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怡繼續述說著那些過去的事情。

    當時正在事業起步期的司旻照，老是忙於工作。

    他是在孩子出生第二天才趕來，看過兒子之後，看到病房裏逗著女兒的賀亦琴和賀元風，一時好奇過去看了一眼，然後表情相當的精彩。

    馮蘊怡眼中閃過一絲憂鬱，一臉歉意地看向賀敬歆“我沒想到當時他就認出你來了。”

    賀敬歆愕然。

    這回司珵主動伸手攬住了她。

    “其實我那時就覺得見了敬歆特別的羨慕，我以為自己不過是喜歡女孩子比較多，沒往深層想去。”馮蘊怡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賀敬歆抿抿嘴，扯開司珵的手，坐過去馮蘊怡旁邊。

    馮蘊怡感激地看著她，伸手覆在她的手上。

    司珵看著她們娘倆，釋然地笑著。

    “不過看見你倆能在一起，我感覺……真是……哎！”馮蘊怡平常肯定很少會情緒大起大落，突然一激動，連表達自己都不會了。

    賀敬歆和司珵兩個都是直來直去的，心中自然明白，但都不說什麽。

    馮蘊怡看到兩人的茶都沒動過，給他們泡了熱的換上，向司珵做一個請的手勢“喝茶。”

    賀敬歆伸手拿了自己的茶杯，抿了抿，不燙，於是一飲而盡。

    馮蘊怡笑。

    “哪有你那麽喝茶的，這叫牛飲。”司珵蔑了賀敬歆一眼。

    “你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

    馮蘊怡看著他們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後沒忍住呼呼地低笑起來。

    “小珵，你也喝。”

    “他不喝茶。”賀敬歆說。

    “誒？”

    司珵笑了笑“我喝白開水就行。”

    馮蘊怡點頭，給司珵倒了杯白開水，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你們出來有跟家人說嗎？”

    司珵看了賀敬歆一眼。

    “沒說？！今天周一，你們該在上課吧。”馮蘊怡神色嚴肅。

    “那什麽，他一兩天不上課無所謂的。”賀敬歆指指司珵。

    “這個一天有半天都不在教室。”司珵也不示弱，瞄了賀敬歆一眼。

    賀敬歆對他撇嘴。

    馮蘊怡愕然，敢情這倆家夥是問題少男少女“我給你們家長打個電話。”話音剛落，她拿起手機遲疑了很久，始終沒有把電話撥出去。

    “我自己說吧。”賀敬歆能理解她的猶疑。

    “也好。”

    賀敬歆給賀亦琴發了短信我現在在我親媽這。

    果然，賀亦琴馬上回了電話，賀敬歆輕歎一聲，接起。

    “你說你去哪裏了？！”賀亦琴在手機那頭吼。

    “上海。”

    “上海？！你怎麽不上天！？！”

    司珵“噗”地一笑。

    他從小跟家長就不親，在他眼裏沒有多少父母的概念，甚至家裏的保姆阿姨的存在都比父母重要。所以誰是他親父母，他的確沒太在意。就是奶奶突然不是親奶奶了，讓心中有點悶。

    再說，賀亦琴一直都很關照他，他也不討厭賀亦琴。賀元風更是，簡直就是他在一中的一個堅實的後台，隻要他在班裏乖乖的，在賀元風麵前提什麽要求他都會允許。

    這次他總算明白了他為什麽能在賀元風麵前那麽的肆無忌憚。血緣，真是一種其妙的事物。

    賀敬歆對他拋過去一個哀怨的眼神，然後衝電話那頭的賀亦琴淡淡地說“我就是上天了你也不知道。”

    “你！”

    “賀亦琴，我和司珵一起。既然你們什麽都不說，我們就自己來找答案了……”

    “你想我說什麽？你有問嗎？”

    賀敬歆怔了怔，這種事叫她怎麽開口問，她又不是司珵，可以理所當然地去逼司旻照招供。

    “你不知道這幾天我和司珵心裏多難受？”賀敬歆說著，司珵白了她一眼。

    馮蘊怡示意賀敬歆把手機給她。

    賀敬歆猶豫了一陣，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馮蘊怡聽到賀敬歆和賀亦琴之間的對話方式，有一點點的驚訝，她印象中的敬歆……或者應該說想象中的敬歆，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馮蘊怡馬上就把情緒壓了下去，接過賀敬歆你給她的手機。

    “亦琴，好久沒見。”

    這回賀亦琴的聲音小了許多，他們聽不見手機的漏音，隻聽見馮蘊怡的話。

    “嗯，都在我這，沒事，別擔心，讓他們玩兩天再回去吧。啊？什麽？好的，我會注意。”

    馮蘊怡掛了電話，問賀敬歆“你的傷還沒好？”

    “早沒事了。”賀敬歆回答。

    馮蘊怡搖搖頭，一臉的不讚同“她是擔心你，你不能這樣……”

    馮蘊怡說著頓了頓，自嘲地笑笑“感覺我也沒有立場管你。”

    “你放心好了，這丫頭有分寸的。”司珵幫腔。

    原本他就喊不出那個稱呼，如今知道實情了就更加喊不出了。於是隻有用第二人稱代替。

    馮蘊怡對司珵微笑“那小珵你那邊跟他說一下，在我這玩兩天。”

    “好。”

    馮蘊怡沉吟了一陣，接著說下去。

    司旻照見到才出生兩天的小敬歆後，馬上堅持要馮蘊怡帶著小司珵辦了出院手續。

    馮蘊怡和他們就此失去了聯係。加上小司珵的身體非常的不好，總是各種各樣的事情反反複複。

    司旻照除了給錢，其他一切都丟給馮蘊怡，她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去想賀亦琴的存在。

    馮蘊怡第一次懷疑司珵身世是他很小的時候，她就覺得司珵給她的感覺跟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不一樣。

    她不知道司旻照給醫院簽了多少證明，才讓他們母子提早出院，小司珵回家之後就發生了很多問題。馮蘊怡心中越來越虛。

    最終司旻照帶著馮蘊怡和司珵來了上海醫治，就住在現在這屋裏。

    醫生分析說孩子的病是由於胎中帶來的，是因為母親懷孕的時候心情壓抑加上吸煙，導致他肺部發育有異誘發先天性哮喘和體質的特異性。

    馮蘊怡就覺得奇怪了，她說她孕期情緒一直很穩定，她也沒有吸煙的習慣。

    醫生聽了，在小司珵的體檢報告上標注了“病因不明”。

    司旻照就叫她別亂想了，讓她好好帶司珵就行。此後醫生沒有再提這個問題，估計也是司旻照在背後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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