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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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夢睡了一半,忽然被人掀起被窩,一盆冷水潑了上去,仙官怒喊:“還不快起來,天帝都沒睡,你這個卑賤的婢女竟敢睡。”

    雲落被冷水潑醒,肚子裏一陣火,冷眼看向仙官,淡淡道:“這是何意?”

    “何意?”仙官冷哼一聲,擺出一副醜惡嘴臉,以一股嘲諷的語氣道:“天帝有請。”

    這般語氣態度,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雲落正想穿個衣服再去,誰知那仙官怒喊:“還磨嘰什麽?還不快去。”

    “上官,這姑娘可是沒穿衣物。”一女子掩唇肆無忌憚偷笑。

    其餘婢女也笑了起來。

    “穿什麽穿,天帝召見怎敢怠慢?還不快來。”仙官依舊是那副嘴臉,尖酸刻薄。

    這是想讓她丟人丟到姥姥家吧?

    雲落冷笑一聲,一步跳到衣櫃裏,挑了件自己帶來的衣物,棉被飛起,擋住眾人的視線,紅衣飄起……待棉被落下之後,隻見一個曼妙的紅衣女子出現眾人眼中,不僅穿戴整齊,而且還梳了一個發鬢。

    當場,仙官就怒了:“竟敢亂穿衣物,反了你不成。”

    雲落越過那個仙官,邁起步子走出門,對著門外的另一仙官俯身致禮,那青衫仙官國字臉,麵善。對著雲落做了個請字。

    興許青衫仙官品階高了許多,屋裏那位仙官不敢多言,隻默默跟在他們後麵。

    雲落向青衫仙官客客氣氣的請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才知曉,原來有一掌風仙家今日在天帝生辰宴會上醉酒,說出此次新人選拔的內幕。天帝大怒,便讓人將雲落帶了過去。

    跟她猜的一樣,果然是此次結果惹的禍。好在她已有對策。

    見雲落依舊氣定神閑的往宴會上那邊走,並未有任何慌張,青衫仙官心裏有一些詫異,隨後麵上露出淡淡的笑。

    看來今日會有一出好戲。

    一位仙鵝進去通報之後,雲落便跟著青衫仙官走進宴會。

    宴會上,人自然多,也看見幾個熟悉的麵孔。司命,還有林可鬱,妖菲兒,白階幾個。然後……竟還有那位白衣僧人!坐在白階身旁。

    雲落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的人,走到裏天帝三米處,停下,從容不迫的俯身行禮:“雲落拜見天帝。”

    自打雲落一進宴席,齊刷刷的矚目,還有一些驚呼聲,因為雲落的紅衣太過紮眼,小小婢女膽敢從這般招搖的衣物,意欲何為?

    天帝自然也注意到了雲落的穿著,也不生氣,隻道:“這可是你的答卷?”

    這時,一位粉衣仙鵝將一張答卷,一張畫送至雲落麵前。

    雲落看了一眼,便回道:“是。”

    “你也知你答題如何,但為何你會成為第一名?”天帝威嚴的問道。

    “不知。”雲落如實回答。

    天帝笑了笑,卻道:“你這是糊弄本帝不成?”

    “並未。”雲落依舊如此回答。

    天帝忽然發怒,丟了手中的酒盞,道:“來人呐,將此女丟下誅仙台。”

    有兩個天將上來,靈光浮現,一柄長劍卻展現眾人眼中,震開了天將。

    忽然宴席中又傳來一陣嗡嗡響,是劍吟。眾仙看向白階,白階伸手一拂,將即將跳出劍鞘的霜寒劍按回。

    又有幾個天將上來,同樣震飛。天帝拂了手,示意他們下去。天帝之所以有這個舉動,是因為他注意到雲落的眼神在看一個人。

    隻見雲落執著劍,向蕭延的方向走了幾步,淡淡道:“我來找你了。”

    眾仙一驚,蒙了。

    蕭延也驚,也蒙。

    “原本是想偷偷看你幾眼,卻沒想到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眸中情絲似有千千結,水波盈盈,情緒隱入水中。雲落收回目光,深歎一聲。

    “本殿並未見過你。”蕭延明白她的套路,冷笑一聲。

    “見過的。你不知道,我知道,長生知道。”雲落輕聲道,眸中深情萬千,劍已然收起。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誰人不知長生是魔界尊主,此女竟這般親密的直呼長生的名稱!她到底是誰?

    “不知姑娘是長生什麽人?”帝後忽然笑意滿滿,好聲問道。

    “義妹。”雲落答道。

    “是麽?本殿倒是從未聽過魔君竟有這麽一個妹妹。倒是稀奇。”蕭清似好奇問道,語氣格外有禮。

    “因為一個賭約,我輸了,所以才成了長生的義妹。技不如人,實在難堪,所以我們約定不對外聲張。不過一個月後的劍會,他會來。”雲落看向蕭清,眸色幽深,輕飄飄的丟出了一個炸彈。

    魔君竟會來此?參加劍會!

    誰人不知,魔君不喜熱鬧,向來不會參加這種席會,沒想到這次竟會來?要知道魔君已經很久沒出過魔界了,甚至有仙子猜測魔君連冰宮幾乎都沒出過。這些萬年來,長生幾乎快成了隻存在於傳說裏的人物了。

    眾仙紛紛議論,那些仙女更是激動不已。

    “雲姑娘說的可是真的?”天帝也有幾分激動,眼中放著異彩。

    雲落“誠懇”的點點頭。

    長生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但是他活的年歲比天帝還要長,所以,天帝也算是聽著長生的故事長大的。天帝有這個反應,也不算過分。

    “那真是我天族的幸事。”帝後一邊含笑著,一邊用眼神示意蕭延。

    蕭延卻低著頭,當做什麽也沒發生,氣的帝後險些瞪成鬥雞眼。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帝後和藹可親的問道。

    “故黎君。故鄉的故,黎明的黎。”雲落回道。

    “本宮一看故黎君就特別有緣,來,快坐到本宮身邊來,我們好好說說話。”帝後揮揮手,示意雲落過來。

    有個仙官忙搬個華麗的椅子放在帝後身旁。

    每次都說這話,就不能換個有新意嗎?

    雲落一邊吐槽,一邊做出為難羞澀的樣子。

    帝後笑了:“這孩子,還害羞什麽?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快坐過來。”

    雲落似受寵若驚的呆住。

    “母後?”蕭延驚呼,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如今這般樣子。

    “帝後,此魔女連最基本的新人考核都過不了,如何能坐在帝後身邊?我天族向來一強者為先,優秀者為先,如此做法,於理不合?”白階忽然站起,拱手行禮,正色道。

    帝後一時尷尬,又因對方是戰神,不好發作,隻能連連點頭,想著用其他方法將此女留下來。

    “既然如此,何不當著大家的麵,讓此女再考核一次。這不就行了。”白衣僧人放下手中的吃食,玩味道。

    “若是此女過不了呢?”白階冷然道。

    “那便趕出天族。”白衣僧人笑了。

    什麽?趕出去?若是如此,那豈不是壞了魔君的顏麵?

    帝君也忍不住了看向白衣僧人,隻見白衣僧人點點頭,帝君似放心了一般,詢問了一遍雲落的意見,見雲落同意了,才令仙官去拿畫卷。

    白衣僧人起身站起來,抬步來到雲落前麵,溫和的笑道:“這佛理題,便由本座出吧。聽好了。”

    白衣僧人說一問,雲落解一問。後來發展成兩人就著“為何神隻有一世,而凡人卻有百世,是否公允?”這個問題,進行論證。

    白衣僧人執有反方,雲落執正方。

    兩人足足辯證了三盞茶功夫。兩人都已佛經為依據,找例子,隨口一說,就是一個段佛語一段故事。

    白衣僧人與這位紅衣魔女的知識貯備令諸仙心驚,兩人那辯論,像是棋逢對手的佛門大師,氣度,言談,已然入境,超出常人。

    大部分諸仙覺得還是相黎君的話更生動更打動人心,尤其她那段話,“雖我們一生下來便有三六九等,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神明如此安排,自有深意。因為不甘心自己所處的位置,所以努力,因而造就更多生動的故事………”

    雖諸仙覺得相黎君的話動人,卻偏向白衣僧人的辯方,入世的不平等,所受的諸般劫難,都不是他們該承受的………

    最後兩人辯成了平手,而這一局無論輸贏,都已經證明了雲落的實力,無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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