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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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落被壓在蓮花台上被雷劈了一萬年,每次電流入了身體那種痛苦感,都讓雲落恨不得咬舌自盡。

    但是咬舌也不能自盡啊!唯有靈魂消散才能死去。

    可每每看見雷電落了下來,她閉眼咬牙挺過之後便覺得自己又活了一回。生命力又頑強百倍!

    當日做鬼時為了適應陽光受盡皮肉灼傷之苦。而如今,區區雷電又能耐她如何?

    雲落覺得還好還能挺過,隻是呆在蓮花台外麵久站著的人卻不怎麽樣。

    君澤陪了她一萬年,因君越給他的強大靈力讓他可以長久呆在玄境。

    隻是隨著呆的時日長久,他會漸漸忘記自己曾經的美好的事,痛苦的事,自己朋友,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

    如今,他已經不太記得雲落是誰,君澤是誰了。

    功德殿的神明本想拉他離去,可見他如此執拗,便不忍心隨他去了。待他失憶之後,再將他送入人間吧。

    他們的算盤打的好,卻沒料到失憶之後的君澤依舊固執,死守著她不放。

    他什麽都不知,隻知她,隻知雲落。

    功德殿的神明又不是他的對手,告訴明主,明主也不管,便隨他去了。

    雲落不忍心勸他離去,憂心他會發瘋。隻是會告訴他那處風景好,讓他去看看。

    君澤倒也聽得進去她說的話,說去便去了。有時候一去便是三四個時辰,有時則是一兩天。可都不會離開太久,像個寵物一般守著自己的主人。

    君澤回來若是看見他受著雷劫,會靜靜地端坐一旁等著雷劫過去,在同她講述他看到的好玩的事情。

    玄境精靈極多,經常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雲落知道。

    又過去一萬年多年,君澤漸漸在她的引導下學會了同外界接觸。慢慢的離開不止三四個時辰,偶爾會十幾天,一兩個月。

    玄境很大,比神跡還大,沒有盡頭,他們所生活的地方不過區區彈丸之地。

    他漸漸的忘了自己的執念,被玄境景象吸引開始接觸外來事物。

    有一日,慕霖來看她,身旁沒有無名。

    第一次,雲落沒有看見無名站在他身邊。

    “木心死了。”慕霖看著她,難掩眼神的惡意。

    “然後呢?”雲落剛剛一場雷劫下來,身上血水蔓延,她已經無力支撐自己坐著。

    “他臨死之前讓我轉告你們一些話,雖然結局不太好,但是終是他贏了。你們根本沒有好的下場,一個時日無多,一個孤寂一生。愛恨糾葛五十幾萬年,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場火,毀了你的皮囊,也沒能為你贏來一段人間佳話。”慕霖幾乎滿含著恨意說著。

    不經他提醒,雲落幾乎快忘了。她曾經為了長生毀了自己一身美麗皮囊,為此,她還傷心的哭了幾天。

    雲落艱難的動了動手腕,支撐著自己坐著,問:“無名呢?”

    慕霖冷笑一聲,道:“死了。”

    雲落麵色一寒,隨後又聽他道:“今後,她會成為傀儡陪在我身旁。我生她生,我死她死。”

    “你!”

    若不是如今虛弱至此,雲落必然衝出去殺了此人!

    慕霖欣賞她的恨意,似乎很是愉悅道:“說來我也是殺神,也算你的前輩了。今後我的結局,也算是你的歸路了。”

    慕霖又不知說了什麽話,雲落有些記不清楚,隻是恍惚的記得那都些惡毒的話。

    三萬年期滿,雲落出來了。

    她出來時,正巧君澤離去尋什麽花去了說是要給她看看以此慶祝她刑罰期滿。估計被什麽困住手腳,現在還沒回來。

    她出來時一身血衣,身上黏膩,很是惡心。便去了一處最近的溫泉,舒舒服服的泡了幾天這才出來。可身上依舊一股血腥味令她不喜,不知哪來的紅衣竟擱在石頭旁。估摸著是別家姑娘的,於是乎,雲落這個品行不太端正的神明麻利的穿了衣服趕緊偷跑出來。

    因為受傷太重,雲落沒辦法用靈力,隻能一步氣喘三步走。路太長了,辛辛苦苦走了一天,終於在一片雨花林裏看見了斐師。

    斐師正是禦劍飛行趕來的,見她一身紅衣,又問到一股子血腥味以為是血染的。當機便抱著她痛苦起來,怒斥自己怎麽不是神明,因事儀纏身沒看過她怎麽怎麽地。

    雲落很感動,問:“咱們能先回去嗎?”

    “能能能。”斐師摸了一把鼻涕淚,看著她架著她的胳膊一步一步艱辛的往前走。

    “你背著我吧。”雲落提議。

    “好主意。”

    斐師恍然大悟,忙蹲下來背著她。

    然後又揮來劍,帶著雲落快速離開了這裏。

    “記得把君澤找來。”雲落道。

    “放心。”

    回到斐師那個小破屋後,斐師便讓雲落躺了幾個月,每個月用好的靈丹妙藥內服外敷供著養著。這才堪堪把雲落的身體調養過來。

    斐師每日晚歸,有時幾日不回家,這令雲落困惑不已。有一日,便問他此事。斐師道:“近些年來,玄境之事都是我同督者在處理。所以自然忙了些。”

    “那明主呢?”

    “他閉關了。”

    “為何?”

    “不知,他閉關也沒跟我們說是何緣由。隻是閉關之後才書信一封讓我們好好去管玄境。”斐師撓撓頭,也做不解。

    “嗬嗬。他真放心。”雲落嘲諷。

    “你什麽意思?!是在說老子不行嗎?”斐師拉著她的臉拉成一張餅。

    君澤拿著藥剛好看見這一幕,氣的當時一腳將斐師踹了出去。

    斐師那個氣啊……

    雲落沒眼看斐師那個狗啃泥的姿態,頭疼的趴在桌子上。等著君澤給她煎藥。

    又是過了一個月,雲落傷好的可以隨處撒歡了,便同斐師告別要去人間。隻是斐師忙的很,好幾天沒回家了。

    於是,雲落便去果子精那裏討要了一筐草莓去看斐師。

    一到明德殿外,便被白衣人攔了路,冷冷的丟了一句“風主在忙,勿擾”給擋在門外。

    雲落隻得在他們旁邊坐下邊吃草莓邊等著,惹得白衣人另眼相看她。

    正吃著,便見一雙白靴落入了她的眸中。雲落以為是君澤來了,便舉手抓了一手遞給他,道:“吃不?”

    說完,傻眼了。

    明主?不是閉關了嗎?

    明主順手接過,問:“你是誰?坐在此處幹什麽?”

    “等人。”雲落如實回答。

    “你是誰?”

    “我們以前見過,三萬年前,你把我關入了蓮花台,雷劫了三萬年。你一定要我舊事重提,記恨你一筆嗎?”雲落幾乎是以開玩笑的口吻同他說的,看見他之時眉眼瞬間明豔起來。

    “我的意思你叫什麽名字?”明主也煩了,嫌她笨,將手中的草莓丟給她。

    “雲落。”

    雲落?

    明主反複品味這兩字,覺得有些熟悉,還有點溫馨。尤其是心跳個不停,不知為何。

    他摸摸自己的心髒處,小心的拍了拍。心髒還是跳個不停,不得已便用手捂著正欲向殿內走去。

    “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說。”雲落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後,又扒拉下身上的草精靈。一本正經的對著長身道。

    “何事?”明主頓下腳步,皺眉。

    “我要走了,去人間,你以後要看不到我了。”

    “這同我有什麽關係?”

    “五十萬年前,我本是一朵蓮花精,因受你照料,成了神明。當然,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我愛慕你許久了。五十萬年前便愛慕著你,到了現在還沒放棄。看在我這麽堅持不懈的份上,我能不能抱抱你?”

    話音未落,便有一人壓了上來。

    那人抱著她,像是珍寶似的。在她耳邊輕歎一聲:“夫人。”

    我想起來了。

    瞬間,雲落淚崩。

    白衣人瞪大雙眼,仿佛看到了什麽奇異的事。

    …………

    走吧,我們去江南吧。

    在江南應該有一壺茶

    已經為我們泡上

    濃淡正相宜

    在江南應該有一場雨

    正在為我們下著

    淅瀝如相思

    在江南應該有一道柳岸長堤

    有一池清波如碧

    有一脈雲山新綠

    …………

    在江南應該有一段舊時拱橋

    你的白素衣恰逢我的紅繡鞋

    雨意縱橫,加之風大,行人更加狼狽。雲落臂彎上挽著一個花籃,捂著頭奔上了橋頭,緊忙轉進了長生的傘下。

    “下次買花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不要隨意亂跑!知不知道?”長生恨恨的捏著她的臉,掐出一個紅印。

    長生真的是直男,下手從來不知輕重。

    “哎呀,不是你這幾天囔囔著說要喝花茶嗎?”雲落急了,怕他捏壞自己這張剛剛恢複成原來的臉,急忙拍下他的手。

    “我前幾天喝,也沒見你給我買!哼,小氣。不過是看著下雨天便宜……”說著,某人便一股怨氣騰騰的往上升。隨後便自己打著傘走了。

    啊啊啊啊!

    又不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