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彭城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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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言所率領的騎兵對子章的車兵兩翼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又將跟隨在車兵後麵的步兵大半碾壓,騎兵部隊就此和車兵交錯而過!
當騎兵與車兵脫離接觸以後,戴言也並沒有放任他們繼續前進,而是又抽出兩根鳴鏑,對分成兩支,進行兩翼包抄的騎兵進行指揮!
很快,兩支騎兵就自行劃分出了特定的路線,通過通過u字型的路線,調轉了行進方向!短短時間內,整支騎兵的行進方向就發生了180°的轉變!
而在這樣的時刻,子章所率領的車兵,還是沿著原路行進著。他扭頭一看,卻赫然發現,原本離他越來越遠的騎兵隊伍,如今已經開始跟在車兵隊伍的後麵,準備從他的背後對他發動攻擊了!
子章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在他看來,如今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子偃眼中的獵物了!他想過快速調動部隊行進的方向,然而一見到車兵與騎兵之間在速度和靈活性方麵的巨大差距,他就立即放棄了這一想法。
將車兵停下,集陣來對抗騎兵?或許這是一個比較好的想法。然而一旦他采用了這樣的方式,那麽他所有的車兵隊伍都將喪失在此處,這場仗就徹底輸了!
他不甘心於失敗,他一定要打敗子偃,贏得這場戰爭!他現在已經有了非常好的前景了,國君願意分封他為彭城君,他怎麽可能在這裏止步?
子章越想越是瘋狂,隨後他又看到了自己車兵的行進方向,這是對準陶丘步兵隊伍的!既然自己勝利渺茫,那就徹底打破貴族決鬥的枷鎖,真正以戰爭的方式來贏吧!
於是他開始吩咐手下的士兵,不要停下腳步,一鼓作氣對著陶丘大軍的方向全速前進,務必一舉將陶丘步兵給擊垮!
即使戰車部隊全速前進,它的速度依然不能和騎兵的隊伍相比。當騎兵隊伍從背後對車兵發起攻擊時,戴言甚至刻意的控製了行進的速度。他看準了離得最近的戰車,抄著手中的騎槍就向離得最近的戰車刺擊而去!
此時戰車的操縱已經完全是由禦者來操控著向前了,車左和車右都隻能背對著禦者,來應付騎兵從後方發起的攻擊!見到戴言靠近,持弓的車左對著戴言就是一箭!
立於戰車上的車兵,穩定性本身就很差,而車左和車右為了應付後方的敵人,隻能轉過身子來應對,如此一來他們就沒有一個穩定的護欄可以依靠,車左射出來的箭受此影響,準確度大為低下!
原本準備射向戴言麵部的箭矢射到了戴言的身上,而如此近的箭矢,射中戴言身體時,卻隻能聽到“叮”的一聲,箭矢就立即彈開了!
戴言親自上陣,希望激發陶丘士兵的血性,培養他們的尚武精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任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如今他的身上,除了臉部無法防禦,全身上下都穿著厚重的鋼製板甲!車左射到他身體上的箭矢,自然是無法傷害到他的身體分毫!
他就這樣迅速向前,騎槍與車右手中的長矛交錯。借著馬匹本身帶來的速度,戴言用手中的騎槍對著車右的長矛重重一擊,原本在戰車上站立不穩的車右,其手中的長矛就被這樣被打落在地!
隨後,戴言又將槍頭往下一壓,就這樣對準了失去武器的車右。槍尖刺進了對方的身體,而槍杆在強大的阻力作用下,就此折斷了!
槍杆被折斷,並非是陶丘兵工廠製造技術不精,而是戴言專門設計這種刺殺式騎槍時的特殊設計!當騎兵在馬上刺擊對手時,由於貫穿力量太過強大,若是直接刺擊而過,由槍頭所傳來的反作用力很容易對人的手臂產生巨大傷害。而在刺擊過後被折斷的騎槍,就能夠有效的保護騎兵的手臂!
刺死一個車右,戴言就立即控製住馬匹行進的速度,讓它落後於車兵的先進速度。隨後,戴言讓馬匹跟在戰車的後麵,抽出隨身攜帶的馬刀,再一次加速,向著操控戰車的禦者砍了過去!
禦者立即被嚇得不敢動彈,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時,馬刀已經劈了下來,半個身子被劈成兩半,場麵立時就變得極為血腥!
至於最後的車左,已經不需要戴言在繼續關注了。失去了禦者,整個戰車很快就失去了控製,車左也很快就在戰車的失控中死去了!
跟著戴言作戰的騎兵,基本上都是通過與戴言類似的方式,不斷的從背後對車兵發起攻擊。騎兵與戰車兵都是移動起來才有殺傷力的,而騎兵的速度和靈活度超出車兵太多,一旦變成了追趕模式,這場戰爭就此變成了一場屠殺!
率領著車兵進行作戰的子章,自然也能意識到如今戰場上的巨大逆轉。就在他孤注一擲的繼續將戰車部隊往陶丘步兵方向衝鋒時,意識到危險的步兵隊伍中又衝出了一堆騎兵來。為首的將領,正是騎兵校尉樂毅!
戴言在用騎兵與子章的車兵戰鬥時,本來就沒有用盡全力,留下了一千騎兵放在步兵大陣中壓陣。見到子章將要打破貴族的挑戰規則,準備直接衝擊步兵大陣時,壓陣的騎兵立即就開始衝出來阻攔了!
在樂毅的率領下,這些騎兵也開始了飛快的衝鋒,他們以斜行的方式,繞著圈子朝著衝鋒而來的車兵衝了過去!
站在戰車上的子章,見到對方騎兵衝擊而來,立即就指揮車左朝著騎兵射擊!對於這種攻擊,樂毅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繼續朝著對方衝擊!
果然,那些射到騎兵身上的箭矢,能夠對騎兵造成傷害的寥寥無幾。騎兵是整個陶丘最為金貴的兵種,戴言在他們身上毫不吝嗇的投入了重金!雖然他們不像戴言那樣,身上有板甲作為防護,但是每一個騎兵身上,都是有著鯨甲或是牛皮甲作為防禦的!
當衝到了車兵身前,樂毅根本沒有想到與對方正麵交戰。在他的帶領下,這些正麵衝擊而來的騎兵拿起一根根粗壯的木槍,樂毅手中的木槍並不求殺人,而是直接將其捅到了戰車的車輪之中!
後續的騎兵都跟隨著樂毅的動作而行動,即使有騎兵失誤,後續的戰友又立即完美的完成了任務!在這一次騎兵的正麵衝擊過後,那些衝在最前麵的數十輛戰車很快就因為車輪被卡住而趴窩,再也動不起來了!
看到前方戰車停止,後續戰車也跟著停下來的戰車還好,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而某些全速衝擊的戰車,壓根就不能快速停下來,它們直接撞擊到了前方趴窩的戰車身上,立即就造成了嚴重的追尾,車毀馬翻人亡的嚴重事故就這麽發生了!
樂毅用騎兵的這一次阻攔,就讓子章麾下的所有車兵再無法前進了。在做出了如此出眾的成果以後,樂毅卻對繼續攻擊車兵沒有任何興趣了。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主君與彭城令子章的一場貴族之戰,自己能做的隻是阻礙這場戰鬥超出範圍,而並不是親自下場,插手這場戰鬥!
而在後方追擊的戴言見到樂毅出麵,又迅速分離的舉動異常滿意。子章剛才的舉動是很瘋狂,而又孤注一擲的舉動,樂毅將對方瘋狂的舉動攔截下來,把這場戰鬥的規模限製下來,而又不參與他和子章的戰鬥,實在是明智之舉!
當所有的戰車都無法繼續前進以後,戴言就指揮著騎兵開始圍著這些車兵饒起了圈子。所有在外圍,還有士兵存在的戰車,都被戴言帶領著麾下的士兵砍得落花流水!
遭遇如此慘敗的子章滿是絕望,他壓根不能想象,他費盡心血建立的戰車隊伍麵對著騎兵隊伍如此不堪一擊!在這種失敗麵前,跟著消散的,還有他的野心,他的榮耀,他的一切!他頹然的將手中的劍放下,就這麽呆呆的站在戰車上,連部隊的指揮都忘記了!
在外圍騎著馬運動的戴言見到了子章那高高立起的帥旗,於是操縱著身下馬匹,縱身一躍,就這樣跳入了那亂成一團的車兵隊伍中,朝著帥旗衝擊而去!
子章就站立於帥旗之下,雙眼無神,連戴言衝到了近前都沒有發覺!
戴言的速度快若閃電,直直的衝到子章附近,子章的下屬紛紛拚死向前,想要來護衛自己的主君!戴言在這種大勝之下信心大增,跟著他一起的騎兵也都是大為振奮,很快就將這些剩餘的護衛斬殺殆盡!
當子章身邊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時,戴言本想將他直接擊殺當場,然而想起了這是一場貴族之戰,他那劈向子章的馬刀也停留了下來,隻是放在了子章的肩頭!
鋼刀那冰冷的觸感終於將子章給驚醒了,他看著戴言,眼中有著許多的情緒,仿佛有許多話語,但終究沒有說什麽。
“你可願降?”戴言問道。
子章沒有回答,卻是認命一般,直接閉上了眼睛。
戴言見到對方的舉動,也沒有繼續動手,而是一把搶下了他身後那高高的帥旗,奪著這麵帥旗繼續前進,很快就跳出了這片戰車隊伍!
見到自己的主君如此神武,無論是跟隨他參戰的騎兵,還是站在遠處能看到戰場情況的陶丘步兵,立即沸騰了!
“主君威武!主君威武!“整個戰場都是這樣衝天的吼叫聲!
見到如此場景,戴言也是激動異常。他拿起子章的帥旗,衝到步兵大陣之前,直接將帥旗展開,隨後又將其丟落在地,自己親自驅動著身下的馬匹從帥旗上踐踏而過!
那些跟隨他戰鬥的騎兵,也都效仿這主君的做法,從帥旗上踐踏而過,將整麵帥旗踩成稀爛!
完成這一壯舉之後,戴言號召著所有的騎兵回到了大陣中,他將所有的將領都召集起來,對他們說道:“大家都退下吧,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了!”
一個將領立即一臉疑惑的問道:“主君,可是彭城令現在還在戰場上,我們完全可以一舉將對方大軍完全擊敗,就勢拿下彭城啊!”
不止這個將領有這樣的疑惑,其他的將領也都麵帶疑問,戴言就對他們解惑道:“子章如今敗得如此徹底,他已經失去了再戰的信心了。哪怕讓他回到了彭城,他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威脅了。雖然他現在還不會直接向我投降,但是他也不會再幹涉我們和睢陽的大戰了,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繼續針對他,繼續讓宋國的子民慘死在這樣無意義的殺戮之中?”
在戴言看來,子章最大的野心不過就是割據彭城,成為與他地位相當的彭城君。而他這種野心,最大的底氣,就來源於他精心訓練的戰車隊伍。如今他訓練的精兵已經在自己騎兵強勢的攻擊下敗得如此徹底,他應該徹底失去了繼續成為封君的野心與所有自信。沒有了這種野心,他自然是不會再幹涉宋國內戰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與他糾纏不休了!
在戴言的強勢命令下,所有的陶丘軍隊都退出了這片戰場,回到了泗西大營。
而留在戰場上的子章,也在那所剩不多的車兵幫助下,攙扶著這位仿佛失去魂魄的主君回到了彭城中。
從第二日開始,整個彭城徹底的封城,果然一副不再幹涉宋國內戰的樣子。甚至過後不久,戴言就得到了彭城中傳來的情報:彭城令子章稱病,不再管理彭城事務!
而彭城中的貴族們都陸陸續續的向戴言遞交了書信,告訴戴言他們的態度:宋國內戰,他們不持任何立場,也不會再幹涉分毫!
彭城中立的態度,讓戴言非常滿意!在他看來,彭城畢竟是宋國三都之一,實力雄厚,想要用武力將此城完全的拿下來,對自己的力量必定是一個嚴重的消耗!現在能多保存一點自己的力量,還是多保存一些吧,說不定這些力量,在未來與睢陽的大戰中,就是決定勝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