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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令戰場虛淡，即將消失，陸飛就那麽虛倚在破碎的山石中，臉上帶著追憶。

    萬古生靈的遺願，無盡的血淚，諸神消亡，終是換來了如今這個完美的世界，然而，他參與締造了它，卻不能真正的看上一眼，聞上一聞。

    在感知中的，隻剩下業火焚身的痛苦，還有灼熱的氣流。

    呃！

    陸飛低呼，屢次的擺脫因果紅蓮，引發了因果紅蓮報複式的懲罰。

    不知道別人是什麽樣的感受，反正對陸飛而言，那種痛苦太大，即便他是九言，也難以承受。

    生命之火將要熄滅，以往的一切倒放，似真似幻，又抓之不住，他經曆的太多，反而有些迷茫，思維漸漸遲鈍。

    “這，也許是個不錯的死法！”

    陸飛想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遠方，冥冥中有一道清涼的氣流湧來，緩解他的痛苦，讓他短暫的恢複思維。

    陸飛一怔，微微搖了搖頭，失落道：“沒用的！”

    九言微動，又將股清涼的力量打回了未知。

    杜鵑山，屍王帳內，白鳶麵朝著梳妝台，那明亮的鏡子邊緣，插著一朵早已幹枯的五彩花朵。

    小心的摘下，別在發間，白鳶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紅發如火，肌膚如雪，曾經人前威嚴的骨質麵具，在獨處的時候，別是一番柔弱。

    忽然間，她的身體顫抖，釋放出去的力量被打了回來，重新融入了她的體內。

    那力量中帶著屍王妃的烙印，還有神秘的九言力量，貫串了她的四肢百骸，最強屍王路貫通。

    哢哢！

    骨麵碎裂，一張溫婉的麵容映在了鏡麵中，五彩的花瓣散落，飄灑在地上。

    白鳶怔住了，這張麵容，她曾經在陸飛的記憶中看到過。

    依稀間，曾經的一些記憶湧上心頭，讓這一切明朗。

    曾經，她產生了靈智，被九黎屍王賈業帶回了這個部族之中，那個時候，賈業曾對她說過一句話。

    “我們族人，憑借懵懂中發出的聲音來確定自己的名字，你總是喊著白厘元，怎麽是個男人的名字，我覺得不好聽，就叫你白鳶吧！”

    “白鳶，白厘元，百裏杜鵑。。。”

    “我是誰，我是，百裏杜鵑，我是。。杜鵑。。。。”

    白鳶淒涼的笑著，摔落一地晶瑩，到最後猛然掩麵，哭的撕心裂肺。

    律令戰場，陸飛緊閉著雙眸，麵朝著天空，在大火中慢慢湮滅。

    “我，好想再看你一眼。。。”

    陸飛！

    白鷺城中茯苓大哭，淒厲的呼喚，但卻並沒有任何奇跡發生，魔鬼的種子哀鳴，漸漸的黯淡。

    茯苓咬牙，連臉上的淚水都不顧的擦，她跌跌撞撞的衝向廢墟般的占星塔，找到了虛弱的坐在牆角，抱著曲曲的愛麗絲。

    “愛麗絲姐姐，幫幫我，求你幫幫我！我想見他！”茯苓跪在愛麗絲身邊，大哭著祈求她。

    愛麗絲半張臉幾乎被毀，另外半張臉完美無瑕，是名副其實的一半天使一半惡魔。

    她在低聲哼唱古老的童謠，坐看著廢墟般的白鷺城。

    聽到茯苓的祈求後，她認真的看著茯苓，又在對方希冀而淒楚的目光中展顏一笑。

    “可以！”

    水墨天晶再度發光，茯苓踏上一條星光之路，消失不見。愛麗絲目送她離去，然後撫摸曲曲柔軟的皮毛。

    “傷人的不是刀刃，是這難測的世事啊！”

    哢！

    愛麗絲眉心滴血，一頭金發變得蒼白，這傳送的代價，太大了。

    律令戰場虛淡，邊緣向四野無限的擴散，不能再禁錮裏麵的人。

    蕭傲天拚命的逃跑，消失在天的盡頭。

    一道星光出現，裏麵奔出了淒傷的茯苓。

    “陸飛！”

    茯苓大哭，想要靠近，卻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無法如願。

    彌留之際，陸飛將臉轉向了茯苓的方向，帶著欣喜的微笑：“你來看我啦。。。”

    黯然一歎，他澀聲道：“對不起，我沒有成為一個好人！”

    茯苓大悲，幾乎說不出話來。

    “是我不對，我不該質疑你的。。。你一定能活下來的對不對，你那麽聰明，肯定能活下來！”

    唰！

    魔鬼的種子衝出，無視阻擋，衝進了業火中，在陸飛虛幻的身體中震動。

    它在尖叫，拚命的幫陸飛減輕壓力，為他爭奪一線生機。

    陸飛輕咦一聲，這顆魔鬼的種子，本身就是在業火中化成的，對業火的抵抗力強的離譜。

    但陸飛身上的業火太大了，即便是它也難以長久的抵擋。

    陸飛搖頭道：“算了，沒用的！”

    但魔鬼的種子死活不肯離去，陸飛無奈，用最後的力量將之打了出去，最後在業火中熊熊燃燒。

    “你昏迷的這段時日裏，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當初在白鷺城的那個清晨，我沒有選擇離去，而是和你在那裏共度餘生，現在又會是怎樣的結果？應該會很不錯吧！”

    茯苓哽咽，癱在地上，看著燃燒的陸飛，使勁搖頭。

    “可惜，沒有如果，再見了，我的愛人！”

    天穹業火滔天，一朵火蓮猛然膨脹，融入了整片天地中。

    大道火蓮如夢如幻，天地生出異象，整個世界在哀苦，虛淡的蓮瓣從虛無中來，到虛無中去。

    嗚嗚！

    魔馨泣哭，揉著眼睛道：“父皇，大哥哥真的死了？”

    “九言啊，超出算計，我不知道，應該是死了！”

    “為什麽會這樣，我才見他沒幾麵，他死之後我為什麽這麽難過。”

    “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情仇，你會難過，是因為你應該難過。”

    “請父皇告訴我。”魔馨拽著魔皇的袖子，卻發現魔皇的身影也有些虛淡。

    “這個啊，將是另外一個故事，但到底能不能成為故事，還需要你親自去找尋。”

    “這是什麽答案？“

    “這是最中肯的答案！”

    “那蕭傲天怎麽辦？留在這個世間，誰能製他呢？”魔馨有很多問題要問，腦子亂亂的，想什麽說什麽。

    “失去了主角之位，便像一個鮮美多汁的馴獸師失去了手中的鞭子，他的身邊，藏著很多野獸，而這些野獸，一旦沒有了顧忌。。。”

    魔皇住口，淡淡道：“我想，這也是陸飛放過他的一部分原因吧。”

    。。。

    魔王摸著魔馨頭上的蝴蝶結，眸光深沉，身影越發的虛淡。

    “走吧，我執念將消，這魔界，還有很多事要跟你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