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刺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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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酌獨最終還是將一切說了出來。
包括楚鍾嶽十年前是如何離間他們,他們是如何設計血洗了絕崖山莊,而後,他們是怎樣嫁禍青峒墓,最後又是怎樣害死姬容的。
他將這一切都說的清清楚楚,一絲不落,甚至還包括白華如何在他自己的麵前殺死了他的女兒,而他自己又是如何苟活下來。
隻不過在講述他如何活下來的這一段,他把救下他的人從夜錦衣改為了楚修翳。
因為在此之前,楚修翳私下找他說的那一番話已經完完全全打動他了。
夜錦衣的計劃本是由夜錦衣自己親口說出這一切,說出當年是她親眼看到楚鍾嶽殺害了玉無痕,說出她這麽多年苟且偷生步步為營為的是找出證據把楚鍾嶽的罪行昭告天下。
但這樣一來,眾人便會立馬明白昨天的一切全都是夜錦衣在演戲,全是她設的圈套,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戲弄了。不止如此,夜錦衣在眾人的心裏就會立馬從一個失去雙親漂泊無依的無辜孩子變成一個心機深重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妖女。
表麵上,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依舊會稱她為玉莊主的女兒,依然會審判楚鍾嶽,可在他們心裏,夜錦衣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得不除去的可怕存在,總有人會來要她的命。
因此,夜錦衣這個計劃的結局無異於玉石俱焚。
宮酌獨作為一個曾經被楚鍾嶽利用過的“正派人士”,他深知,如果按夜錦衣的計劃進行下去,夜錦衣的確是可以洗刷玉無痕和姬容的冤屈,讓楚鍾嶽付出代價,但是另一方麵,她也會因此失了那些“名門正派”的心。
日後,有的是所謂的正義之士打著“為武林除害”的幌子來要夜錦衣的命,夜錦衣最終還是會步她父親玉無痕的後塵。
所以,當楚修翳給出宮酌獨另一種解決方式之後,他立刻答應了。玉無痕已經因為他的愚昧和不堅定而送了命,那麽這一次,他一定要保護好玉無痕的女兒。
然而,夜錦衣自己卻完全沒有考慮這些,在她眼裏,隻要能扳倒楚鍾嶽,那麽付出任何代價都無所謂。況且,她也沒有打算活著離開,她已經做好了和楚鍾嶽同歸於盡的準備。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宮酌獨轉身走向夜錦衣,半跪在她的麵前,懺悔道:“展顏,是叔父對不起你父親,也對不起你。若不是我當年一時輕信楚鍾嶽,玉家也不會遭此大禍,還讓一直把我們這些殺父仇人當做恩人,是叔父對不住你。”
至此,一切都真相大白。
在場的人紛紛對今天的一切發起了感慨,感慨之餘,他們想起了一個問題:凶手楚鍾嶽去了哪裏。
錢如水此時又看向了台子正中央那個被遮蓋的籠子,籠子裏依然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來。其實這個聲音一直存在著,隻不過眾人的注意力一直在楚修翳等人的身上,以至於被漸漸忽略了。而此時,所有人發現真相之後的訝異激動慢慢歸於平靜,於是,那個籠子重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籠子裏麵那個類似於男人費力嚎叫的聲音也越發清晰刺耳了。
因此,錢如水看向少林方丈,問道:“方丈,那籠子裏關著的是什麽人?”
少林方丈緩緩抬眸,朝著那籠子看了一眼,緩聲道:“昨夜藏經閣起火之時,玉施主險些遇刺。”
聞言,錢如水睜大眼睛道:“竟有這等事。”
辛煉子接著道:“恰巧當時方丈找我議事,而我暫住的禪院離展顏不遠,這才能及時趕到救下了展顏。”
“那籠子裏是?”錢如水若有所思地指了指那巨大的籠子,猜測道,“刺殺玉小姐的凶手?”
“正是。”方丈雙手合十,點頭道。
“而且,我們懷疑藏經樓失火也是此人所為,為的就是引所有人趕往藏經樓救火,從而使展顏陷入險境。”辛煉子補充道。
“到底是何人,竟使如此陰險的手段,敢在佛門清淨之地行凶殺人?”燕南將手中的長棍猛地往地上一杵,不忿道。
“此人武功高強,難以近身,因此我們還未能摘下他的鬥篷。不過,此人枉顧江湖道義,不僅火燒藏經閣,還妄圖行凶殺人,實在可惡。因此,我便與方丈商議,想趁武林大會大會之際和在座諸位一起來查清此事。”辛煉子站起來,誠摯道。
燕南拱手道:“少林的事就是丐幫的事,查清此事,我們義不容辭。況且,邪神殿與丐幫是朋友,邪神殿的主人遇刺,我們丐幫也絕不能夠坐視不理。”
而封玉清和顧長天那一邊,因著方才一直維護楚鍾嶽,因此在得知真相之後羞愧難當。此刻有一個獻殷勤的機會敗在他們麵前,他們自然不能放過。
於是這兩師兄弟對視一眼,而後站起身來,朝方丈拱手道:“這本就是武林各派的分內之事,方丈實在客氣了,我華山派願效犬馬之勞。”
“此人居心歹毒,今日雖未得逞,來日也必將給武林帶來禍端。我們自然要來一起看看這凶手是何居心。”
其他門派見狀,也附和了一番。
見狀,坐在方丈身側的釋念這才令幾個少林弟子揭開蓋著籠子的黑布。
等黑布落下,眾人便看清楚籠子裏麵的是一身黑色鬥篷的男人,鬥篷將他的臉也是遮的很嚴實,眾人之所以能判斷出他是個男人而非女人,完全是憑借他發出的嚎叫。
他的雙手被鎖著,而束著他手的鎖鏈被連在籠子的最頂端。他的嘴裏似乎被塞了什麽東西,是以他隻能發出嚎叫,卻無法說出話來。
他的手雖然被拷著,但他卻仍舊能夠重重地拍打著困住他的籠子,似是想要破開一個出口。
見狀,楚修翳下意識把夜錦衣護在自己身後,警惕地看著籠子裏有些發狂的人,並握著夜錦衣的手緩步繞到了此人的身後。
“人是困住了不錯,隻是這人如同瘋狗一般,看起來功力也不弱,要怎樣把他的鬥篷摘下來呢。”錢如水摸著自己的下巴,走上台去,圍著籠子走了兩周。
顧長天聞言,也走上台去,他朝籠子裏看了看,輕笑道:“這還不簡單。”
說著,他便拔出了手中的劍。
燕南在一旁提醒道:“顧先生,切不可傷了此人。”
顧長天側頭笑了笑,寬慰道:“燕大俠放心,我顧某知道分寸。”
說著,他便提劍朝著那人揮去,隻見他手裏的劍快速在那鬥篷前劃了幾次,那人頭上的鬥篷帽便迅速變成細碎的布條,緩緩地落了下來。
也正在顧長天出手的那一刻,楚修翳藏在長袖中的手掌迅速出力,朝著籠子裏那人的後頸輕輕一記掌風打過去。
“咳!”人們還未來得及看清那人的麵目,那人便猛地往前吐出了個什麽東西,而後頗有些無力地低下了腦袋,費力地又咳了幾聲。
顧長天看了看手裏接住的東西,那是個杏子般大的鐵球,正是那人方才吐出來的東西,上麵濕濕黏黏的,約莫是那人的口水。
顧長天反應過來,忙將那鐵球丟在地上,從腰間扯出手帕來一邊擦著手一邊抱怨道:“他嘴裏怎的含了這麽大個鐵疙瘩?”
錢如水譏笑道:“興許是猜想到有人要來除他這鬥篷,所以留下來做暗器的。不過他許是沒料到顧先生反應如此之快,還能接住這個鐵疙瘩。”
在顧長天和錢如水說話的這個空檔,燕南已經走到了那鐵籠的前麵,用手中的長棍挑起那人的下巴。
待看清那人的臉,燕南驀然睜大眼睛,訝異道:“楚鍾嶽?”
“嗯?楚鍾嶽?”聽到燕南的話,錢如水和顧長天立馬轉身看過來。
那些本來還覺得無趣的人聽到這三個字,也立馬起了精神,將視線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隻見那人緩緩地抬起頭來,朝著燕南看了一眼,又朝著四周的人群環視一番,而後立馬靈醒過來,猛地撲到籠子圍欄上,大叫道:“放本莊主出去!你們這等無恥小人,竟敢陷害於我!”
此人,正是人們方才話題裏的中心人物——楚鍾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