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十分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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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為引!
“各位貴客臨我南疆真是歡迎之至,隻不過不叫我這主人知道,實在是太客氣了些,烏小姐乃是本王的座上賓,還是請各位貴客移步我王寨一敘,好叫本王盡盡地主之誼。”
那一身素縞的男子卻是對著幾人一拱手,十分的有禮,隻不過看向烏采芊時,眼中閃過幾絲異樣的光彩。
“請問閣下又是何人?恕烏某並不知舍妹在南疆還有什麽熟人。”烏亦鐸十分警惕的看向那人。
“在下龍騰!”
幾人眼神齊齊一匯,瞬間就明白了。
這幾日,李恒熠,烏亦鐸一行人則是被請到了王寨,雖好吃好喝伺候著,卻是半步不得出屋子。
麵上說是大楚貴客,實則就是軟禁,自那龍騰給烏采芊吃下一粒藥丸後,這幾日烏采芊是安靜的沉睡著,一直沒有醒。
幾人也隻得是安靜的等待著,因為此時,王寨裏正在舉行南疆王的葬禮,按照當地的禮儀,這個儀式需要七日七夜才會結束。
那龍騰答應等南疆王葬禮之後,會給他們答疑解惑,然而此刻,除了等待,並無更好的辦法,必定,三人中誰也不會拿烏采芊的性命去冒險的。
最後一日結束之時,龍騰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父王生前的寢殿,屋子裏空蕩蕩的,毫無聲息,滿是垂下來的白帳,甚是淒涼。
那寬大的床上,鋪地平展,卻是再也不會有人躺在上頭,屋子裏往日濃濃的藥味兒,也是被那紙燭香火的氣味蓋了去,再也尋不回來。
龍騰頹然的坐在那床邊,慢慢撫摸著床沿的每一寸,一抬頭,看著床頭父王平日躺著的地方,也是空空,心裏也是一陣的發空,發酸起來。
父王從早年受傷起,便是再也不能行走,在這床榻上躺了十幾年,也就是從那時起,父王的脾氣越來越差,對自己是越來越嚴苛,甚至是狠辣起來。
他不曾忘記自己小時候若是犯了一點錯就被父王嚴厲苛責,懲罰起來也是絲毫不留情麵的情景,一次次被打的起不了身,還要強撐著。
可盡管如此,父王也從未憐惜過年幼的自己,未把自己當做失了母親的親子疼愛,而隻是把自己當做繼位者來培養而已。
龍騰疲憊不堪的臉上更是露出無盡的苦澀,他從未體驗過父王給與王妹那般的慈愛,隻因他是唯一的王儲,南疆未來的君主。
就算是父王臨終,也要強塞給自己一門自己根本不願意的親事,而這一切也緊緊是為了朝局的穩定,南疆的未來,而從未將兒子的喜好和幸福考慮進去過。
龍騰垂著頭,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歎息還是釋然,總之是心裏很空。他慢慢抬起頭,看向那床的另一頭,那櫃子上豎立著一尊白玉佛像,安詳而恬靜。
那是母親喜歡的佛像,自母親逝世,父王再也不能起身,便是將這尊佛像就放在床頭,日日看著。
父王此生最愛的便是母親,除了妹妹,父親此生的作為男子的溫柔盡數都給了母親,隨著母親的離世,父親便不再有溫柔。
這晚,烏亦鐸幾人等到半夜也不見龍騰過來,這幾日,每晚龍騰都會來一趟,送一丸藥給烏采芊服下,已確保她的安穩。
可今日子時已過,卻是還不見龍騰的蹤跡,而躺在床上的烏采芊卻是漸顯焦躁不安起來,額上的汗已經浸濕了枕頭,麵色是越發的蒼白,唇色也是發烏,氣息愈見不穩。
“開門,本公主要進去!”隻聽門外頭是一陣的嘈雜。
“小的不敢,可,可王子吩咐過,不能讓外人進去的。”那侍衛十分的無奈。
“滾開,我看誰敢攔著本公主,這是我家,我哪裏去不得。”
隻聽一陣鞭子抽過的聲音,打在廊柱上劈啪直響,接著便是咵的一聲,那門被踢開了。
隻見那幾個守門的侍衛害怕的躲到後頭去了,一個白衣女子大大方方的闖了進來。
“芊芊姐,芊芊姐,你在嗎?”龍寶兒眼睛直朝著那床上往,便是瞧見上頭躺著的女子了。
“你是誰?進來做什麽。”烏亦鐸警惕的擋在龍寶兒的身前,讓她看不見床上的烏采芊。
“你,你,你,她,她,她!”一看見眼前男子的臉,龍寶兒一時間呆了,驚恐的踮起腳側身看那還安然躺在床上的烏采芊,沒錯兒啊,是兩個人啊,不過這也太像了。
“我是她哥哥,孿生兄妹,不行嗎?”對於旁人首次見著他們兄妹長相的震驚樣子,烏亦鐸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此刻被關在這裏七日了,如坐牢一般,心裏也是憋悶惱火,又是心急妹妹的身子,哪怕麵對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自然也是沒有好言好語的。
看著眼前這位自稱是烏采芊哥哥的男子,龍寶兒先是一愣,接著便是覺著一陣莫名的親切,對他那般不客氣的話,不怒反笑了。
“當然行啊,而且本公主覺得是十分的行。”
“烏亦鐸,烏亦鐸你快過來。”那守在床邊的李恒翊見烏采芊又開始痛苦的掙紮起來,便焦急的喊著烏亦鐸。
屋裏幾人立馬是注意到了那邊,急急趕了過去。
“啊!啊!啊!”烏采芊額上是汗如雨下,身上的衣裳也是濕透,李恒翊拚命壓住她的四肢,避免她又傷到自己,可她此刻也是幾近癲狂,嚎叫之聲如鬼哭狼嚎一般。
“烏亦鐸,你還不快施針!”李恒翊衝著烏亦鐸又是喊道。
“不行,不能在施針了,她受不住的。”烏亦鐸的拳頭捏得緊緊,卻是站在那裏,身子發顫。
“蠱毒?”見烏采芊的那番樣子,龍寶兒一下就明白了,她眉頭一皺,便是從腰間的小荷包裏掏出一丸藥來,走過去便準備給烏采芊喂藥,卻是被李恒翊擋住,“你是什麽人?”
“我是南疆公主龍寶兒,我是芊芊姐姐的朋友,你若還不讓開,便是害了她。”
李恒翊愣著不說話了,龍寶兒也不遲疑,便上去扣住烏采芊的下顎,將那丸藥喂了進去。
接著,那龍寶兒便從腰間又取出一隻小小的短笛,便輕輕吹奏起來,一曲悠揚的小曲,緩緩流淌進人的心間,漸漸,烏采芊便慢慢的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龍寶兒收了短笛,便來到床邊,拉出烏采芊的一隻手臂,挽起袖子,便是見著她那已經是發紫的條條血管,眉間更是緊鎖,手指輕輕一搭,片刻後眉梢更是一跳,疑惑間,她想要掀開烏采芊外衣。
“你做什麽?”李恒翊又是上前阻攔。
“請問這位公子又是芊芊姐姐的什麽人?”龍寶兒有些惱火的眉梢一挑。
“我是她丈夫。”李恒翊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
一聽丈夫二字,想起往日聽過芊芊姐與那位薄情寡義丈夫的事情,便是心頭大火“丈夫?哼,原來你就是那沒良心的,滾開,你若是還有半點良知,就別擋著我救芊芊姐姐。”
這話一處,幾位男子皆是震驚,看向龍寶兒的神情瞬間就變了,特別是烏亦鐸,覺得這姑娘的話甚是解氣。
“表妹的性命,就有勞姑娘了。”
那江乾瀚也是看出這位姑娘是果真同芊芊交好的,看她的手段,也總比自己幾位有用,便上去衝著那姑娘一拱手。
便是又忙將一臉發黑就要發火的李恒熠拉開,免得他耽誤事情。
幾個男子便是背對著立在那床邊,如人牆一般擋著,龍寶兒這才掀開烏采芊的衣裳檢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