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你良心不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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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找我說你在育才。”司珵慢慢地說。

    然後他就進去找她了?再然後被方又達他們帶了出來?賀敬歆才不信事情簡單到如斯地步,也不相信司珵是隨便跟人走的類型。

    “麻煩你具體些。”賀敬歆表示不滿。

    “我上廁所。”司珵說著站起來。

    賀敬歆起身倏地伸手把他扯回座位上“說完再去。”

    她這次放他走了,說不定他去洗手間轉一圈回來又想到什麽劇情給圓過去了。下次再問更加不可能說。

    “急。”司珵抿嘴。

    “急就說快些!”賀敬歆坐回座位上。

    “……”司珵慢慢地吸了口氣,“不準吐槽。”

    “嗯。”

    “有人拿著你寫給我的情書當作信物找我,說你被人拉進育才了,必須我出現才放人。後來他們說你在學校後麵的倉庫。”司珵用15倍語速說完,微微地喘著氣。

    “我怎麽不記得我給你寫過什麽狗屁情書?”

    “嗯?”

    “行,我不發表意見。”賀敬歆舉雙手投降。

    “確實是你的字跡。”司珵淡淡地說。

    “啊!”

    “想起來了?”司珵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賀敬歆給他一個抱歉的表情“或許我真寫過,但對象不是你。”

    “……”司珵捏捏拳,“你那會在一中有喜歡的男生?!”

    “呃……我不知道你們學校動物園的那隻灰兔是男是女。”賀敬歆自己說著,也沒忍住噗地笑了出來。

    司珵臉色煞白,聲音森然“我過幾天回去如果它還在的話,絕對就地正法,然後你就等著吃兔子肉!”

    “我沒開玩笑。”經司珵那麽一提醒,她總算記得那事。

    那時一中那個動物園裏養著一群兔子,賀敬歆純粹地很喜歡那隻白兔群中的小灰兔,特立獨行,跟別的兔子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像她吧。

    賀敬歆一時有感而發給它寫了一首散文詩,還給過班裏一些同學看。難怪後來不見了,可能是給誰扒了去,用來引誘司珵出來見麵。

    方又達的手筆?嘛~既然說過不再見他,那就不見了。過去就過去了吧。那麽點事又沒影響他們現在的什麽。

    “你那時不喜歡我?”司珵輕飄飄地問。

    “誰會找虐喜歡一個老是欺負自己的人。”賀敬歆隨口說。

    “打臉的聲音真響,簡直振聾發聵。”

    “……那會真的不喜歡,哼!”

    司珵盯著她看了一陣,話鋒一轉“如果不是小時候陪你練過家子,那一劫我真可能躲不過去。”

    賀敬歆感覺一陣寒意從腦門直衝心底,一秒鍾不到全身透涼。

    “那會我還沒完全康複,被他們拉扯間……唉,一想到你可能不安全,我哪裏還記得自己的身體狀況。”

    司珵頓了頓“其實那次,沒有靳紅梅給我考驗時重手。”

    賀敬歆一想起這事就咬牙切齒“那次是你故意不躲。還好說。”

    “我躲了的話哪能引起你的憤慨,以致於收獲過後的精彩。”司珵微笑。

    “我現在想把你扔下高鐵!”賀敬歆幾乎把牙齒咬出聲音來。

    “不要緊,隻要你不為那封寫給兔子的情書自責就好。”司珵聲音輕盈得過分。

    “……”

    “歆歆,你那次發狠嚇到我了。我……覺得你老是保護我照顧我,才會……整出你現在這性格。”司珵悠悠地說,“後來我見你和方又達一起,臉上的表情是我沒見過的。你輕鬆、愉悅,笑得很開心。”

    賀敬歆沉默。

    “和我玩的時候,你多是詭秘、皺眉、擔憂,乃至哭泣。”

    “詭……詭秘是什麽?”賀敬歆忍不住問。

    司珵歎氣“你老拿我當白老鼠,換作別人,不會知道我不能吃不能碰的東西還會硬塞給我吧。我曾一度以為你有什麽陰謀想害我。”

    “……我承認,那會是覺得好玩,誰叫你的底線那麽多。”

    “所以,你就要逐一刺探個夠嗎?害我生病了你良心不痛嗎?”

    “哎?你不是急嗎?又說上廁所?”賀敬歆扯開話題。

    “不急了,被你氣回去了!”

    賀敬歆很想直接一巴掌過去,但看著司珵發白的臉色,她下不了手。

    為什麽以前就下得去手呢?

    “說起來,你既然知道我刺探你,你就不懂拒絕嗎?”賀敬歆問。

    “我拒絕得了嗎?”

    “何意?!”

    “我怕我拒絕了你會霸王硬上弓。”

    “……”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賀敬歆說“司珵,我還你一個秘密吧。”

    “說。”

    “我和方又達一起,是因為一個約定。”

    司珵不說話,好像擺著等賀敬歆繼續說的意思。

    “他能保我……保你的平安。”賀敬歆說得很慢。

    司珵怔了怔,把眼珠轉到眼角別了賀敬歆一眼“他是菩薩嗎?”

    賀敬歆腦回路斷層了一瞬又被她接回去“司珵!你王八!”

    兩人在上海站下車,賀敬歆感覺有點餓。她看看身旁的司珵,有點為難。

    “你想吃什麽吃去。”司珵當然知道她的意思。

    “你呢?不餓?”

    “你吃的我能吃就吃。”

    很好,意思是不能吃就不吃餓著算了?那賀敬歆哪裏還敢選擇什麽。

    “我吃你包裏那些就行。”

    “那我吃什麽?”司珵饒有興致地看著賀敬歆。

    這人真是魔咒!

    她明知道司珵很多東西不吃,也很多東西不能吃,這裏可是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上海。萬一出了什麽事……簡直無法想象。

    最終賀敬歆在高鐵站選了家做蒸飯的餐館,幫司珵點餐的時候,她一次又一次地向店員確認配料與配菜。

    看店員扭曲的表情都知道她在懷疑這兩人是不是來找茬的。不過基本每次都如此,賀敬歆想著她是不是該習慣一下。

    坐了六七個小時的高鐵,兩人都餓了。當你特別渴望正餐的時候,零食是不能滿足的。

    兩個人席卷殘雲一般把既非午飯也非晚飯的中間餐搞定。司珵憑著一張紙和手機地圖,帶著賀敬歆坐上了地鐵。

    “這地址準嗎?”賀敬歆一手拉著地鐵內的吊環,一手指指那張看著有些年代感的紙。

    “我有說過我和她沒聯係過嗎?”

    “沒有。”賀敬歆不明其意,還是老實回答。

    “她近期提過她還住這。”

    “近期?”賀敬歆抓住了重點,“你沒告訴她你要來?”

    “為什麽要告訴?”

    “……你贏。”

    司珵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