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重鏡2

字數:5664   加入書籤

A+A-




    我是防盜章, 誓死捍衛正版。誰說中國隻能抄襲?原創加油!

    這位到底是鼠王, 這咀嚼力也是王中之王, 下頜一抖一抖就跟打電報似的。這、三人剛走到大殿門口,鼠王高吼一聲:“抓住他們!”吼完還卡蹦卡蹦繼續嚼,含糊不清繼續說,“偷碩上,綁過奈。”(都鎖上,綁過來)

    巨鼠膀大腰圓還長得嚇人, 鎖鏈叮當,三兩下就把人都鎖結實了, 鼠官過來,把他們按在鼠王麵前。

    鼠王抖著胡子,舔了舔手指, 糖分的補充讓他整個鼠都散發著愉快的味道,“想走?你們怎麽想得那麽美呢?是不是孤王看著很傻很好騙?幼稚!”鼠王懶洋洋癱在王座上, 又對下方的紫衣鼠官道:“婚禮繼續。”

    紫衣鼠官連跑帶奔到大殿外宣布, 鼠民們再一次歡呼,震天的喧鬧聲再度響起, 送親隊的喜娘扭著腰進了大殿, 又有一身黑的鼠官站出來,喜氣洋洋道:“子時已至,鼠國大喜, 有請公主殿下——”

    殿內殿外的鼠民全都亢奮了, 山呼之中, 一個身高隻到高良薑腰的小嬌娘,一身新郎紅衣,慢慢走了出來,她目不斜視,拜見父王。

    英氣十足,又百媚千嬌。

    整個鼠國的顏估計都長在這小公主的身上了。

    阿藏看得沒眨眼,別說阿藏,但凡是男人,但凡還能人道,都眨不了眼。

    鼠王樂不可吱,迫不及待道:“現在就成親,快,把新娘子扶好了。”上來兩個鼠官,個子隻有那吉一半高,根本扶不住,可是按照王宮的規矩,巨鼠這種蠢物不能出現在大王五丈之內,高良薑自告奮勇:“我來吧。”

    鼠王睜著綠豆大小的黑眼睛,上下一打量,驚喜萬分對紫衣官道:“司命官,孤王覺得這個更俊,這個配,這個好。”

    司命官問了高良薑的生辰八字,抱歉萬分,回稟鼠王:“還是那老頭命格最硬,這後生……命格太淺,是個短命鬼,壓不住。”

    鼠王點點頭,“繼續!”

    開玩笑,高良薑她姥姥好好坐在家裏呢,哪兒能這裏就冒出個耗子姥姥來?她隻是手被綁著,腿上功夫可還在。一腳踹開看守的鼠官,兩步跑上王座,一腳踩在鼠王胸口上,惡狠狠道:“放我們走!”

    鼠王被嚇得不輕,哆哆嗦嗦道:“不放!”

    再看下麵,坐席吃宴的鼠官們全都化作大老鼠,圍住了阿藏,露出了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隻要高良薑敢動手,阿藏片刻就能讓這些老鼠給啃成一堆白骨。

    場麵很緊張。

    阿藏雙手合十,念了聲佛,“鼠王陛下,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呢?善哉善哉。”他雙眼清澈,仿佛一個得道高僧。

    鼠王有些發怵,撓了撓頭,道:“出家人,孤王封你禦膳房大總管,這事兒你就別摻和了。”

    紫衣官高喊:“還不領旨謝恩?”

    阿藏毅然道:“出家人一身傲骨神聖不可侵犯,豈能給你等宵小彎腰折膝?”

    鼠王更加怵,明明這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可鼠王就像見了貓一樣,脊梁骨發癢,不敢抬頭看,隻得道:“放你走!你快走、快走!”

    高良薑心下一涼,這和尚絕對要跑!她看阿藏。

    阿藏上前兩步,拱手謝恩,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高良薑差點哭出來,和尚,你好狠的心!她張了張嘴沒出聲,人和尚也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麽要陪她送死?現在能跑一個是一個。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目送和尚到了大殿門口,隻見他一隻腳邁了出去,高良薑心裏祈求佛祖、菩薩、玉皇大帝、灶王爺爺,誰發發善心,來救救我爺孫倆吧。

    阿藏邁出去的那隻腳又收了回來,他遙遙一眼,大殿中人鼠無數,他隻看到了高良薑。臉色蒼白,等他解救。和尚歎了一口氣,心說,阿藏啊阿藏,你要是今天死在了這裏,那也是自找的!他硬著脖子又走了回去。

    王座之上,鼠王衝高良薑齜牙,不顧疼痛,大喊:“莫誤了良時,快成親。”

    座下兩強壯的武官扶住了那吉。

    司命官高喊一聲,“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衝外一拜。

    司命官再喊,“二拜我王。”

    那吉被掰過來,正要被強迫彎下腰,阿藏已到了禦前,他問:“鼠王,你家閨女不都嫁給貓族嗎?你這麽做,老貓他要生氣的。”

    鼠王愣住了,粗著脖子哼哧哼哧喘氣。聽到“老貓”兩字,大殿裏忽然安靜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鼠王把高良薑的腳擠到了一邊,坐端正了,問和尚:“高僧,應該是高僧吧……你瞎說什麽?”

    他在試和尚的深淺。

    阿藏又宣了聲佛號,道:“小僧早有聽聞,老鼠嫁女,老貓迎親。但凡是鼠王的閨女,沒有例外,都得嫁給貓妖。鼠王今日提前嫁女,不怕貓妖傾巢而出,殺得你地下王宮不剩一口嗎?”

    鼠王打了個哆嗦,猶猶豫豫道:“不能吧?孤王這女婿的命,可是全北京城最硬的,有他在,那位不能來拆散孤王閨女的姻緣……”

    阿藏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鼠王。

    鼠王自己慌了,看了眼自家閨女,那容貌比天上嫦娥都不差,這麽好的閨女,這麽乖的閨女,他怎麽舍得送到那位的嘴裏?每十年,那位管他要一個公主,說是結姻親之好,其實都被那位吃了!他鼠王的閨女,多麽棒的小老鼠妖,不僅肉質鮮美,對妖力更是大補。

    鼠國的平靜,是這些被吃了的鼠公主們換來的。

    這是他最後一個閨女了,他藏了那麽多年,最終還是輪到了小女兒。

    鼠王不舍得,心兒、肝兒都痛。後來,有人給他出招,說找一個命硬的人,跟小公主成了親,那位便無可奈何。鼠王慌不擇路,抱住了這根稻草,才有了今日這出鬧劇。

    現在有得道高僧來說,您這招不行。

    鼠王慌了。

    豆大的汗滴滴答答往下掉,鼠王覺得胃口從來沒這麽差過,什麽都不想吃,焦躁得恨不得從王位上下來走兩圈——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運動。他看一眼臉色蒼白的小閨女,再看一眼半死不活、不像能克住那位的準女婿,心裏沒底。

    可還想垂死掙紮,鼠王道:“孤王先試試,不行……不行就再把我兒送、送過去。”

    阿藏道:“相逢是緣,小僧日行一善,幫你擺平老貓。”阿彌陀佛,又打誑語了,“可你得放我們走。”

    鼠王有些猶豫,道:“按祖訓,任何看到地下王宮的人都不能出去……”

    高良薑氣得牙癢,“你祖訓還讓你送閨女給貓吃呢!”她正站在鼠王身旁,這一嗓子,嚇得鼠王差點兒從王座上躥出去。

    “行、行。”鼠王抓住阿藏這根救命稻草,道:“孤王放你們走,但這女婿留下。年前、年前你們能說服那位不再要娶我女兒,孤王就放你們走。”

    高良薑問:“有何憑證?若是我們說服了老貓,你卻不遵守諾言,怎麽辦?”

    鼠王鄭重道:“本王金口玉言!”

    “好!”阿藏連忙允了他。

    喜宴撤了,眾鼠四散,小公主回後殿,那吉被人抬下去好生照顧。

    高良薑與阿藏兩人被蒙上眼睛送出去,一路拐了數不清的彎,不知道走的是哪條道。送行的鼠官們抬了四箱子金銀財寶——這都是讓他們帶個老貓的見麵禮。

    出了地下鼠國,重又呼吸到新鮮空氣,兩人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出口離高家莊飯館很近,回到店裏,鼠官們放下箱子便都走了,這兩人麵對麵坐著,驚魂未定。

    高良薑先動了,給阿藏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涼透了。

    阿藏接過來一口喝了幹淨,澆了澆心頭的煩躁。一抬頭看著小掌櫃感激的眼神,阿藏生硬地咳了一聲,頭皮發麻。

    高良薑忙站起來給他鬆骨捶背,殷勤地問:“活佛,你是先睡一覺還是現在就去找貓妖?要不你先睡一覺吧,看你眼圈都青了,我給你下餃子去。”

    阿藏按住她勤勞的手,正色道:“掌櫃的,跟你說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什麽貓在哪兒。”

    高良薑心提在嗓子眼兒裏,“撲通撲通”亂跳,兩手不自覺糾著阿藏的衣裳。

    她自己沒注意,指甲都掐在了阿藏胳膊上的肉裏。阿藏可能是看她可憐,也沒甩手,兩人坐在地上,等待那邊倆大妖怪的宣判:是生吃是烹煮還是炸了蘸醬。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可誰願意乖乖認命?就是魚到了砧板上,還要蹦噠蹦噠呢,阿藏撐著腿要站起來——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努力一把,胳膊肘順勢往後一撞,好軟……

    撞在了小掌櫃的胸脯上。阿藏心說,這小掌櫃到底習武之人,胸肌發達。

    高良薑的眼淚差點被撞了出來。

    真特麽好疼。

    阿藏把高良薑也拉了起來,兩人摸摸索索往外挪。

    “小薊”捏著嗓子問:“千機,你……你怎麽來了?”

    夏千機沒回她的話,問,“你又為何在此處?還變成這副樣子?嫋嫋,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你忘了這些,早早輪回投胎去咯。”南方人的口音,聽著有長沙的味兒。

    “千機,你、你不肯原諒我嗎?”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別在世上為禍,早投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