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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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生一答應,長生便忙抱著雲落飛到寢宮,留下書生為她醫治。

    此次,傷及性命。活的幾率不是很大。若是平常匕首,自然也沒這麽嚴重,隻是那柄匕首,可以誅仙。

    所以,這次,真的是看天命了。

    長生,小時,雲相遊,君澤,妖菲兒。幾個人都在外麵等著。一等便是五日之長。

    雖是各方都在等待,但這幾日天族並不安穩。

    先是鳳族帶領各幾個仙族向天帝請示,萬不可得罪魔族,請求好好調查此事。再者有人指出,此事確實疑點重重,為何故黎君放出怨念,而魔君卻製止怨念,還救了帝後,為何那個證人會在輪回鏡探查真相之時,會忽然刺殺故黎君……

    再有天宮忽然出現幾起人口失蹤案,幾個天族重要的人物離奇失蹤,真相不明。但很明確。

    還有近幾日傳言,故黎君本是魔君的君後,跟魔君鬧了別扭才來天族,根本不是為了太子殿下,隻是想氣一氣君上罷了。

    還有妖族,據說故黎君與妖君是至交好友,若故黎君出事,妖君定然不會放過天族……

    風風雨雨的謠言搞得人心惶惶,再加上白階戰神忽然閉關,天族一時失去頂梁柱,所以諸仙家都紛紛跑到天帝那裏請求好好調查此事,而帝後也出來發聲為故黎君說情,搞得天帝頭痛劇烈。

    沒過二日,三殿下便接到傳信,一路來到了天帝寢宮。殿中空無一人,隻留下天帝一人坐在書桌上,扶額憂傷。

    “拜見父皇。”蕭清恭敬道。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天帝一見蕭清來,便忍不住發怒,拿起公文便往他身上狠狠一砸,雖說這事不隻蕭清的責任,但是……終於找到一個出氣筒了。至於兒子……天帝覺得還是自己的地位重要。

    “兒臣判斷失策,自願責罰。”蕭清跪了下來,依舊恭敬道。

    天帝也知生氣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便道:“你說該怎麽解決?”

    天帝不是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隻是他要的解決方法,關乎蕭清罷了。

    蕭清怎會不明白天帝的意思,唇角勾出譏諷的味道,道:“兒臣心中懷恨魔君多年,所以才謊稱怨念是故黎君放出的。此事是兒臣一人的錯,兒臣願意承擔全部責任。”

    此事是同天帝商議過的,天帝也是同意的。將此事的責任全推給蕭清,實在不要臉。

    天帝似沉痛片刻,起身將他扶起,似不舍道:“委屈你了。待風頭一過,本帝定將你放出。”

    “不委屈,為父皇辦事,是兒臣的榮耀。”蕭清道。頓了頓,又道:“這兩日來,想必父皇也累了,兒臣先告退。”

    天帝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

    蕭清弓著腰,恭敬般的出去了。走到一個合歡樹下,抬頭望了望,伸手接到一片飄落的合歡花,輕輕道:“定然不合歡。”

    此等結果,他早就料到了,他失去清譽,雲落失去生命,怎麽說都是他贏。

    君上,最後一定是他的!

    …………

    五日之後,書生便從裏麵出來了,看見一群焦急的麵孔。

    “情況如何?”長生與君澤齊聲道。

    若是平常,他們定然相互懟幾句,現在的卻顧不得了。

    “有兩個消息先聽那個?”書生琢磨一下,神秘道。

    “好消息。”兩人又是同聲。

    我可沒說這兩個,一個是好消息,一個是壞消息。不過對比一下吧……

    書生想了想,道:“那匕首能誅仙,但是對雲落無用。”

    “真的嗎,太好了。”小時忙擦幹眼淚,歡呼一聲。

    “為何無用?”妖菲兒猶豫的問了一句。

    “不可說。”書生神秘一笑。

    “第二個消息是什麽?”長生又道。

    “她還在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書生無奈歎一口氣。

    “我現在能進去看她嗎?”長生眸子裏有強烈的渴求,輕聲道。

    “能,都進去吧。”書生側過身,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幾人全都進去,隻有君澤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進去吧,身為好友,是能進去的。”書生勸慰一聲,將他推了進去。

    屋內,隻見雲落安靜的躺在床上,唇色全失,神色柔和,靜謐的不像她。

    小時當即就趴在床頭,拽著她的手,一邊小聲哭泣,一邊碎碎念:“娘親,零食都給你,漂亮衣服給你穿,你醒過來,一定要。小時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還有一個秘密沒跟你分享……”

    長生進屋隻是匆匆看一眼,便出來了。雲相遊本想跟著,卻還是頓住腳步,看了看小時,有些嫌棄,卻還是留在她身邊。

    “照顧好她。”君澤對妖菲兒囑咐道。

    “放心吧,皇兄。”妖菲兒陳懇道,說著,便來到了雲落床頭。

    雲落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遙遠的夢,夢見自己小時候,因厄運纏身,被父母丟棄,被人劃破麵容,被人踩踏……種種十三歲之前的事令人絕望。

    後來有夢到自己的恩公,在一個紛飛的雪夜裏撐著傘,傘上印著梨花,翩翩而至。燈孔的昏黃,打破黑暗,亮出軟和的一片。

    “這是怎麽了?”恩公蹲下來,溫柔的問她。

    她躲在牆角裏,不斷的往回縮,往回縮,不知眼前的人會對她做什麽,好恐懼。死好不好?你死了吧,別來害我了……

    對一個好不認識的陌生人,這樣詛咒似乎不合理。但對她來說,很合理。

    恩公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摸摸她的頭,溫柔道:“讓別人去死是不對的,會去不了玄境的。”

    她縮的更厲害了。對人的恐懼與憎恨已經達到不發言說的地步。

    恩公掏出一個熱乎乎的餅給她。她忙搶著接了過去,大口大口的塞進肚子裏。她吃著吃著,便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身上。她抬頭一望,愣了,他眸中帶著柔光,難以言喻,淡淡的,有些憂傷,彼時她還不知道那是心疼。

    她一下子淚崩了,許久未哭泣的她,竟然因為陌生人一個眼神便痛哭流涕,她不明所以,她哽咽道:“能不能帶我走?”

    “不能。”恩公道。

    她一下子怒了,把餅狠狠丟在地上,一頭蒙把他撞到,瘋狂的怒喊:“那你來幹什麽?看我笑話是不是?你滾,滾呐。”

    傘歪了,落在地上。恩公的白素衣染了灰塵,極其不雅。

    他將她攬入懷裏,輕聲道:“好,不哭了。我帶你走。”

    她緊緊抱住恩公,以為得到了救贖。

    過了幾日,恩公便將她放到無子的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很好,待她很好,恩公每年三次都會也來看看她,那真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她知道恩公每日都在拯救世人,他恩公很好,恩公教導她要善良,正直,知恩圖報……她希望有一天能成為像他那樣燦爛的人。

    真是美好。

    雲落昏迷中,一片暖意。下意識覺得世間這般美好……

    眼角劃過一絲淚滴……

    小時看見了,忙擦了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