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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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後,山穀裏還活著的人已經盡數撤離,原地隻剩下一地的屍體,大部分是死於方才的打鬥,還有幾個則是死於鳳離凰的毒。

    林英見下麵的人已經撤離,正打算抬手讓自己的人去收屍,卻被雲郯立馬出聲阻止:“林將軍,方才我的手下在下麵放了毒香,以防萬一,還是稍等些時候再去收拾。”

    林英聞言,點了點頭。

    鬼宿看向林英那一邊,壓低聲音道:“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夜錦衣搖頭道:“雲郯是楚修翳的心腹,一定會拖延時間等溫九鳳他們離開,才會讓林英的人下去收屍。”

    鬼宿道:“如此看來,這個雲郯倒也是個不凡的人物。”

    夜錦衣沒有接這句話,倒是低頭想了想一會兒,冷不丁開口道:“等林英用這些屍體交差之後,你派人想辦法把這些屍體運去洛陽,我還有用。”

    鬼宿道:“好。”

    夜錦衣這才直起身子,拍了拍手,掃了下麵一眼,滿意轉身道:“好了,這場戲看完了,走吧。接下來的戲台子,就該交給阿陵來搭了,但願他,不要令我們失望。”

    鬼宿腳步一頓,皺眉道:“交給少主?”

    夜錦衣沒有回頭,隻道:“作為少主,作為未來邪神殿的主人,阿陵他需要有獨當一麵的能力,作為叔父,你要相信他。”

    鬼宿的眉頭皺地更緊了:“未來邪神殿的主人?你的意思是,日後不再留在邪神殿。”

    夜錦衣笑了笑,輕鬆道:“人人都有生老病死,有些事情,縱使我想,怕也無能為力。”

    鬼宿低頭道:“主人洪福齊天——”

    “壽與天齊?哈哈哈。”夜錦衣爽朗一笑,抬腳就大步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鬼宿,你是前輩,為何就看不明白,這些都是虛的。”

    鬼宿抬頭,目送著夜錦衣大步超前走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叢林深處。

    幾天之後,楚修翳和溫九鳳已經帶著蘇酒兒的屍體回到了關中,因為冬季天氣寒冷,所以蘇酒兒的屍身未腐,隻是隱隱有了些氣味。

    楚鍾嶽背手站在大堂中央,聽著楚修翳的匯報,這才緩緩轉過身去掃了一眼地上停放的屍體,複又看向半跪在地上的楚修翳。

    等楚修翳將前因後果說完,楚鍾嶽便抬了抬手,示意道:“修翳,你起來吧。這樣看來,無極門已經被你們鏟除掉了,但偌大的無極門,總歸不會才百餘人吧,你們不覺得蹊蹺。”

    楚修翳抬頭道:“父親,無極門是天下第一殺手門,門徒眾多,但無論一個門派有多厲害,裏麵有分量的無非也就那寥寥幾人,其餘的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成不了氣候。如今,我們突襲無極門,殺的那百餘人也隻多不少,父親你大可放心。”

    坐在一旁的溫九鳳也站起身來,拱手道:“楚莊主,無極門與我溫九鳳有殺父之仇,無論如何九鳳也絕不會拿這件事情開玩笑。況且,那些門徒的身上有這些飛鏢,最重要的是,他們使的毒香也是當初害死我父親的鳳離凰,這一點,九鳳可以保證。”

    楚鍾嶽接過溫九鳳手裏的飛鏢,喃喃道:“鳳離凰?”

    楚修翳也點頭道:“父親,當日絕崖山莊裏,我們的人也是死於鳳離凰,這些,修翳可以肯定。”

    楚鍾嶽點了點頭,卻又猶疑道:“這些的確都說的通,隻不過,我與無極門有何仇怨,他們要為難我青嶽山莊呢?”

    說著,楚鍾嶽將視線落在楚修翳的臉上,而楚修翳則是暗暗瞥了溫九鳳一眼,像是在給楚鍾嶽使眼色,並且,麵上有些猶豫。

    楚鍾嶽見狀,笑了笑,走到溫九鳳身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長輩的口氣勸慰道:“九鳳,如今你父親的大仇得報,你我都可以安心了。這一路,你也累了,就放寬心在我這青嶽山莊多歇上幾天,就把這當成自個的家,用不著客氣。”

    溫九鳳忙拱手道:“家父和楚莊主是多年好友,九鳳也自然不會同莊主你客套,隻是拙荊在家,九鳳在外總是有些掛念。所以,九鳳想立刻動身,回去看看她。”

    楚鍾嶽聞言,爽朗一笑:“到底是成了家的人,知道掛念家人了。好吧,你執意如此,伯父也不好挽留,隻是一路記得小心些。”

    溫九鳳拱手道:“是,多謝楚莊主。”

    等到溫九鳳離開了青嶽山莊,楚鍾嶽才收斂起臉上的笑,走到楚修翳的身旁,壓低聲音道:“修翳,你到底有何事要同為父說?”

    楚修翳抬腳走到蘇酒兒的屍體前,側頭道:“父親不是想知道無極門為何要為難青嶽山莊?那父親知不知道,這無極門主究竟是誰?”

    “是誰?”楚鍾嶽眸光一緊,死死地盯著楚修翳的臉,又順著楚修翳的手看向那“無極門主”的臉。

    楚修翳抬手揭開蘇酒兒的麵紗,抬頭道:“父親認識這個女子嗎?”

    楚鍾嶽朝楚修翳走了兩步,將目光定在蘇酒兒的臉上,看了許久卻仍覺得毫無頭緒,隻搖了搖頭:“為父並不記得見過此女。”

    楚修翳道:“那父親記不記得,當年絕崖山莊的蘇隱護法有個女兒,叫蘇久言,是那玉琅玕從小的相好,而且,在十年前,我們在絕崖山莊裏卻獨獨找不到這個女子。更重要的是,在近幾年的時間裏,此女以舞姬的身份藏匿在彼岸閣監視著青嶽山莊,在我為雲棠比武招親的那一天,這個女人也出現在絕崖山莊。這些都足以證明,此女正是潛伏多年伺機為蘇隱報仇的無極門主。”

    楚鍾嶽睜大眼睛,抬手指著蘇酒兒,疾聲道:“她就是蘇隱的女兒?”

    等到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楚鍾嶽又仔細端詳了蘇酒兒的臉,半晌,才捋著胡子點頭歎息道:“不錯,她的確與蘇隱有幾分相似。怪不得,怪不得,沒想到十年前,我漏殺了兩個女娃娃,十年後,這兩個女娃娃會成我最大的威脅。”

    正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忙看向楚修翳,道:“修翳,那如今無極門覆滅,依你看,絕崖山莊是否會有所行動?”

    “不會。”楚修翳斬釘截鐵道。

    楚鍾嶽坐回椅子上,觀察著楚修翳的反應,問道:“何以見得?”

    楚修翳道:“因為玉展顏和蘇久言雖然分別是邪神殿和無極門的主子,但實際上,她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更談不上合作,況且,邪神殿這麽多年和無極門也一直霸著江湖殺手門前兩位各不相讓。若是玉展顏和蘇酒兒之間有合作的話,她們何必又要創建兩個門派來故弄玄虛。”

    楚鍾嶽點點頭,眼中帶著欣慰之色,放輕聲音道:“你說的有道理,坐下說話吧。”

    “謝父親。”

    楚鍾嶽抬手端過桌上的茶盞,呷了口茶,不慌不忙道:“如今,那就隻剩下一個沒有了玉展顏的邪神殿,成不了氣候,倒是讓老夫鬆了一口氣。來人,把這屍體給抬下去。”

    楚修翳看著侍衛把蘇酒兒的屍體抬下去,才繼續道:“不,父親,我們現在還有一個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