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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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常說禍不單行,由不得長生不信。以前,到也沒什麽。無非是自己一人麵對諸多禍事,扛得住就過去了,扛不住那就跟世界說個拜拜。毫無牽掛,一身瀟灑與浪漫。但現在不行了,心裏住了個人。一切都完了。

    輕盈的人生再也飛不起來了。

    雲落失蹤第四日,長生陷入苦境。東魔君因她弟弟穀月被殺為由向魔君討要君後,以報殺仇。自然,魔君是不會交的,無論有沒有。

    魔君不交,那“視弟如命”的姐姐東魔君——穀雪憤怒異常,悲痛欲絕之下,向著蒼天喊冤,最後似被被逼無奈似的做了一個決絕的決定——逼宮!

    辛苦集結了三萬魔兵蹲在東皇城門前,每日在城前喊冤一陣,又大罵雲落一番,罵她禍國妖女,說他迷惑君上心智,又牽扯魔界未來一番,沒有上坡路走了雲雲。五日之後,又攻了四次城,皆以失敗告終。

    這些有的沒的,搞得人們煩不勝煩,因而不僅對東魔君有怒氣,對君後也有了。

    於是,便真的有魔頭(女的)跪在冰宮前頭,請魔君交出君後,以示公允。然後,自然而然的,這個傻叉被請到冰宮一趟,在牢中走了一遭的,出來之後,整個人瞧起來是挺好的,隻是再也不提及此事。

    外頭熱鬧無比,冰宮卻一如名字一般冷冰。

    十日翻雲而過,冰宮大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披著狐裘的頎長紫色人影從裏麵走了出來,逆著光,格外動人。可一眼誤終身。他身旁,還跟著一個儒雅的書生,左手握著一本書,身旁似有螢火環繞。

    長生抱著貓,閑庭信步的走過長長的一路,從冰宮到東皇城,身後跟著千名魔衛。走至東皇城,眾魔錯愕,隨即跪下,高呼“拜見君上。”其聲高昂,若鑼鼓震天。

    一聲接著一聲,提醒著未回神的魔。

    那些魔,身子一個接著一個伏下,高呼“拜見君上。”很快,跪了一地虔誠的追尋者。

    魔君不應,諸魔便一聲聲高呼,響徹東皇城每一個角落。這聲音不僅預示長生在諸魔心中的地位,也告訴了城外的叛徒——

    他來了,長生來了。

    長生令其他人都在城內等候,在書生錯愕的目光中將貓給了小時,獨自一人登上城牆,望著烏鴉鴉的人群,眸光有些漫不經心。隨後又從人群中挑出了東魔君,懶洋洋問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東魔君怎麽忽然來此了?”

    聲音不大,卻借著術法傳到了東魔君耳中。

    聞言,東魔君險些氣的吐血。她來這裏整整十日,每日在這裏扯著嗓子吆喝,逗她玩呢?

    東魔君了解一丟丟魔君的性格,心下十分清楚長生是在嘲弄她,一時,麵上生怒,喝道:“莫要裝傻,本王來此,君上會不知?天大的笑話!”

    玉骨手虛握成拳,擱置在唇下重重咳嗽幾下,長生麵色有些蒼白,散漫的笑道:“在雪前站了三日,寒氣入骨,傷了身,躺在床上足足九日。今日才知曉東魔君來了,可憐的在城外站了足足九日。雖然,程門立雪是好事,可今,並未下雪啊。”

    原來如此。該死。又上當了!夜郎!

    東魔君臉色漸漸冰寒,以術法傳至長生耳邊,道:“君上莫不是病糊塗了,如今成語都不會用了?”

    “非也。隻是見你蠢頓,侮辱你罷了。隻是這般侮辱,實在難為本君。果然,是病糊塗了。連辱人都不大會了。”長生似應他說的“病糊塗”了一般,壓著唇連續咳嗽了許久,胸腔一陣難受起伏。

    東魔君大怒,太知道自己嘴笨的缺點,便直接一躍而起,抬起一鞭,揮向長生。

    長生抬手,匯起一股靈力,成了圓球狀,一巴掌拍到了東魔君麵前。

    靈球來的急,東魔君躲得狼狽,若不是反應快,怕是成了燒焦的母狼。

    東魔君還沒站穩,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壓劈天蓋地的壓了過來,慢慢的擠壓著她的身體。她手下的魔頭想不自量力的幫她,卻被長生一袖子揮開了。巨大的靈力湧動,將這些小魔頭殺出數米遠,更有甚者,當場斃命。

    這下,便沒人敢輕舉妄動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披著狐裘的男人一腳踏上了穀雪的臉,用著漫不經心的語調說著狂妄至極的話來:“這麽久了,還是這幅蠢樣子,帶著區區三萬的兵便敢來此討人。誰給你的勇氣?那僧人?還是李詩祭那個蠢貨?”

    李詩祭是穀雪心尖上的人,容不得他人侮辱。是以,東魔君怒了,周身靈力暴漲,拚盡全力對抗壓下來的威壓,隱隱有壓過長生以頭的趨勢。

    可惜,長生實在不是什麽好人,總是喜歡玩弄人心,給東魔君一個希望,在給一個絕望。

    讓希望成就絕望。這才最殘忍!

    靈力盡散,東魔君狠的咬牙切齒,恨的牙齒“咯噔”“咯噔”的響。

    長生見她模樣實在可憐,便大發慈悲的收了腳,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東魔君艱難的站了起來。頗有興致的問:“上門送死可不是你的風格,怎麽想起來給自己添堵了?”

    從頭到尾,長生都無不用言語譏諷她。

    東魔君氣的渾身發抖,過了一會兒,止住了,冷聲道:“君後殺了本王的胞弟,你說,本王怎會不來報仇?”

    長生皺眉,不解,問:“雲妹怎會無緣無故殺你胞弟,她又未曾見過。”

    “胡說,鬼域。在鬼域,她殺了我的弟弟!詩祭親口告訴我的!”東魔君含著哭聲,顫抖的指著長生,指尖抖個不停。

    “詩祭?哦,原是李詩祭。他說什麽你便信什麽。是傻了不成?”長生淡淡道。

    “他是神明,他的話永遠可信!”東魔君眸中有些瘋狂,對著長生大喊。

    長生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想湊近了仔細看,卻被一股靈力阻擋,步子淩亂的往後退了幾下。抬眸一看,原是熟人——李詩祭。

    “好久不見了。”李詩祭陰鬱一笑,溫柔的拉著東魔君的臂膀擁入懷中,在耳邊輕語道:“阿雪,沒事了,我來了。”

    東魔君似乎受到了安慰,瘋狂漸漸被壓製下去,疲倦的倚在李詩祭懷中。

    “你們倒是般配。”長生笑道。

    手一顫,東魔君用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那隻顫抖不受控製的手。

    “多謝了。”李詩祭笑了笑,有禮節的道了些。

    長生微微一笑,又道:“都是被本君踩在腳底下。真是萬分有緣。”

    李詩祭臉色一變,將東魔君丟給一個魔頭,一言不合便打起來了。

    長生不慌不忙的躲起來,還不忘言語:“脾氣不若以前了。不,應該是實力不若以前了。曾經的高高在上,如今的跌落塵埃。這滋味,不好受。”

    長生每說一句,李詩祭麵色便冰寒一寸,抬手一掌,集了十成靈力,怒道:“去死吧!”

    長生用自身靈力抵抗,對付一個殺神,勉勉強強能殺死。這足夠了。

    兩股靈力相撞,兩人各退三步。隻不過,李詩祭受了傷,吐了一口鮮血。

    “不愧是我李詩祭教出來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李詩祭捂著唇,忽然大笑起來。

    長生學著雲落的模樣,給了他一個白眼,道:“臉皮太厚了,本君向旁人借的靈力,與你有何關係?”

    笑聲嘎然而至,萬物靜籟。依稀之間,可以聽見什麽破碎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