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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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盜文猖狂到我病從床上驚坐起, 盜文者祝你們原地炸裂!  飄著回到少年身邊,看他縮成一團的躺在那,蘇秦就知道估計這孩子給冷到了,奈何她什麽也碰不到,也沒法給這孩子再撿一條帷幔蓋身上去, 這讓蘇秦微微有點惆悵的停止了哼唱:“……剛剛應該提醒他蓋點東西的……”

    蘇秦感覺自己就像是麵對黃世仁壓迫的楊白勞一樣,特別的愁苦:“這萬一生病了,多難受啊……”

    嘀嘀咕咕的蘇秦覺得自己還是防患於未然, 趕緊找找附近有沒有可以拿藥的地方,好在現在至少是1870年, 作為法國明珠的巴黎時代發展步伐很快,不僅擁有琳琅的服裝珠寶店鋪, 還讓蘇秦直接給找到了巴黎外科學院……真是哎喲可以啊,不愧是法國, 19世紀醫學發展最牛的法國粑粑啊!

    不過這的治安挺一般的, 換了小少年——隻要他摘掉那個惹眼的頭套, 分分鍾能混進人群隨便出入啊, 甚至有幾個地方, 他鑽進去不出來住一住, 估計也不難。

    蘇秦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地下湖環境實在不適合一個瘦弱的孩子生活, 躲進這裏, 雖然不是說有高床暖枕, 但好歹確實有床了啊, 四麵牆還能避風雨,加上學院裏還有圖書館——對重點是書本!

    有了書本蘇秦雖然不敢說自己能交,畢竟這裏是法國巴黎,估計絕大部分書籍都是法文,但努力找找應該還是能翻到一些英文書籍——反正那孩子說得一口的英語,幹脆教他學習英文好了。

    仔細研究著學院的每一條路,觀察了一會這深夜裏巡邏的衛隊的模式,蘇秦完全計劃好了怎麽讓少年潛入這裏之後,愉悅的返回了地下湖。

    再度返回到地下湖的蘇秦,發現少年依然還在沉睡,倒也沒怎麽著急,回來之前她看過鍾樓上的時間,距離天亮也不到一小時了,讓孩子在睡會兒,等他自己醒了,她在告訴他那些事情。

    至於究竟要不要去學院,選擇權在他自己手裏,蘇秦隻能是給出建議。

    事實上少年並沒有完全熟睡,多年的折磨使得他喪失了甜美的睡眠能力,他總是睡得很淺,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驚醒——隻是因為有聽到了那低吟的淺唱,他知道是蘇秦,所以沒有做出反應,而是繼續裝成熟睡的模樣蜷縮在那。

    他不知道蘇秦為什麽走了又回來,但他意外的很滿足她又回來了,這感覺如同他曾經有過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夢裏看不清麵龐的女人溫柔的拍撫著他的後背,輕輕哼唱著溫柔的安眠曲哄他入睡……

    在幾經蹉跎的日子裏,那個夢境漸漸褪色斑駁,卻又在蘇秦的哼唱裏慢慢複蘇,逐漸恢複光鮮展現在他眼前。

    有那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是惡魔之子也是有點好處的——

    惡魔之子才能與魔鬼相遇,不是嗎。

    蘇秦覺得自從變成這副鬼樣子以後,她不僅沒有饑餓感,連疲憊感都沒有,這麽上躥下竄的鬧騰,她依然感覺精神奕奕,要不是碰不到東西,她真的很想靠著這股子強悍的精神力,直接跑去掃蕩各個成衣店——戴上頭套搶劫多刺激!

    以她的身手,成為這年頭臭名昭彰的強盜完全沒問題啊!

    ……誒,等等,她為什麽會想著去當強盜……

    要死,自己有點三觀危機啊沃日,又不是那小屁孩手無縛雞之力,胸無半點墨水,隻能小偷小摸湊合著過日子,自己這麽個力拔山兮氣蓋世,滿肚子黑墨水噴死人的,隨便找份什麽工作不能活,居然想去當強盜……

    蘇秦陷入了懺悔,她覺得自己的思想觀念哪裏出了問題——估計是在Suzy家裏深深感受到了貧窮的可怕,這特麽都成陰影了吧,不然也不至於一看到漂亮的珠寶首飾衣服就頭腦發熱。

    要冷靜,自己是有賺錢能力的——話說回來現在都成鬼了,也不用吃穿了,著什麽急呢……

    剛想著不著急的蘇秦瞥見了睡著的少年,頓時眼神都死了——瑪德能不著急嗎,養孩子呢!沒錢怎麽養!?老去偷偷摸摸的吃人家廚房裏的剩菜剩飯萬一哪天她沒來得及把他藏起來被人堵住了,這孩子不得被人活活打死?穿也隻能偷人家不合身的穿,衣服不合身談什麽保暖!沒錢請老師她這種半吊子真的能教得好?偷偷摸摸救了這孩子絕對會習以為常以為這樣是對的,以後長大還得了!

    蘇秦的腦子裏無數念頭瘋狂刷屏,沒多久之後她分析完畢迅速列出了方案,整個人就完全冷靜了。

    “……你怎麽又回來了。”盡管早就察覺到蘇秦回來了,其實他是想說些別的,可不知為何一開口,含帶著嘲諷語氣的話語就這麽泄露出去,這讓他既懊悔又羞愧。

    “怕你看不到我會寂寞啊。”蘇秦在心裏歎了口氣的微笑著靠近過去;“反正我是會覺得寂寞,好容易找到一個看得到我的,就這麽走了,我怪舍不得你的。”

    “……哼!”自己大概有些發燒了,他覺得渾身有其腦袋真是熱的厲害,突然就詞窮起來不知道怎麽接話,隻好冷冷的哼一聲表達自己對她的不屑。

    蘇秦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地下湖水麵:“你之前讓我想怎麽稱呼你都行。”她停頓了一下靶向好的幾個詞會又篩選一遍;“你覺得霍普怎麽樣?”

    他有些怔愣,隨即感到有股暖流從心髒蔓延想了四肢百骸,他的語氣變得溫和許多:“好。”

    蘇秦飄高了一些,像是站起了身,她朝前移動了一段距離,回過頭看向還坐在‘床’上的霍普,漆黑的眼裏隱約的流轉著暗紅色的光澤,像是燃燒的黑炭的那種質感:“霍普,你討厭和人相處嗎?”

    “……你說錯了。”霍普隱隱有有些情緒不穩起來;“是人們都厭惡我。”

    “那你自己呢。”蘇秦目光裏透著些無奈地看著他,像在看自己無理取鬧的孩子;“你也厭惡自己嗎?”

    幾乎沒有猶豫的,霍普咬牙切齒地說:“不然呢,換了你是我,你也會厭惡自己的存在,所以我才隻能躲在這樣陰暗的潮濕的肮髒的……”

    “我不懂。”蘇秦隻是很平靜的打斷他;“你總說自己怎樣怎樣,可我看不出來你有怎樣,你一直帶著頭套,是因為你長的醜還是臉上受過傷……”

    “閉嘴!”霍普用一種像是崩潰了的聲音,歇斯裏底叫嚷起來;“為什麽你要有這麽多的好奇心!?就因為你的無知?收起你的虛偽吧!你如此千方百計的想要羞辱我嗎!?……”

    “你有什麽值得我羞辱你。”蘇秦依然心平氣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能這麽冷靜挺厲害;“是你在羞辱你自己。”

    霍普的聲音就像是被塞子突然堵上了一般無法出來了,他愣愣的看著漂浮在虛空裏的蘇秦,那異常蒼白的麵容上沒有任何情緒,怪異漆黑卻透出猩紅色澤的眼裏亦是一派平靜,她僅僅隻是注視著他,用不帶絲毫偏見沒有憐憫,純粹公正的目光看著他。

    “是你自己覺得你很醜陋,你認為自己惡心,你痛恨你自己,這種痛恨甚至殃及到了旁人,所以你連其他的人也一並痛恨……”

    “不,不是,是你們嘲笑我,你們瘋狂的折磨我……”他拚命為自己反駁,搖著頭並不接受蘇秦的說辭。

    “我什麽時候嘲笑過你。”蘇秦看著他像是精神崩潰一樣的行為,並不著急也不加以阻止,隻是依然淡然地說著:“如果有別人嘲笑你,你應當嘲笑回去。”

    “什麽……?”蘇秦的話霍普無法理解,但他隱隱的有著一絲希望在心底裏冒了出來,這一絲的希望讓他冷靜了些許,使得他隱隱期待著蘇秦接下來所要說的話。

    “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行為,遇到這樣的蠢貨,你當然可以進行嘲笑他們。”蘇秦大致上能猜到了,這孩子大概長得特別醜,醜到令人覺得他是怪物之子,所以遭受過不少奚落甚至是虐待,以至於性格變得敏感偏激,隻要一有人提到一些敏感的詞匯,他都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極度的自卑卻又想要維持一些尊嚴,讓這個孩子變得危險又可憐。

    她靠近一些愣愣站在那的霍普:“誠然,長得好看的人讓人第一眼就滿心歡喜,可那又怎樣,能好看一生嗎,人老了以後誰不是那樣,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甚至脫落——”蘇秦自己也是第一眼人士,可她最喜愛的卻是有些人越來越美麗的靈魂,能夠老去也讓她念念不忘張口就是‘我男神’‘我女神’‘我腦公’‘我腦婆’的,從來不是每年隨著熱播劇而出現的小鮮肉小花們,而是她小時一見鍾情,隨年月她去注視時時留意消息,根據人品根據自己的判斷,逐一刪減,然後留下來陪她一起度過時光河流,她長大他們老去,可他們做過的事情不會隨著他們老去而褪色,他們的貢獻不會隨著他們衰老而變少的那些人。

    “有些人活得漂亮,可老了也就那樣,提起來隻有那幾句‘他曾經很美’。”蘇秦語氣淡淡,沒有可以的語調起伏,卻反而顯得真誠;“而有些人,長得很醜,甚至可怖,但他們做過的一些事,即便他們老去死去,當人們提起時,卻會說‘他是偉大的某某,我讀過他的書,我聽過他的原聲歌曲,我喜歡他的那段詞,他創造的一些東西簡直是世界珍寶……’”

    她的眼光變得溫柔,就像平靜流淌的河流,在她眼裏,他看到了自己瘦弱髒兮兮的身體,有隱隱的刺痛在心上,他卻緩緩深呼吸讓疼痛變得遲鈍,使自己扭曲的自尊能平靜下來,然後他聽見自己說:“……怎麽,你想說我能成為那樣偉大的人嗎……”

    蘇秦為笑著搖搖頭:“你能成怎樣的人,不是我說了算的,是你自己決定的。”

    霍普沉默著沒有接話,蘇秦越發的靠近他,兩人之間幾乎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能夠很清晰地看到彼此的眼睛,蘇秦溫柔的注視著他說:“不管你決定自己要成為怎樣的人,至少現在,你要先學會,接受你自己的缺陷,隻有自己先溫柔對待自己,你的心胸才能開闊,才能走出這個自卑的囚籠。”

    “……I can't……”霍普的聲音充滿的倉皇與不確定,“至少現在……我還不能……”

    蘇秦知道,要著孩子一下子就摘掉這頭套,確實不太現實,他恐怕被自己的容顏折磨太久,這頭套就像是他所剩無幾的自尊,隻要摘掉就害怕自己被剝光了所有。

    “慢慢來。”蘇秦用手在他腦袋上方來回,像是在撫摸他的腦袋,隻是因為她的體製是鬼魂,所以並沒有實質的觸感;“不著急的,時間長著呢,一起來就陪我聊了那麽久,餓了吧,吃點東西,等會我們一起上去偷看他們表演。”

    霍普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卸下了某種負累,盡管還有些許對蘇秦如果真的看到了他的臉……所帶來的不安,可他卻隱隱覺得不需要害怕那麽多:“……你喜歡音樂劇?”

    “唔,因為我自己不擅長,所以看到別人能做的很好,就覺得‘哇哦,好厲害~’,有點羨慕的欣賞吧。”蘇秦很坦誠自己的想法,但她的說法讓霍普有些迷惑。

    “一般來說,別人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不應該是嫉妒嗎?”霍普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一點進步讓蘇秦很欣慰。

    蘇秦越發的笑容溫柔地看著他:“會呀,會嫉妒啊,但我會想,雖然他很會唱歌,但是我很會寫故事啊,有的我會他也不見得會啊,這樣我就覺得很平衡了,你要知道,人是不能事事完美,總會有些是自己掌握不了的,不隻是你這樣,別人也一樣,我們隻要珍惜自己手裏的,並把它嗬護好,那就已經很厲害了。”

    “是這樣嗎……?”霍普似乎有些不相信;“我以為,應該是什麽都要比別人強才對……”

    “那隻會很無趣。”蘇秦搖搖頭;“你如果什麽都是最厲害的,好勝心不強還好,最多是看誰都覺得對方是傻逼,過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高在上生活,無法合群因為覺得別人都不如你,你會活得非常孤獨而寂寞……如果你好勝心強,你會時刻都警惕有人挑戰你,你害怕會輸,所以你總是逼著自己別鬆懈,每天過得十分緊張,忘記享受生活,隻不斷的鑽研各種學術,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會落後於某個人……”

    “……會嗎……”霍普還是有些不相信,但明顯已經有所動搖。

    蘇秦卻反而止步於此不再勸說,而是有些調侃地說:“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在你什麽都比別人厲害之前,我親愛的小霍普,你會寫文章嗎?”

    “哈?”這跳躍性的問題讓霍普有些轉不過彎來。

    蘇秦卻笑彎了眉眼:“就是,你會寫字嗎?”

    “…………”好似被誰突然用錘子砸了一下胸口,霍普感覺胸口悶痛異常,他艱難的繃緊了身體,搖了搖頭。

    蘇秦保持著微笑點點頭:“很好,你吃完早餐後,我來教你學字母。”

    未來大有作為揚名立萬的霍普先生,誰也不會相信,他最初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萬萬沒想到自己玩起了養孩子的蘇秦,一邊思索如何用簡單的方法教育一個孩子的同時,一邊還在思索著一個非常嚴重並且深奧的問題——醒來以後要如何麵對漢尼拔醫生……

    #在接受美食家心理醫生催眠治療的過程裏睡著了應該怎麽辦#

    #如何避免自己成為曾經男神的食譜#

    #怎樣才能把據說擅長很多格鬥技巧尤其用得一手好手術刀的男人說服讓他不吃掉我#

    如果說外麵是一片冰天雪地,可躺在靠近壁爐也並不能覺得溫暖,格魯塔斯感覺身體一陣陣發冷,大腦裏像是有無數的鋼針在一下下的穿刺,他已經什麽都嘔吐不出來了,視線都變得模糊,隻是苟延殘喘的呼吸著。

    一開始的時候格魯塔斯還有心情惡狠狠的想,他要把這兩個垃圾折磨致死,然後把他們全都煮了吃,天寒地凍不好找食物了,這兩個不就是現成的食物。

    而心在他恨不得貼他們的鞋麵祈求他們救救他,他想活下去。

    可惜他說不出話了,就算能說出什麽,蘇秦也不會搭理他。

    但不是蘇秦有什麽想法,而是她病了。

    漢尼拔已經把所有可以保暖的東西包裹在了蘇秦身上,敲碎了些許的冰塊包裹在毛巾裏房東蘇秦的額頭上:“感覺舒服些了嗎米莎?”

    蘇秦隻是有些暈乎乎的,這畢竟隻是個六歲幼童的身體,讓她這麽瞎折騰生病也是正常的,她比較著急的是,這發燒似乎還引起了肺熱,她總是咳嗽,並且咽喉裏感覺到咯痰:“咳咳……漢尼拔,我需要多喝熱水……”

    漢尼拔其實不太願意離開妹妹身邊,可是妹妹的要求他也不能拒絕,所以他隻能暫時的把蘇秦放在沙發上,查看了一遍地上躺著的人,確定他們依然還是半死不活的,連忙拿著鐵鍋去了屋外,他盡量動作快一些的打井水,那群入侵者沒注意搜查屋外,所以一開始並不曾察覺到原來有井水。

    蘇秦時不時的咳嗽著,咽喉裏的咯痰就像是岩漿一樣灼燒著她的血肉,卻又偏偏咳不出來,她甚至每一次呼出的氣都是灼熱的。

    感覺風雪聲從身後傳來,跟著是匆匆靠近的腳步聲,蘇秦不用回頭也能猜到是漢尼拔回來了。

    而漢尼拔將鐵鍋架到了壁櫥上的鐵欄杆後,立刻又回到了蘇秦身邊,將她抱在懷裏用臉頰貼著她的臉頰:“……米莎,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蘇秦怕自己這個病帶有傳染性,極力扭過臉到一邊去:“漢尼拔,你要離我咳咳咳咳,離我遠一點咳咳咳!”

    蘇秦的舉動讓漢尼拔有些難過:“別動米莎,你發燒了,媽媽說過發燒的時候要注意保暖……”說到母親,漢尼拔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了悲傷跟寂寞,他不禁想起來母親到在自己麵前的模樣;“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但是我會照顧好你的米莎,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

    蘇秦非常能夠了解漢尼拔現在的心態,在一個人接二連三的目睹之親死亡後,他的內心會產生巨大的空洞,甚至是絕望,如果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了其他能讓他覺得為之活下去的存在,他會毫不猶豫的去死——現在,漢尼拔活下去的理由是米莎。

    所以漢尼拔無論如何都想要與米莎親近,米莎的存在已經超越了妹妹這個含義,可以說米莎就是他的全部,要是這時候米莎再有什麽意外。

    蘇秦可以想象漢尼拔要麽是徹底崩潰的成為一個瘋狂報社份子,要麽就是徹底失去活下去的欲望陪著家人一起死。

    根據漢尼拔之前有過的表現,蘇秦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世界如此之大,戰爭上海的人何其多,所以被傷害的人就要默默接受這一切嗎?

    漢尼拔不會是那種接受這一切的人,蘇秦能感受到,漢尼拔比起接受,更傾向於去反抗,甚至是同歸於盡也要做出掙紮的人。

    “漢尼拔…咳咳咳,我想喝水……”蘇秦覺得自己要給這孩子找點事兒做,太過於專注在她身上可不行,德國骨科她隻是想著玩玩的,並不打算變成實況!

    漢尼拔沒說話,隻是輕輕扶著蘇秦倚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然後拿了杯子把燒開的熱水倒進去,怕太燙了蘇秦沒辦法直接喝下去,用之前順麵帶回來的雪裹在杯子外麵,不停地用勺子攪動著熱水給它散熱。

    這個冬季似乎漫長的過分,無法冒著風雪出去覓食的漢尼拔跟蘇秦,隻能克製著飲食坐吃山空,漢尼拔因為擔心蘇秦的身體,盡可能地質減少自己的食物分量,而努力的讓蘇秦吃飽,蘇秦雖然察覺到了,卻也不好製止他,現在的她太虛弱了,要是還吃不飽,真的很有可能撐不下去。

    蘇秦甚至趁著偶爾精神,會告訴漢尼拔她的那些藥草,漢尼拔學得非常快,但卻從不過問蘇秦為什麽會知道這些,而是沉默的按照蘇秦交代的,隔三差五混著一些米湯喂給還活著的那幾個人吃下去,保證他們繼續苟延殘喘的躺在地上喘氣。

    然後忽然的一天,炮彈落了下來。

    當時的漢尼拔正抱著蘇秦在屋外不遠處曬太陽,難得的好天氣,蘇秦不想老關在屋子裏,央求著哥哥帶她出去透透氣,漢尼拔本來不願答應,蘇秦的身體一直都是好是壞,讓他像是驚弓之鳥一樣,但妹妹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太可憐了,於是漢尼拔才硬著頭皮帶著她出去了。

    沒想到竟然無意間救了彼此,看著倒塌了的小木屋,漢尼拔愣了會,倒沒覺得驚慌失措什麽的,就是有些發愁沒地方躲避風雨了,這要是晚些時候起風了,妹妹又要生病了。

    蘇秦拽了拽漢尼拔的胳膊:“漢尼拔,我們走出去吧……”

    “……好。”蘇秦的提議有些冒險,漢尼拔糾結了一會卻又覺得,還能糟糕到哪去,如果最終沒有他們兄妹的容身之處,至少他們倆在一起,大不了就成為乞丐吧。

    但這倆孩子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盡然被戰後搜尋隊伍遇到了,送往了被上麵選為臨時收容所的地方——他們曾今的家,萊科特城堡。

    這裏在戰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做為孤兒收容所存在,飽經戰爭摧殘的國家對於她的人民已經無力給予更多的愛,許多生活在這裏的孩子的眼裏都透著股麻木的氣息,也有不少人變得極端,通過欺負看上去比自己弱小的人,來發泄內心那殘留的恐懼跟無法磨滅的憤怒。

    管理這裏的人也都睜隻眼閉隻眼,頂多是在孩子們鬧事結束後,去把不管是不是鬧事者,主要是他們不喜歡的那一些關起來處罰。

    資源貧瘠的生活條件讓每個人都想盡辦法讓自己吃飽一些,體態強大的去搶奪弱小者的食物已經成為一種常態。

    蘇秦作為一個病弱的姑娘,就經常被人奪走原本屬於自己的那口食物,但在接二連三的發生搶吃她食物的人莫名奇妙病倒之後,孩子們之間開始傳言蘇秦有傳染病,傳的厲害了,院長還真把蘇秦專門帶給醫生檢查了一番。

    然後蘇秦就被隔離了——她被證實了肺結核。

    這件事讓漢尼拔難以接受,他起初鬧得很厲害,堅持蘇秦沒有的病,要求院長把蘇秦放回來。

    自己也想盡辦法去跟蘇秦見麵,蘇秦在看到漢尼拔後反而非常冷靜,她勸說他不要鬧,告訴他自己隻是被隔離治療了,他這樣鬧反而會讓院長反感,到時候不再繼續給她治療,那麽她真的就會死了。

    大約是這樣的話語讓漢尼拔明白了什麽,漢尼拔終於安靜下來,隻是經常會偷偷跑過來看她,確認她是否有好轉。

    然肺結核這種病在現代或許多花點錢就能治好,可惜在這個時代依然是會傳染的絕症,根本沒有醫生在繼續給蘇秦治療,甚至他們認定了蘇秦必死無疑,連食物也都不怎麽供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