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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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怪陸離偵探社!
    明媚的陽光灑進窗戶,細微的浮塵悄然飄蕩。
    午後的和煦微風掀動窗簾,雨後的泥土芳香鑽進房間。
    辦公桌後,披著白褂的醫生輕歎口氣“陸離,很遺憾地通知你,你的病情沒有治愈的跡象。”
    沙發裏的黑發男人眼眸微垂。醫生向辦公室裏另一個人說道“西西,請把陸離的病曆表拿來。”
    塗抹著怪誕濃妝的護士踩著擠腳的高跟鞋,扭動著腰肢和腳踝,將一份文件交給醫生。
    “讓我看看……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探望……”醫生隨意翻看著病曆表。
    那雙沒有光亮的深邃眼睛因話語浮現神采“……安娜在哪?”
    “安娜?”
    醫生低頭將病曆表從頭翻到尾。放下病曆表,憐憫地注視陸離“我很抱歉,但還是要說……你的資料裏沒有這個人。”
    “這個安娜是你夢中的人嗎?”
    陸離因話語怔住,猶如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他的眼眸逐漸褪色,失去色彩。
    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在這一刻猶如死去。
    卡察——
    這時,辦公室門從外麵推開。站在門外的身影因眼前一幕靜滯,下一刻,憤怒地咆孝驚起窗外落腳的麻雀。
    “牧蘇!脫掉我的衣服,滾出辦公室!”
    辦公桌後的“醫生”嚇得滑下座椅,貼在下巴的假胡子脫落一角。
    醫生注意不在他身上,驚歎地打量陸離“你什麽時候醒的?簡直是醫學奇跡,我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為什麽這麽說。”失去神采的眼眸抬起。
    “因為你睡了太久,大腦皮層活躍程度趨近於植物人狀態——”
    陸離輕聲低語,仿佛靈魂在另一個世界“我隻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把我腿毛還我……”
    旁邊的滴咕聲打斷醫生醞釀的感慨,他怒視道“達文西!把你的護士裝脫下來!”。
    達文西搶回牧蘇貼在臉上的胡須,牧蘇扯掉達文西稀疏腦袋上的假發,然後震驚望著醫生“醫生,你玩的這麽大?”
    “不行!”達文西捂住胸口。
    醫生忍耐讓人血壓上升的話“為什麽不行!”
    “我什麽也沒穿……”
    醫生額頭繃出青筋。
    “文西真乃虎將。”牧蘇豎著拇指。
    “你好意思說別人?吃藥了嗎!”醫生的憤怒轉移目標。
    “吃了。”
    “我覺得你在犯病!”
    “你敢假定我的健康?”
    就在醫生準備按下警鈴讓門衛把這兩個病人拖出時,一聲重物跌倒聲打亂他們的爭吵。
    陸離從沙發上栽了下來。
    ……
    不知過去多久,陸離逐漸醒來。
    兩顆擋住天花板的臉孔映入眼簾。
    “你醒了?”那顆禿頂的臉孔說。
    “我睡了多久。”
    “現在是2438年,我們的世界在外星文明威脅下及及可危。,天命之子,唯你能拯救人類文明。”那顆蒼白的臉龐說。
    禿頂臉孔抬起來“嘿夥計,收起你那該死的奇怪腔調。”
    蒼白臉孔與之對質“不然怎麽樣?你要用靴子踢我的屁股?”
    對質的兩顆腦袋頂在一起,頭屑似雪飄落。
    “我在哪。”
    塵封的記憶湧入腦海,取代所剩無幾的幻夢。
    “火星盆地。”
    “回龍觀精神病院。”
    牧蘇和達文西的聲音同時響起。
    卡察——
    門外的護士帶著醫療器械走進病房。
    “你又睡了一整天,再不醒我們都準備叫急救車了。”
    陸離安靜看著護士眼瞼下的燒灼疤痕,那好像是一場大火後留下的。
    “這裏不就是醫院?”牧蘇抗衡著達文西同時抽空回道。
    護士拿起血壓儀纏繞陸離手臂,不斷握住填充氣體。安靜聆聽片刻,護士摘下聽診器“血壓80,120,坐起來吧。”
    陸離配合地坐起來,護士將枕頭豎起墊在他的身後。
    “現在是什麽時間?”
    “十六號。”
    “幾月?”
    “六月。”
    “放空思緒,別想太多東西。”護士有些親昵地拍了拍陸離的腦袋。
    “為什麽。”
    “防止人格分裂或精神紊亂什麽,張嘴。”護士體溫計放在陸離嘴裏,“含著,三分鍾後我過來。”
    護士從牧蘇和達文西身邊走過,離開病房。
    “她已經走了。”
    陸離咬著體溫計和靠牆站的兩人說。
    牧蘇挪著椅子坐到病床邊,蠱惑道“聽說體溫計裏麵的液體是蜂蜜,你咬一下試試。”
    陸離不理牧蘇慫恿,安靜等待護士回到病房。
    吱呀——
    還沒到三分鍾,掩著的房門被一顆鑽進來的腦袋擠開,纏著繃帶的雙手扒著門縫。
    “我聽到護士說你醒了。”露出腦袋的女孩洋溢著活力,鼻梁貼著創可貼,“加油啊大哥哥,你一定能和安娜相聚的!”
    “……?”
    陸離將疑惑目光落向牧蘇。
    “我和她說了你和安娜的故事。”牧蘇靦腆摸著後腦,“她現在是你和安娜的c粉。”
    “我媽媽來看我了,再見!”
    女孩轉身離開,達文西過去關門。
    砰——
    這時,房門從外麵被推開,撞到腦袋的達文西後仰倒地,門外的醫生和護士低頭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繞過他。
    醫生取出體溫計,甩了甩後定睛看去,“36度7。”旁邊護士薅著牧蘇和爬起來的達文西衣領給醫生騰地方。
    “牧蘇和我說你的記憶有些錯亂。”醫生關切地問,“還能記起之前的事嗎?”
    “我隻記得我記得的事。”
    “你之前是什麽職業?”
    “偵探。”
    “你在病院住了多久?”
    “24年……”思緒從錯亂的記憶裏醒來,陸離改口說“還不到24天。”
    陸續問了些陸離不可能不知道的常識,又檢查了下陸離的身體。除了長時間臥床萎縮的肌肉和有些病態蒼白的皮膚,陸離狀態還算不錯。
    醫生頗為欣慰的安慰陸離“按照愛爾蘭憲法你們隻是正當防衛,安娜也隻是被判二十四個月,你不必有這麽大負擔……”
    陸離的沉默回避開這個話題。
    “你有什麽想做的事嗎?”醫生繼續問他。
    那雙幽靜的黑眸此時抬起,在陽光下透亮而澄淨。
    “我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