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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禮帶著兩個女人,兜了一圈墨西哥城,等待哥哥的回複時,隻聽坐在車座後麵的兩個女人一直在說話。
應該說,朱玥是基本沒有什麽話說的,因為當著給自己工資老板的麵,她哪敢說什麽。說個不好聽的,老板不給她錢花怎麽辦。隻有那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鍾巧鳳,好像從來不知道閉緊嘴巴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或者說,她覺得如果一刻不說話這個天會崩塌。反正,連明禮都這麽覺得,這隻麻雀哪時候不說話了,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鍾巧鳳說些什麽呢自然不會說自己的衰事,於是,閑不住的嘴巴,和朱玥說的,要找共同話題,隻能說起他們兄弟倆人了。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把她從她爸媽那裏聽說的,再和他們兩兄弟相處過的經曆,通通都說給了朱玥聽。
這令明禮恨不得重新投胎一次,而且這一次,絕對不要與這隻麻雀呆在同一個世界裏。
“你知道嗎他們兄弟兩個,性子完全不一樣。明禮哥,性子散漫,明明可以做一手好菜,卻偏要餓我肚子。”鍾巧鳳叫屈。
明禮哼一聲:我恨不得餓死你呢
朱玥嘴唇緊抿著,笑也不是,隻能在肚子裏憋著,別提多難受了。
“朱姐姐,你是聆信哥的翻譯,整天跟在聆信哥身邊,沒有一點來電嗎”
聽到小麻雀突然改變話題兜到自己和老板可能的緋聞上,朱玥連連搖頭澄清:“不可能”
“為什麽你不崇拜聆信哥嗎我知道的女人,沒有一個不喜歡聆信哥的。”鍾巧鳳眨眨眼。
“我年紀,比董事長大。”
“沒有關係,女大抱金磚,你沒有聽說嗎”
“那不適合我。”
“哦”
“而且董事長的家境,與我的相差太大,兩個世界的人。”
“這沒有關係,他們兄弟的父母,我認識的蕭叔叔和顧阿姨,聽說也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個,她確實聽說過。但是,朱玥心裏很清楚,她的情況和顧暖根本不能比。他的母親顧金融,是個天生偉大的人。
“請不要說我的事了,好嗎不是給我困擾,是會給董事長添上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朱玥道。
啊不止鍾巧鳳吃驚。明禮都微微有了一絲意外。
因為看朱玥這麽拚命為聆信做事自願陪著他們當誘餌,這不是說明了些什麽嗎
朱玥再次說明:“我喜歡一個學校裏的同學,已經喜歡很久了。”
鍾巧鳳張大嘴巴合上以後,突然變得默不吭聲的樣子。
過會兒,明禮接到了一條短信,是哥哥聆信發來的,讓他今晚代替他去住他所住的那家酒店。看來哥哥有事,他這個替身必須往下進行下去。
車於是開回了酒店裏。
遇到酒店裏代替聆信等待他們的金秘書,明禮問:“我哥去了哪裏,你知道嗎”
對於他這個問題,金秘書像是有些難言之隱。
明禮眯下眼,不動聲色,讓鍾巧鳳到朱玥的房間裏去呆著,然後,自己和金秘書走到了一邊說話。
金秘書瞧著四周沒人,輕聲對他說:“董事長,聽到了電話後,走了。”
“什麽電話”明禮問。
“好像是,與董事長十八歲生日有關。”說這話的金秘書抬頭看了眼明禮,是想,明禮今年也是十八歲。
明禮沉著臉,警告式地再看了眼金秘書:“隻有這些嗎”
金秘書隻覺得他這張臉和聆信板起臉時一模一樣,讓人敬畏,咽了咽口水說:“其實,之前,董事長有接到一條短信。”
“什麽短信而且,我舅舅和我哥應該見麵了吧。醫院的事還沒有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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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應該是解決了。”
金秘書這樣說,應證了聆信果然不是單純因為公司的事出門去了。明禮不由想著,能讓他哥不顧一切,甚至讓他繼續當這個替身下去,必然發生的這個事,可能遠比他當替身的危險更重要。即是說,危機已經不在聆信身上了,在誰身上呢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明禮的腦海,讓這個向來性格開朗的小夥子突然間心情落到了穀底。
不可能吧。明禮摸著嘴巴考慮的時候,卻見金秘書好像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更為緊張,這隻能證明他的顧慮是對的。那個最可怕的顧慮。
他妹妹
“怎麽回事”明禮臉色驟然大變,兩隻手握緊了金秘書的肩膀。
金秘書被他用力的手指捏到生痛,嗯哼聲聲音顫抖著說:“是,是是的,好像是董事長家裏的事具體可能要問董事長家裏的人”
明禮猛地放開他的肩頭,轉過身打電話。
忐忑的一番等待過後,隻見他們父親那張臉代替了他那天下最可愛的妹妹馨馨,出現在了通話視頻裏。
明禮登時心頭一寒,喊:“馨馨呢”
“馨馨在陪她媽媽一起做餅幹。”大白審視二兒子的表情,說。
聽到妹妹沒事,明禮這顆心還是不安,追著爸爸說:“讓我和馨馨說幾句話。還有,這個電腦不是屬於馨馨的嗎”
也就是說,作為不喜歡監視兒女的大白和顧暖,從來都不會出現在豬丫頭的電腦裏。
大白卻是問:“你哥呢”
“我哥”明禮道,“他出門去了,我想他是不是去看馨馨。”
大白皺了眉頭。看來,聆信是揣摩到什麽了,說不定把責任都放在自己一個人頭上了。比起女兒的情況,明顯聆信的情況更加令人擔憂。
酒店裏,當明禮在走廊裏拿著手機說話時,盡頭的陰影處,朱玥站在那兒,默默地聽了一陣緊接走開。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了個號碼:“朱雀,可以幫我找個人嗎”
對麵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朱小姐”
“對,是我。”
“隻要是朱小姐吩咐的事,一定辦到。你說吧,朱小姐。”
“幫我找到這個人,他叫阮聆信,在墨西哥城不見蹤影。”朱玥一個字一個字低聲地交代著。
*
聆信坐上了飛機,通過飛機的機窗,他似乎可以看見舅舅歐亞楠站在遠處眺望他離開的樣子。或許轉身,歐亞楠會馬上給他父母打電話告訴他父母他去了哪裏。不過這都沒有關係了。無論是他父親或是他母親,可以肯定的是,他爸媽都會信任他的。今天,他十八歲了,十八歲過後,他是獨當一麵愛上書屋的那樣,變成一個超人。
飛機升上了兩萬米的高空,這裏好像是接近天堂的地方,遠離塵囂,也遠離了土地上的一切聯係。
聆信閉上眼睛,想著那些過去的事情。此刻他的心情,已經從開始的焦慮不安,到了完全的平靜安然。
沒有什麽可以可怕的了。
飛機放下起落架的時候,是淩晨五六點鍾。
隻有他一個人走下飛機,放眼四望,是一片汪洋。與多年前去的暗島不同,他腳下踩著的是一座原生態的島,漂亮,美麗,沒有任何人為來過幹擾的痕跡。
海鷗在一碧如洗的藍天中整齊劃過,聆信拿手搭在眉毛上望了會兒。沒多久,一個宛如大鵬的身影從高空中慢慢向這個島嶼靠近。隨著那巨鳥的飛鷹越來越靠近,越來越清晰,到降落在他麵前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見,是一個戴著飛行器的老年男性。
聆信眼瞳睜了下,或許有些吃驚,也或許根本不需要吃驚。他其實該猜到的,畢竟,他奶奶阮汝珍如果現在還沒有去世的話,年紀也應該很大了。阮家代替阮汝珍管理阮家財產的人,理應和他奶奶差不多的年紀。
“你好,阮聆信。”老人解開身上攜帶的沉重飛行器,一身黑衣,兩鬢銀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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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可鞠,讓人不免想起一個詞,叫做童顏鶴發。
聆信點頭:“是,我是阮聆信。”
“這麽說,你決定繼承你奶奶的遺誌了,是嗎”老人慢慢聲說,務必保證對方不會聽漏或是聽錯一個字的節奏。
“是的。”聆信表情輕鬆但是沉穩。
“知道你奶奶是做什麽的嗎”
“我聽我父親提過,說我奶奶,是個商人。”
“嗯,具體來說,似乎,你們家的人,因為在沒有姓阮之前,是不太可能知道你奶奶是做什麽的。可以說,你父親也是非常可惜。”老人說到蕭夜白時,口氣裏的那絲淡漠,似乎含了憤怒。
聆信隻是聆聽。
老人鬆口氣,道:“行吧,說回正題。關於阮家,關於你奶奶,你先告訴我你有什麽想法”
“平心而論,雖然,我和我家裏人對奶奶的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但是,大家都很尊敬奶奶。我相信奶奶是個值得我去敬重的人。”聆信低聲道。
聽到他這段表述,老人的表情有些奇妙,道:“沒有想到你的想法,和你父母不太一樣。”
“我父母和我一樣的。”聆信很肯定地說,“無論我奶奶做的是好事或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壞事。”
“哈。”老人突然一笑,叉腰點頭,“有意思。你父母,是怪人,看來你也是個怪人。”
聆信對於對方的這個說法不予置評。他們家做的好或是壞,外麵多少人議論紛雲,都不能改變到他們家人的決意。
老人眯著眼打量他此刻的表情,似乎很滿意,道:“你奶奶,不,以後是你要代替你奶奶繼續去做的事,那就是,把世界上多餘的資金貯存起來,銷毀。”
什麽聆信一愣。要不是從小跟隨母親習讀各種金融類書籍,他肯定聽不懂老人這句話。不,一般金融學家恐怕都難以理解老人這個話裏的深刻含義。
“把多餘的金錢貯存,是為了防止多餘的錢被壞人拿來利用製造金融風暴。銷毀可能是一種協助世界央行繼續刺激經濟的無奈之舉。”聆信一邊思索一邊說。
老人微笑著:“你讀這麽多年的書,被哈佛商學院錄取,成為最年輕的教授,都是名副其實。”
聆信對於對方好像讚許的話,隻是表現出了一抹淡然。多少榮譽,多少錢,對他來說,都沒有家人來的更重要。
他比任何時刻都要來這裏和阮家人接觸,目的隻有一個。
“我想問你一句。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做穆的人嗎”
“穆。”老人嘴唇裏喃著聆信開口提到的這個名字,說,“當然認得。你父親當年慘遭綁架,不就是因為這個人”
“你們當初沒有想過辦法去解救我父親嗎或是說,你們都不足以對付這個人。”
“那肯定不是的。”老人一抹深意浮現在睿智的老眼裏,看著聆信說,“是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聆信感到震驚,因為隻記得當初父親的綁架事件,父親差點死去,就此落下了一輩子心裏無法去除的陰影,可現在在老人口裏都變成了一種風輕雲淡。這讓他都不得不懷疑起,如果他奶奶阮汝珍活著,莫非也是這種旁上觀的姿態看著自己兒子在生死線上博弈
無法理解,實在無法理解
老人說:“你弟弟當年也慘遭綁架,你自己呢,應該是和那個男人有過接觸了,是不是”
對方連他的這個秘密都知道聆信臉上一板,說:“他是個可怕的男人,不是嗎”
“可是事實證明了,你們戰勝了他的威脅,不是嗎”
“我不太明白你這個話。如果這個人,一點令人該感到害怕的地方都沒有,為什麽”
“因為這種人的存在是必要的。你要明白,阮聆信,比起那些手拿武器,像木偶人聽任人擺布甚至犯下屠殺的罪名。這個人,其實,還算好。”
“他沒有殺人嗎”
“他喜歡拿金錢玩遊戲,但是,確切
的說,他的手裏並不沾血。而且,他也不喜歡拿錢去玩戰爭類的遊戲。他的存在隻是很簡單,為了平衡這個世界。有黑必有白,如此簡單而已。當然,對於我們要做的事來說,他所做的,可能會變成我們的死對頭,因此,彼此之間有矛盾,有競爭,這都是很正常的。”老人說到這裏,眸光裏閃了一下,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好像是你自己。”
聆信不苟同他這個說法:“馨馨才三歲。”
“你三歲的時候,不是一樣有自己的想法了嗎有區別嗎為什麽對你自己這麽沒有自信”
對,不是對他妹妹沒有自信,是對他自己。
聆信深深地沉思著,道:“我能和那個男人見一麵嗎你能幫我辦到嗎”
“恐怕辦不到。”
“為什麽”聆信發出質疑。既然老人之前自己說的這麽頭頭是道,不像是對那男人毫無法子的人。
“因為他死了。”
聆信吃一驚:“不可能,他剛剛和我妹妹”
“你肯定不知道。綁架你父親,和你弟弟的人,不是同一個。現在,接觸你妹妹的,也不是同一個。但是,他們能擁有前代人的記憶,這就是所謂的穆。”
“你說什麽”
“他們是單代繼承,祖祖輩輩的記憶都能流傳下來,這是他們的家族基因所致。因此,一點都不奇怪。你妹妹馨馨會和現在的穆接觸。”老人說到這裏,眼睛高深莫測地眨一下,“其實,你該擔心的,或許不是這些。”
聆信消化著對方這些消息,完全出乎他意外的結論,讓他感到一時的錯亂。這麽說,這個穆,豈不是年紀輕輕就會死按照老人這樣的算法的話。
這麽個壞男人,果然遭天譴,總是很快會死掉。
老人見他沒有反應,也就沒繼續往下說了,隻是把手裏的一樣東西扔給他。
聆信接住,低頭看到自己手掌裏接住的,是一把鑰匙。與此同時,老人再次啟動了飛行器,準備離開這個海上的島嶼。
“以後我怎麽和你聯係”聆信上前一步,對著升上了天空的老人喊。
老人衝他眯眯眼:“這個問題,你早該察覺的。”
什麽意思聆信疑惑時,見著又有一架飛機的身影衝這個島嶼而來。那是一架直升機,遠遠看到他的影子的時候,直升機上的人用擴音筒喊話道:“是阮聆信嗎朱小姐委托我來找你確定你平安。”
原來是她嗎聆信的臉色一青一白,那個女人果然對著他撒謊了。
*
豬丫頭在媽媽的指導下做好了曲奇,放在了餐桌上。在媽媽去叫爸爸來嚐試時,豬丫頭的小手拿了一塊,走到了窗戶邊,小嘴巴噓噓兩聲。
一張麵具,浮現在了窗戶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小醜。
“吃嗎”豬丫頭問。
“不吃。”
“你不喜歡吃甜的”豬丫頭似有所悟。
“我不是不喜歡吃甜的。隻是沒有興趣。”
“你對我做的東西沒有興趣嗎”
豬丫頭這麽一問以後,對方反而沒有了聲音。
“吃吧。”豬丫頭打開窗戶,把曲奇伸到了窗戶縫隙外麵。
對方那隻蒼白的手指伸出來,接過她小手裏的曲奇,說:“我會吃的。”
“謝謝。”豬丫頭笑。
陽光落在豬丫頭的笑顏上,小醜麵具下的容顏似乎有了一絲變化。
這個世界,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變,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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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到此全部結束。謝謝所有親的支持愛上書屋收集並整理,版權歸作者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