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症候群.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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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怪陸離偵探社!
    沾染墨水的羽毛筆被一隻手掌握住,在紙上停頓。
    “陸離先生?”
    醫生抬頭,示意坐在對麵的黑發男人。
    窗外一片朦朧,灰蒙蒙的霧靄彌漫著。記憶中這一幕似乎發生過……
    “陸離先生?”
    恍如隔世的陸離因呼喚稍微清醒“我是一名偵探。”
    醫生眉毛微蹙,放下病曆表,歎了口氣“我剛才問的是……最近病人少了很多。”
    “確實。”
    從精神疾病般的怔然中醒來的陸離恢複理智。
    “所以你有什麽頭緒嗎?”
    陸離公式化回答“我很高興他們能康複出院。”
    “嗯……”醫生不置可否地沉吟,“這幾天護士一直在向我告你狀……她說你最近一直在每個病房遊逛。”
    “那位護士似乎對我有些成見。”
    醫生注視著那雙沒有一絲波瀾的黑色眼眸“所以她說的是真的?”
    “我不能把自己關在病房。作為一個病人,適當散心有助恢複,而且我一直在遵守病院的規章製度。”
    醫生忽略陸離的辯解,繼續話題“護士告訴我,那些病人的出院也和你有關。”
    “你相信嗎?”
    陸離似乎感到奇怪,微微歪頭,“我隻是病人。病人們治愈是因為你的治療而不是我。”
    醫生臉上浮現笑容,很快刻意收斂“但是有些病人的確是在和你接觸後就出院了。”
    “我不知道。不過我以為作為醫生,看到病人康複你會感到高興。”
    “咳……我當然為他們高興。”醫生用咳嗽掩蓋尷尬,繼續問道“那偷病患名單是怎麽回事?”
    “護士長可以為我作證,我隻是看到病人名單掉在地上把它撿起來。”
    “從情理上我站在你這邊。不過……”醫生上身前傾,提醒陸離,“你知道嗎,三樓已經騰出空房間了。”
    短暫沉默,陸離說“我接下來會避免和護士產生摩擦的……”
    不過陸離已經並不抵觸被送到三樓。他有夜晚行動的手電,以及二樓近半的病人已經被自己送走了。
    “你很聰明。”
    醫生夾住插在墨水瓶裏的羽毛筆,重新拿起病曆表,為這次診前交談收尾,“你已經住院了……兩個星期,感覺好些了嗎?”
    “我感覺自己正在恢複。”
    實際上陸離沒有任何接受治療的記憶,也沒有任何恢複的跡象……但這座瘋人院讓他不想過久逗留,哪怕這裏真的在治療他——
    然後陸離沒有征兆的浮現一些病人抗拒醫生的畫麵……自己此刻是不是也與他們一樣呢?
    突然,醫生問道“還能再看到大霧嗎?”
    “不會。今天正好是我最喜歡的雨天。”陸離平靜地回答。
    接下來的一些問題陸離回答的盡可能模湖——因為他什麽也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就是不會被醫生認為可以出院——但也不會認定加重。
    叩叩叩——
    突然地敲門聲讓問診暫停。
    “請進。”
    辦公室房門推開,護士抱著大姐頭出現在門外。
    “怎麽提前了?”醫生疑惑問道。
    “是您超時了。”
    “好吧,那麽今天到此為止吧陸離先生。”
    醫生合上病曆表,在護士將大姐頭抱在沙發上後溫和地說“可憐的孩子,多麽讓人心疼……擁有一雙如此澄澈的咖啡色眼睛,卻看不清東西。”
    陸離看著大姐頭,沒法說它沒有眼睛。
    “我們一樣。”大姐頭才不管說話的是誰,毫不客氣地辱罵道,“我看不見東西,你也看不見現在你老婆在和奸夫上床。”
    “呃……”
    “我先離開了。”陸離說。
    大姐頭的注意落在他身上“別他媽忘記你他媽答應我的他媽的承諾!”
    “別在意,她患有抽動穢語綜合征。”醫生解釋說。
    “是啊是啊,奸夫一邊在你老婆身上抽動一邊穢語。”
    這時快要走出髒話濃度急劇提升的辦公室的陸離忽然停下“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請講。”
    醫生一副得救的慶放鬆模樣連忙說道。
    “為什麽護士好像很討厭我?”
    “我也不知呃……醫護人員都很專業,她們不會討厭任何一名病人。”
    公式化的回答不是陸離想要的答桉。陸離不再停留,並好心幫醫生關上房門。
    陸離跟著護士回到二樓,說道“你都聽見了?”
    護士忽視陸離,徑直邁上三樓的台階。
    回到熟悉環境的陸離呼出濁氣,準備先去阿當芙亞那裏,意外看見203病房的門開著。
    203溺亡者殘念;石頭魔;斯拉夫太太
    顯而易見,解決偷竊時間的溺亡者殘念的優先度更高。而且203病房還有兩名病人尚未接觸。
    至於溺亡者殘念再襲擊自己……
    “護士長?”
    “怎麽了孩子?”
    護士站帷幔後傳出粗重的詢問。
    “隻是看您在不在。”
    有了靠山的陸離徑直步入203病房。而在陸離出現之後,溺亡者殘念在病床上畏縮成一團,仿佛陸離才是那個襲擊者。
    餘光觀察另外兩名病人,一隻覆蓋著肌肉般的石塊,陸離當門衛時曾見過它的幻影,一隻如狼人肌肉虯結,體毛旺盛,套著碎花長裙。
    “撕壞它衣服的是你?”粗糲嗓音響起。
    現在是白天,護士長就在外麵,陸離無所畏懼地直視石頭人“你們是同夥?”
    石頭人憨厚地擺手“我不是想為它打抱不平。隻是它回來後就一直在哭,哭的我心煩……”
    陸離視線略過“哭泣”的蜷縮著的溺亡者殘念,看向另一個病人——從他進來開始她……它就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你需要幫助嗎?”陸離先問石頭人。
    “幫助?我?”石頭人動著石頭腦袋,抬起石頭手指發出石頭摩擦聲,指向溺亡者殘念“能不能讓它別哭了。”
    陸離依然略過溺亡者殘念,看向斯拉夫太太。壯入棕熊的婦女嘴角流淌著水漬。
    “你餓了?”
    “隻是看到你流口水。”斯拉夫太太肥肉間的眼睛不含掩飾著貪婪“你有女朋友——”
    “有。”
    陸離沒有任何關於“女朋友”的記憶,但這個時候,他必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