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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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飛的身體僵硬的行走在死亡沼澤上,步履蹣跚肢體動作極度的不協調如一個扯線的木偶,這種姿勢換成了正常人的話早就栽倒在地了,但是陸飛行走在泥濘的沼澤上步履搖擺間始終不倒,仔細觀察之下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腳底詭異的懸空和泥土間有一指的空隙,他整個人懸浮在空中像是在空踏身體緩緩前行。

    霧氣從他身畔吹過,白發亂舞,青光氤氳的陸飛臉上泛著青白的光暈鬼氣森森。

    突然陸飛身體一震,蹣跚的步伐猛然跟不上了節奏,朝前傾倒眼看就要栽倒在泥泊中,就在此時陸飛身上青光大盛,陸飛的身體以一種不符合物理規律的姿勢生生的拔起重新恢複了站立。

    呼!陰風錯亂,一道常人難見的青色光影從陸飛體內衝出,他疑惑地打量著這個白發青年,不明白為何剛才居然這具身體為何產生如此大的抗拒力讓他差點失去了對其的控製。

    陸飛的身體輕微的顫抖,青光的脫離令他的身體光芒黯淡,依稀可以看到修長的雙臂上青筋暴跳,潮濕的白發在卷動的霧氣中飄起在陰風中亂舞,陸飛眼皮抖動一顆豆大的淚珠在睫毛上顫動滑落向黑暗中。

    吱!青色光影發出焦急的叫聲似乎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他來回走動最終重新化作一道流光附向陸飛的身體。

    青色光影貼上了陸飛的身體令他的身體重新青光朦朧,隻見一道模糊的青影貼在陸飛的身體上。他的形體貼在陸飛的身後,有一半和陸飛融為一體,後半身朦朧在外,就像是陸飛站在他的腳上,這令陸飛整個身子懸空,陸飛就像個扯線木偶隨著青色光影的邁步而邁步,動作僵硬詭異。

    陸飛的身體驀然停止了顫動,被青色光影控製僵硬的開始邁步。

    “我不願!我要回去”陸飛在黑暗中大吼,內心的悲傷就算是淚水也無法抹平,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而且這一次破碎的畫麵匯聚成一道衝著自己身體沒去,陸飛發現自己虛幻的靈魂深處有一片絢爛如星雲的區域,星雲燦爛有數不清的光點在其中浮沉,記憶碎片紛紛沒入其中。

    啊!陸飛驚慌大叫,他發現隨著記憶碎片的沒入,他腦海中那道倩影的形象正在快速的模糊,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在他的記憶中消失。他用力的去用手阻擋那些記憶碎片沒入星雲,隻是碎片如水流般繞過他的雙手連綿不斷的衝向星雲,陸飛的阻攔幾乎是沒有效果的。

    “我不允許你消失!”陸飛虛幻的麵龐猙獰倔強,他探手去撕裂自己的胸口,絢爛的星雲正在其心口的位置緩緩旋轉。

    呃啊!陸飛的雙手居然能夠撕裂自己的靈魂體,點點的金光化作點點熒光飄散,那時陸飛傷口處崩碎的靈魂力,撕心裂肺都無法比及的痛苦讓陸飛幾乎要昏迷,自殘式的刨開胸口令他的靈魂體暗淡。他極力不讓自己昏去,因為他知道如果昏迷的話他很可能在有限的生命力永遠的忘記她,這是他不允許的。

    哢!虛幻的胸骨被陸飛生生的掰斷帶起了更多飛濺的熒光,這一刻的陸飛自殘式的行為終於令那片星雲暴露出來,隻是記憶碎片大部分都沒入了其中,那道倩影在陸飛的記憶中開始虛幻已經看不清容顏。

    給我出來!陸飛大吼,舉拳狠狠地轟向那朵星雲,同時口中噴濺出一股瑩白的液體灑落在虛空中分解成光點,不是鮮血卻有種血腥味。

    砰!星雲遭受重擊劇烈晃動,邊緣更是崩潰了不少,大量破碎的畫麵散逸出來融入陸飛的身體令那道倩影清晰了一些。陸飛如遭雷擊,擊打在星雲之上給他更加可怖的痛楚讓人生不如死。

    還不夠!

    陸飛眼中閃爍著瘋狂,再次重重的轟擊在星雲上,星雲震動再次散逸出大量記憶碎片,先前被星雲吸收的記憶碎片幾乎被陸飛兩拳盡數轟了出來。

    “我想知道更多,我要找到她,哪怕她已經青春不在,容顏枯萎”陸飛踉蹌,一夢三十年伊人若是還在恐怕已經兩鬢斑白了吧,他心中酸澀惶恐,眼前開始變黑,天旋地轉整個精神世界將要崩塌,幾乎看不見一切,整個靈魂都開始崩潰。他嘶吼著憑借著感覺不管不顧的重重的轟在星雲的位置。

    嘩!整片星雲像是炸開了,大片的裂縫從星雲外部向內蔓延一塊塊雲團飛散開始融入靈魂體內,但是事情並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陸飛的靈魂體也開始大麵積的崩碎開始走向了自我毀滅。那片星雲是他靈魂的本源,一旦破壞很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可恢複的傷害,可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上了,他等不起!

    呼!一小片碎了的星雲沒入了陸飛的頭部,大量的記憶湧出刺痛陸飛的靈魂,隻是在靈魂碎裂的痛苦麵前什麽都算不上。

    外界,陸飛的身體在死亡沼澤中如木偶般邁步,順著幽靈霧吹向的方向行進,青色光影做出了籲了口氣的樣子,這個人太詭異了和以前的人很不同。隻是他沒有發現陸飛那被銀發遮蓋的額頭處,一抹殷紅如血的印記正發出微弱的紅芒。

    “你看!這就是咱們陸家的祖墳,我的爺爺,奶奶,父母都葬在這裏!以後爺爺也會葬在這裏,等到那時候小飛可要每年來看看爺爺啊”一個佝僂的老人感概萬分的望著一片墳地。一個清秀的青年攙扶著他走在林間小道上,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顧盼間神采飛揚。

    “爸,你又瞎說,好好地怎麽說起了這個”後麵的一個端莊秀雅的中年女子開口,同時不忘踢了踢身旁的一個儒雅的男子。

    “是啊,爸。小飛都考上大學了,過不幾年就會結婚生子,到時候還等著你給你重孫子起名呢,大好日子剛開始你怎麽就說起了這個”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出,中年男子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是啊,爺爺必定長命百歲,陸飛將來一定要做一番大事讓爺爺為我自豪的”青年笑道。

    老人聽後不禁笑了出來“也是啊,好日子啊。”誰也沒有看見他幹枯的左手伸進衣兜裏將一個醫院的化驗單抓成了一團。

    ..

    “你叫陸飛,爺爺給你起這個名字就是想讓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飛翔在人世間,沒必要幹什麽大事,平安的活著就是爺爺對你最大的期望”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拉著陸飛的手費力的說,一個吊瓶掛在醫院的床頭,透明的液體滴滴落下滋潤著老人漸漸散去生機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