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陰陽生死隔,皮囊仍在靈魂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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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認,我是個膽小鬼。
和厲行走到現在這一步,隻能說我們真的不大合適。
他有他的苦衷,作為權臣,他需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上邊還有皇帝陛下時刻關注著,一個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他必須有些取舍,也許他認為保下我的性命,以後能長久在一起,這便是底線了。
相比之下,我就很矯情了,執著的那些,死去的人又回不來,我要是沒命了,那還算什麽?
隻是我這人腦子一般,不然也不會等到我那二流大學收容我,卻也看明白了,我要是選擇繼續留在古代,與厲行繼續在一起,我以後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了厲行,我也必須得藏著掖著,然後漸漸迷失自我。
雖然我一直是一條沒有什麽理想,隻想坐吃等死的鹹魚。但是在古代做鹹魚和在現代做鹹魚能一樣嗎?
在古代的生活,剛開始這幾年,我得承認,什麽都新鮮,我接受的教育,能做出的東西,讓我有一種優越感,我很享受。
可是去年,我被厲行藏在郊外,我的自由受到了限製,我就開始沒有了自我,那段時間工作的效率特別低,每天胡思亂想,焦慮,經常想厲行要是不喜歡我了怎麽辦?
腦子裏經常想的是要報複回去,心胸越來越狹隘,我感覺我和之前那個什麽都看得開的道係少女漸行漸遠了。
生活重心圍繞著一個男人,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這意味著我未來很有可能成為一個怨婦,成為我曾經最看不起的沒理智戀愛腦。
並且將來生孩子很疼的,古代有沒有剖腹產,想想就可怕!
還有那副身體本來就是淩逸笙的,還給人家是天經地義。
最重要的是,我對厲行失望攢夠了,騙我一次,我可以放他一馬,騙我第二次,我還是可以放他一馬,但是夫妻是過日子,我又不是穿越到這古代放馬的。
隻是那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東西,真不是東西,我本來以為他應該是給我放回原來的身體,結果他直接就推著我去投胎。
原來青春補償是這麽個操作,重造的好看是這樣子的,將來有錢,難道我的下一輩子是富貴人家?嘿嘿嘿,推我幹嘛........
——————————————————這是一條女主角這一生走完的分割線。
淩逸笙睜開眼睛的時候,厲行就躺在她旁邊,她的頭還枕在厲行的一隻手上,這麽近距離的看一個男人,作為一個記憶停留在墜崖的人,淩逸笙的內心很震撼。
震撼之後就是作為古代女人的正常反應,淩逸笙啊~~~了一聲,迅速的起身:“你是誰?”
厲行揉了揉鼻梁,慢騰騰的做起來:“縹緲,這個玩笑你開過了。”
對麵的淩逸笙看著厲行,這才認出他的身份:“你...你是厲家哥哥?”
厲行溫和一笑,伸手就要去拉淩逸笙:“今日叫這個稱呼嗎?也不錯,你高興的話,咱們床上叫什麽都行。”
淩逸笙看著眼前輕浮的厲行,一下子揮開了他的手,整個人縮到床的另一邊:“你不是厲家哥哥,你怎麽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厲行看著落空的手,不甚在意,更是靠近了些,身上的睡袍隨著動作,更是鬆鬆垮垮,露出大半的xiong膛,一把將蜷縮的淩逸笙抱住,在她耳邊說到:“嗯,確實不隻是床上,任何地方都行。”
然後淩逸笙嚇哭了,嚶嚶嚶的小聲哭泣,厲行愣了一下,印象中淩縹緲哭的次數屈指可數,於是他抱得更緊:“這是怎麽了?”
懷裏的淩逸笙一邊推開他一邊哭著說:“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厲行歎了口氣,卻隻能放開,低下頭去,捏著淩逸笙的臉:“好了好了。”
淩逸笙一下子縮到另外一邊去,使勁的拉著自己的衣服,怯生生的看著厲行:“你到底是誰?”
厲行下了床,攏了攏身上的睡衣,畢竟淩縹緲以前有裝失憶的前科,於是心情甚好的彎下身來:“自然是你的男人,隻屬於你一個人的男人。”
這一下又把淩逸笙給嚇到了,她睜著眼睛看了厲行一秒,然後又哭了:“你胡說你胡說......”
厲行本想上去哄,偏偏他一靠近淩逸笙就特別抗拒,試了幾次沒成功,隻好開門傳喚丫鬟,雖然心底認定淩縹緲是故技重施,但是心裏卻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直到丫鬟回話,這才打破了他的幻想,房裏那個人,她說她叫淩逸笙,她清楚的記得她當年是怎麽和淩瑾瑜調換身份,清楚地記得她在青樓的日子,清楚地記得她是怎麽被接到京城,清楚地記得她又是怎麽被人算計,然後出京被人害得墜落山崖。所有的細節聽她道來如身臨其境,然後記憶戛然而止於墜崖以後。
縱然是曆經官海幾番波折,麵對這樣的情況,厲行還是傻眼了,內心再欺騙自己這是淩縹緲的玩笑,可麵對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淩縹緲,厲行感覺自己也騙不過去了。
“一定是我沒有順你的心意,你就開這樣的玩笑,那我順了你的心意,你就會回來是吧。”
冬去春來,又是一個除夕夜,霍隨心坐在屋頂,手裏提著一壺酒,獨自喝著,想起那一年不知道怎麽就走到了淩縹緲的住處,想起她敢怒不敢言的慫樣,第一次上屋頂時候的窘態,以及她家的小吃真的不錯,她的小故事,各種各樣的謀殺,還有什麽shiti,口味重到還要描述shiti上的液體,非常適合下酒。
正明司的屋頂可以看到相府,一眼望過去,整個相府燈火通明,正在放煙花,如同往年一般,可霍隨心再也收不到她送來的過年小禮物了,她再也不是她了。
霍隨心忽然沒了喝酒的胃口,索性躺在屋頂盯著夜空出神。
忽然一人落到他旁邊,手上提著一壺酒,踢了他一腳,霍隨心往旁邊挪了挪,來人一屁股坐下,露出一張娃娃臉。
霍隨心喊了一聲:“師兄。”
娃娃臉嗯了一聲,喝了一口酒,看著遠處:“還惦記著她呢?”
“你說她會回來嗎?”
娃娃臉看了一眼癡傻的師弟:“厲相為了她,差點丟了相位,還了淩逸笙清白,還把淩瑾瑜扣押,強製送去了給那些為她而死的人守墓,樁樁件件都隨了她的心意,總會回來吧。”
“這都半年過去了,她那樣的性子怕是......”
娃娃臉一掌拍向霍隨心:“這也是厲相的事,你管那麽多,今年叫顧大嫂給你做媒,娶個溫良賢德的女子好好過日子。”
霍隨心沒說話,隻苦笑一聲。
遠處相府燈火輝煌,厲行看著眼前拍手叫好的淩逸笙,摸著她的肚子,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