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深夜漫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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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楊被帳篷外的奇怪聲音嚇得睡意全無,一下子坐了起來,在外麵朦朧的月光下,依稀看到帳篷外有個模糊的人影。梓楊不由得屏住呼吸,背後寒毛直豎。

    那個人影在門口停住不動,過了會兒,帳篷的拉鏈竟然被輕輕拉了開來。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影子慢慢地探頭進來。

    梓楊正要開口尖叫的時候,那個黑乎乎的影子突然說話了,“梓楊!”

    “蘇睿?”

    “出來一下。”

    梓楊一聽蘇睿的聲音,狂跳不已的心髒這才慢慢平息下來,看看正在旁邊熟睡打鼾的老王,輕手躡腳地走出帳篷。

    “你、你嚇死我了!”在月光下看清那個黑影的正臉確實就是蘇睿,梓楊拍著胸脯驚魂未定地說道,“半夜三更的,我還以為遊魂野鬼闖了進來!差點嚇出尿來!”

    這句話倒是一點也沒有誇張,還差2秒梓楊就要失聲大喊了。

    “你看我像鬼嗎?”蘇睿笑吟吟地說道,雙手把披散的頭發紮到腦後,露出潔白靚麗的臉龐,在月光下竟有種冷峻的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被你這麽漂亮的女鬼侮辱,我開心都來不及。”梓楊一時不能自製,伸手去摟抱蘇睿性感的腰肢。

    “神經!”蘇睿推了一下他,“誰要跟你玩這個了,我找你是有正事!”

    “啥事?”梓楊發現自己色心起得不是時候,隻好訕訕地收回雙手。

    “給靳國強送藥啊!你忘了麽!”

    “我靠,你不說我真的忘了!”梓楊拍著腦袋說道。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已經是子夜2點了。

    “我一個人不敢去,你陪我啊。”蘇睿輕聲說道。

    梓楊點點頭,回身從帳篷裏拿出一件外衣披上,看老王仍然睡得正酣。側耳聽聽其他兩頂帳篷,也都沒有什麽異樣,跟蘇睿做了個手勢,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出院子。

    山村的晚上有點冷,兩人都穿上了長袖衣服。月光很明亮,不用打手電就可以看清道路,兩人牽著手在青石小路上並肩行走。

    “蘇睿,靳國強說咱們隊裏有個人很危險,你覺得是誰?”梓楊忍不住問道。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老王跟你和靳國強都比較熟了,應該不是指的他。小麗之前應聘的時候我看過她的檔案,獨生子女,父母都是學校老師,家裏也沒什麽社會背景。從小學到大學都是按部就班,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你的意思是瀟灑哥?”梓楊問道。

    “我不清楚,跟他並不熟,也是從上次在樓蘭探險的時候認識的,之前也沒接觸過。隻聽他偶然提起自己母親是跨國公司的總裁——你跟他是一個學校的啊,沒從同學那邊聽到點什麽嗎?”蘇睿問道。

    “咳、咳,他是學生會主席,長得又帥、學習又好,是老師和同學眼裏的千裏馬,跟我們這種下等馬沒什麽交集的。”梓楊老實交代道。

    蘇睿點點頭,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明天探險的事情怎麽辦?雖然小麗和瀟灑哥被你支開了,但是靳國強就在村裏,要不要跟他說下這件事?”

    梓楊吸了一口涼氣,似乎牙疼一樣說道:“本來以老靳的身手,如果能加入我們的話最好,是個強力的幫手。可是他現在的麻煩比我們還大……我不確定他還有心情來摻和我們的事兒。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大家都在一個村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要行動的話肯定逃不過他的眼睛……這事兒我覺得還是不能太直接,盡量婉轉一點兒找個機會跟他說。”

    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就來到靳國強他們藏身的院落前。梓楊擺手示意蘇睿停下,自己從地上拾起一根長棍,輕輕地把院門捅開。

    “靳隊長?”

    院子裏毫無聲息。

    梓楊一隻腳剛邁進去又收了回來,想了想,還是從旁邊的牆頭爬了進去。

    落地之後,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看到旁邊草棚裏的長弓已經沒有了。遂輕輕地走到屋門前,縮頭躬腰低聲喊道:“老靳?靳國強?隊長……別開槍,我給你送藥來了。”

    喊完之後,在那又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梓楊輕輕地把屋門推開,借著外麵的月光,看到裏麵竟然空無一人,床上空空如也,傍晚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王娟不見了!

    梓楊仔細地檢查一遍之後,一臉茫然地走出來看著蘇睿:“奇怪,人都不見了。”

    蘇睿皺著眉頭道:“怎麽回事兒?難道他怕我們走露風聲,悄悄地走了?”

    “不會,那個女人病成那樣,老靳不會不顧她的性命半夜逃竄。說不定這小子藏在周圍什麽地方呢。”梓楊輕輕地說道。他看得出來,靳國強對王娟似乎有一張種特殊的感情。

    梓楊瞅了瞅四周,旁邊很多高大的竹林和樹木草叢,裏麵黑乎乎的,想要藏一個人很容易。

    “老靳!靳國強!”梓楊壓低嗓子輕輕喊著。

    突然,背後有個聲音低聲說道,“不要叫,我在這裏。”

    是靳國強!梓楊跟蘇睿急忙轉頭,卻連一個人影兒也沒看到。

    “臥槽,見鬼了!”梓楊背上寒毛都豎起來了,“你在哪兒?別嚇唬我啊!”

    黑暗中一處陰影裏發出一陣窸窣的聲音,像是有小動物跑過一樣。眨眼的功夫,一叢“灌木”從黑影裏走了出來。

    “跟我走!”那叢“灌木”竟然說話了。

    “臥槽老靳,你每次能不能別這樣一驚一乍的啊?我心髒病都被你嚇出來了。”梓楊捂著胸口埋怨道。

    那叢“灌木”不理他,徑自走向旁邊一棟房屋。梓楊和蘇睿跟著靳國強進入屋內,才發現王娟也在這裏,正躺在裏屋的床上輕輕喘息。

    “狡兔三窟啊,老靳,你們當特種兵的都這麽狡猾嗎?”梓楊看這棟房屋地勢稍高,正好可以居高臨下地觀察他們之前去過的那個屋子,剛才自己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被靳國強盡收眼底了。

    蘇睿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塑料密封袋,裏麵裝著幾個塑料瓶,還有一袋方糖。

    “把方糖放在水裏融化,用糖水喂服藥片。包裝上有用量說明。”蘇睿把密封袋交給靳國強。

    靳國強接過來點點頭,“謝謝。”

    “喂,要不要我先嚐兩片?省的你以為我們在藥裏麵下毒。”梓楊非常“體貼”地說道。

    靳國強橫了梓楊一眼,從廚房裏拿出一個陶瓷碗,放上兩塊方糖兌上水攪勻。看了看塑料瓶的包裝,從裏麵倒出幾粒維生素片放在手心,端著糖水來到王娟的床邊,輕輕地把她上半身扶起。

    “娟兒,吃藥了。”靳國強溫柔地說道,那王娟非常虛弱,看起來半睡半醒的樣子。靳國強把藥粒放到她嘴邊,用糖水慢慢地送下去。

    看王娟把一碗糖水都喝完後,靳國強把她輕輕地放下躺好,幫她蓋好被單,示意兩人到外麵去。

    蘇睿和梓楊跟著靳國強來到院子裏的一處圍牆邊。這裏有一角被雨水衝垮,因為長時間沒人居住所以並未修繕。

    靳國強靠在牆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想問什麽就說吧,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

    靳國強眼睛眺望著遠方,從這裏可以看到大半個秦漢村的情況。

    梓楊看了一眼蘇睿,上前兩步說道,“咳咳,我想問的是:你總是這樣睜著眼睛監視,不困嗎?”

    “戰鬥狀態下我每天隻睡一、二個小時就可以充分休息。而且這兩個小時也是分開的,有時候一次隻睡幾分鍾——你能不能問點有營養的問題?”靳國強轉頭看著梓楊說道。

    “你白天曾經說我們中有一個人很危險,那人是誰?”蘇睿直截了當地問道。

    “葉知秋。”

    梓楊忍不住道,“暈,怎麽是他?這個人就是個有錢的紈絝子弟而已,有什麽好危險的?”

    雖然梓楊用排除法也猜到了靳國強指的“十分危險”的這個人就是瀟灑哥,但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懷疑他。難道家裏有錢就危險嗎?那對富二代也太不公平了。

    靳國強沉吟道:“還記得上次在羅布泊出動直升機營救你們的事情嗎?”

    梓楊點點頭:“記得啊,瀟灑哥報的信兒,老兄你主持的大局唄——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謝過你了嗎?”

    靳國強皺眉道:“你現在怎麽學得跟老王一樣不正經了?”

    梓楊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緊張就想開兩句玩笑活躍氣氛。”

    靳國強無奈地搖搖頭:“其實,當我奉命趕到那邊的時候,營救已經進入尾聲了——如果沒有之前葉知秋的努力,我根本來不及安排救援。”

    梓楊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直升機是瀟灑哥派出來的?”

    靳國強點點頭,又搖搖頭:“葉知秋用什麽辦法做到的我並不清楚,我隻知道要調動軍用直升機沒那麽容易,需要很高的權限和很多繁瑣的手續。我看過事後報告,在得知你們遇險之後,葉知秋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聯係到了軍區,調動直升機的命令更是從高層直接下達——所以我猜測,這個人的背景很深,很可能跟張教授也有關係。”

    蘇睿沉吟道:“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靳國強搖搖頭:“正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才讓他看起來更為危險。羅布泊事件之後,我還特意調查過他,沒想到竟然無法查閱他的家庭背景!”

    梓楊納悶道:“啥意思?他們家沒有上戶口嗎?怎麽會查不到?”

    靳國強搖搖頭:“是因為有保密級別,我命人去調閱他家裏的資料檔案,竟然調不出來——而且不知道怎麽這事兒被張教授知道了,他隱晦地通知我,不要追查葉知秋這條線索。”

    梓楊和蘇睿對視一眼,真要這樣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