放不久,學校裏還是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好在老王的“情敵”樣子比較突出,很好認,正好被他們逮了個現行。
“老王,你確認是這個人嗎?咱們雖然不能放過一個敵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梓楊鄭重地對老王說道。
“沒錯,就是他,那德性,化成灰我都認得!”雖然老王隻是遠遠跟蹤看到的一直是他的背影,並未跟對方打過照麵,但是這種長發飄飄的文藝小青年造型,在高校裏並不是很常見。
尤其是那個白色的耐克挎包,起碼得好幾百!老王認得很清楚。
“那好,咱們按計劃行事!等會看我手勢!”梓楊跟小黑使了個眼色,小黑點點頭,打開手中的背包,露出裏麵的蛇皮袋。
俗話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梓楊這個人,壞起來也是挺可怕的。再加上“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的小黑和老王,這文藝小青年看來今天要倒大黴了!
惹誰不好,非要惹蘇睿!
文藝小青年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突然一個穿短裙的漂亮女生從校門裏蹦蹦跳跳跑出來——正是葉貝麗。
兩人一見麵立刻湊在一起,文藝小青年的手很自然地搭在葉貝麗的肩上,葉貝麗小鳥依人貼在他身上,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別提多搭配了,老王看的眼欲滴血,怒火中燒,腦門上青筋直冒,那模樣跟練功走火入魔一般。
梓楊跟老王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
葉貝麗跟文藝小青年親熱的聊了幾句,文藝小青年從包裏拿出一件東西交給她。葉貝麗接過來臉上一陣驚喜之情,文藝小青年拍了拍她的頭,葉貝麗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地跑回學校了。
文藝小青年轉過身來,長發披肩蓋住大半張臉,遠遠看去確實是瀟灑倜儻。文藝小青年四處張望了一下,匆匆地朝一個方向走了。
“被發現了?”
“不可能,我們隱蔽的這麽好,他應該不會有這麽強的反偵察意識!”
三個人從小賣部裏竄出來,小跑了幾步,跟文藝小青年相隔十幾米,不緊不慢地跟著。
文藝小青年瀟灑地在前麵走著,渾然不知後麵跟了三條目光凶狠的漢子。
走到一處天橋底下,眼見得這一帶地勢隱蔽,四周無人,梓楊冷靜地比了一個手勢。
小黑像離弦之箭一般,嗖地一下飆了出去,悄無聲息地衝到文藝小青年之後一米之處,人突然高高躍起,手中的蛇皮袋張開大口。
那文藝小青年聽到背後風聲,急忙轉頭,眼前卻突然一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小黑把他上半身一下子兜進蛇皮袋裏,口子一收,連他的雙臂也緊緊地箍住。
“幹什麽?”小青年話剛出口,臉上就挨了一拳,打的他眼冒金星。
還沒回過神來,劈裏啪啦雨點一般的拳頭落在頭上、身上……
梓楊在小文藝小青年屁股上踢了幾腳,看老王張著兩隻蒲扇一般的大手在蛇皮袋上左右猛抽,像是狂轉的電風扇一般,怕他下手太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對小黑和老王使了個眼色“撤!”
三個人像兔子一般跑上天橋,一溜煙兒地跑遠了。
整個戰鬥過程持續了隻有三分鍾,敵人已經重創倒地。這番身手,真是來無影、去無蹤、遁無形,讓人歎為觀止。
文藝小青年在地上又躺了一會兒,確認沒人再攻擊之後,掙紮著從蛇皮袋中露出頭來,鼻青臉腫已經沒個人形了,一頭秀發也被揉搓的跟雞窩一樣。
“誰!他媽的誰?!”
文藝小青年在天橋底下嘶吼著!
……
“嘿嘿嘿,老李,家裏還剩幾個蛇皮袋,過幾天咱們再這麽揍他一頓!”老王搓著兩手喜滋滋地說道。
“差不多就行了,你別做的太過了啊!”梓楊一本正經地勸老王道:“蛇皮袋難道不要錢嗎?”
回到住處,老王在屋子裏竄來竄去,嘴上一直哼著小曲兒,似乎已經忘記了失戀的痛苦。
好久沒有打架了,今天活動了下筋骨,渾身舒暢。
小黑沒事兒一般,仍舊專注地玩著他的遊戲機——剛才動手的時候,他的出拳速度最快,打擊次數也最多,能把對方打的皮開肉綻,但是卻不傷筋動骨,力度控製的非常適中,老王連連誇他有前途。
梓楊卻沒有像他們兩人這麽輕鬆,作為總指揮他要運籌帷幄,負責想想善後的事情。
他們的武力打擊,能起到警告的效果嗎?
長毛能悟到被揍的原因嗎?
他會不會再去騷擾蘇睿?
……
想了半天,還是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或許像老王講的那樣,要多警告他幾次才能收到成效——反正床下還有幾個蛇皮袋。
不管怎樣,今天晚上要出去偵查一下,看看戰果如何。
“老王,葉貝麗他們晚上幾點下班來著?”
“10點,怎麽了?”
“你今晚還去跟蹤嗎?”
“……當然拉,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
“好,我陪你去一趟。”
到了晚上,三人各自換了黑衣、黑褲、黑鞋,標準的一套“夜行衣”。老王馱著小黑,三人兩騎慢慢地向咖啡館騎去。
為了以防萬一,梓楊特地帶了兩條蛇皮袋。
到了咖啡坊的時候,離10點還差80分鍾……確實來的有點早,心急了。
兩人騎車騎了一身汗,加上今天又動了不少元氣,梓楊決定,請大家吃冰飲。
三個人點了一大杯冰飲,要了三根吸管,在冷飲店裏磨蹭了一個小時,期間還讓服務員添了兩次冰塊三次自來水。
眼看還有20分鍾咖啡坊就要下班關門,梓楊大手一揮,出發!
三個人出門,鬼鬼祟祟蛇形至咖啡坊門前100米處的一顆柳樹下,在陰影中密切觀察著咖啡坊的動向。
“快看,那小b崽子……”老王突然指著咖啡坊,氣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文藝小青年的背影,竟然又出現在咖啡坊前,在門口晃蕩了一會兒,竟然走了進去,看他腳步有些蹣跚,確實傷勢不輕。
“媽的,吃一擔豆子不知豆腥味,看來還是沒挨夠揍啊!”梓楊捏著手裏的蛇皮袋,咬牙切齒地說道。
將近晚上10點,陸陸續續有客人從咖啡坊裏走出來,10點過後,直到門口營業的霓虹燈關閉,其他的工作人員都離開了,還是沒看到蘇睿和小麗出來。那個文藝小青年的身影也沒再出現。
老王一拍大腿怒氣衝衝地道:“臥槽,還要在裏麵過夜嗎?!”
“這裏太遠了,走,上去摸摸情況!”梓楊也是怒火中燒,心中似乎有一隻毒蛇在瘋狂撕咬,欺人太他媽甚了!
三人偷偷摸摸地摸到咖啡坊跟前,看正門已經關閉,裏麵還是有燈光透出來。
兩人交換一下眼神,沿著咖啡坊繞了半圈,摸到建築背後,貼著牆根小心翼翼地從窗下探出頭來。
裏麵的情景讓他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