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斷命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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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天找楚修翳到底是有什麽事情?”夜錦衣正斜躺在榻上看書,衛卿笑就走過來坐在她的身側,抬手給她喂了一塊糕點,順道把自己埋在心裏幾天的疑惑給說出口。

    夜錦衣的目光仍然定在書上,語氣淡淡道:“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衛卿笑挑眉道:“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他抱著你才能說?”

    夜錦衣聞言,將目光從書上移到衛卿笑笑眯眯的臉上,停頓了半晌,直到眼見著衛卿笑的臉色越來越差,她才勾唇說了兩個字:“你猜。”

    “到底什麽事?”衛卿笑拍了拍手,將夜錦衣手裏的書丟到一邊,直接附身按住夜錦衣的手,勾唇,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衛卿笑,警告你不要挑逗我,否則疼的絕對不止我一個人。”夜錦衣掃了一眼衛卿笑手上深深的牙印,毫無懼色道。

    衛卿笑這才站起來,小心地扶起夜錦衣,替她理了理頭發,緊接著伏在她耳邊,輕笑道:“我是怕你痛,不是有那麽一句話說,在女人麵前,心愛的男人等於行走的春,藥。”

    夜錦衣聞言,眸光一緊,猛地推開衛卿笑站起身來,她理了理衣袖,順手拿起劍架上的一柄劍。

    衛卿笑瞥了一眼精美的劍架和精巧的劍,又瞥了一眼夜錦衣床邊掛的一柄漆黑的劍,隨口問道:“怎麽不把那柄劍也放在劍架上?”

    聞言,夜錦衣手一頓,側頭掃了那柄劍一眼,看起來甚是無心道:“那不過一把劣質的劍,著實不配放在這精致的劍架上,更不配與這些好劍放在一起,索性直接掛在那裏了。”

    見夜錦衣這樣回答,衛卿笑也沒有再問,但見夜錦衣拿著劍似乎是要出去,忙站起身來,問道:“你去哪?”

    夜錦衣道:“臨近大年,聽說有位大人搭了個戲台子,邀的也是有名的戲班子,唱功也都不凡得很,我去看看熱鬧。怎麽,你也想去?”

    衛卿笑忙擺了擺手,搖頭道:“不了,我就不去了,不過你一個人要小心些。”

    “嗯。”

    等待夜錦衣離開了半柱香的時間,衛卿笑才忙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對著院子裏鬼鬼祟祟地喊著:“鬼宿、井宿兩位大哥,你們在嗎?”

    他的話音剛落,井宿就不知從何處飛身落在他的麵前,隻是他的麵色一如既往地冷,見了衛卿笑也隻是冷冰冰問道:“衛公子有什麽事?”

    衛卿笑見隻有井宿一人,忍不住詢問道:“怎麽不見鬼宿大哥?”

    井宿道:“主子兩個月前險些出了意外,如今自然不得不小心些,鬼宿保護主子去了,請問衛公子到底有什麽事要說?”

    衛卿笑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到井宿麵前,嚴肅道:“卿笑有要緊事,所以想請你傳封信給你們的少主姬陵。”

    東京郊外有一處幽穀,三麵環山,唯一的出口是一個狹隘險峻的山道,因為時常有猛獸出沒,地處偏遠,因此平日根本無人來此,即使是藥農也怕失了性命而不踏進這山穀。

    因此,這山穀由此得了個令人膽寒的名字:斷命穀。

    但很明顯,今天不是一個平常的日子。

    因為這斷命穀今日不但有人,而且人還不少,大約有一百來號,且個個都是看起來驍勇善戰的能人。

    更重要的是,這穀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些竹舍茅屋,地上還燃著篝火,篝火上還烤著羊腿鴨腿,一些人正盤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就要以為這個地方叫桃花源,哪裏會想到叫斷命穀。

    斷命穀一邊的山腰上,卻是有幾個人隱在暗處,暗暗地注視這一切。其中一個人穿著繡著金線的袍子,手裏握著刀,挺著胸脯看著下麵的情狀,頗有些大將風範。

    他滿意地看著下麵的一切,不時地點點頭,但又側頭看向一旁的白衣男子,疑惑道:“雲郯先生,要這些死囚吃飽喝足,自然是對的,那為何要費力搭建這些竹舍茅屋?”

    雲郯笑道:“林將軍,看戲講究入境,若是讓一群人就這麽站在荒穀裏,難免有些奇怪,看的也不舒暢,既然要看戲,自然是得先把戲台子搭好。”

    斷命穀裏,除了林英和雲郯口中的死囚之外,還有一個麵戴綠紗的女人,她站在一間竹舍的屋簷下,看著下麵的或是喝酒或是攀談或是靜坐的男人,微微勾起嘴唇,輕咳了一聲,接著便抬手道:“諸位英雄,我有話要說。”

    聽到蘇酒兒的話,那些男人竟都乖乖地湧到台階下,仰視著蘇酒兒,在他們眼裏,蘇酒兒儼然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其中一個男人開口道:“姑娘將我們從死獄裏救了下來,可謂是再生父母,我們這條命如今就是姑娘你的。”

    “不錯,姑娘把我們這些死囚救出來,我們以後就聽命於姑娘一人。”

    “是啊······”其餘的人也隨聲附和道,畢竟,他們是即將在大年前處斬的人,蘇酒兒在這個時間把他們從獄裏救了出來,其意義可想而知。

    但,其中倒是有些聰明人質疑道:“我們這些不過是囚犯,不知道姑娘把我們救出來究竟有何用意?”

    蘇酒兒笑了笑道:“我記得在救你們出來之後,給了你們一枚飛鏢,還讓你們小心保管。”

    男人們皆從懷裏掏出那枚飛鏢,開口道:“不錯,我們都有這枚飛鏢。”

    蘇酒兒走下台階,從其中一個男人的手中接過飛鏢,笑道:“那你們可知道,這飛鏢是什麽來曆嗎?”

    “什麽來曆?”

    蘇酒兒將那枚飛鏢抬起,提高聲音道:“這枚飛鏢,是我無極門的象征,而你們,從今以後,將是我無極門最優秀的殺手。”

    “無極門,江湖第一殺手門?”

    “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無極門?”

    “你是無極門的人?”

    ······

    蘇酒兒抬手,令眾人安靜下來,抬手道:“我若非無極門的人,又如何能將諸位從重兵把守的天牢裏救出來。而無極門,需要的就是諸位這樣武功高強又嫉惡如仇的英雄豪傑。”

    壞人,向來不肯承認自己是壞人,即使是做了錯事也會認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因此,蘇酒兒這句話恰好說到那些亡命之徒的心坎裏。

    死囚們聽到這句話頓時心安下來,在他們看來,無極門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其中一人又問道:“敢問姑娘你,是無極門的?”

    蘇酒兒冷冷勾唇,轉身走上台階,看著台階下百餘男子,帶著睥睨眾生的氣勢,沉聲開口,令下麵的人忍不住投去敬畏的目光。

    “本座,無極門主,蘇酒兒!”

    這一聲,用足了內力,可謂是響徹山穀,也讓眾人見識到了蘇酒兒不凡的內功。

    “參加門主,屬下誓死效忠無極門!”

    百餘男子渾厚有力的聲音,頓時也響徹了整個山穀。

    林英聽到山穀中回蕩的聲音,輕笑道:“還門主,這些戲做的倒是很足,不錯,有意思。”

    聞言,雲郯並未答話,隻是微微勾了勾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