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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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悶悶的想著醫生的話,子宮壁偏薄,如果打胎以後難說。“油條,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黴,人家說跟有情人做快樂事,我這是跟有情人做出人命來了,這命中率也太高了吧,也沒幾次。你家老謝不行啊,你倆這麽久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林安心氣結。“安琪,你這心可真夠寬的,自己的事還沒理清爽,有空管我的閑事。要不是你不靠譜,你倆還不是快樂事想做多久就多久,至於像現在這樣。”
    安琪湊近了耳語道:“你哥我很滿意,可姑娘我還沒享受幾次就不能享受了,忒虧。”林安心覺得這姑娘全是汙言穢語。“這還沒結婚怎麽皮就這麽厚,什麽話都敢分享,這些話是能跟未來小姑子說的?”
    “別一本正經了,大姐可告訴我了,你們宿舍集體看毛片被你家謝boss抓包,就你能看,你嫂子我不能說。”“還有自己認了是我嫂子,可不帶改的。酵母留下這孩子吧。大姐真是,這事怎麽就過不去了。再說看我不掐爛你的嘴巴。”林安心作勢要打安琪。安琪推了門就笑嘻嘻邊躲邊跑邊嚷嚷。“康康,你妹要打我。”
    “我的小姑奶奶,你安穩點。”林安景趕緊上前護住自己女朋友。“醫生怎麽說?”安琪撅了嘴巴做出愁容。“你如願了,反正我爸媽你搞定。”
    林安景下意識回頭尋找謝安晨的身影。“待會我先送你回家,我們明天買了東西正式上門拜訪,但你得跟你媽把戶口拿到手,不同意就先斬後奏。”林安心撇了撇嘴巴,人們常說戀愛中的女人不靠譜,以康康的情形而言,戀愛中的男人更不靠譜,荷爾蒙果真是個可怕的物件。
    在醫院門口看著林、安二人上了的士,林安心走回謝安晨身邊,伸出食指、中指夾住謝安晨的衣服下擺輕輕拽了拽。“我不想去安琪家,她爸媽還請宿舍吃過飯,這事太尷尬了。謝老師,你好人做到底……”
    “做不了?”男聲突兀的響起。林安心愣住下意識問道:“為什麽?你不是答應康康了嗎?”“我去了安家,安家長輩問我是誰?我說我是康康妹妹的老師,這像話嗎?”
    “要不你還算是我男朋友。”林安心忸怩道。“這種事你可得想好了,沒有今天是明天不是的道理。今天喜歡了明天又不喜歡,我不是隨便的人。”“您是不隨便,您隻要會拿捏就成了。”林家姑娘小聲蛐蛐。
    謝安晨笑著湊近,故意問道:“你說什麽,沒聽清。”“謝安晨,我問你,就算現在遇到林家真正的女兒,你會放手嗎?如果我會,你能理解我嗎?”林安心的眼神清亮、痛苦而堅定。“除了喜歡的人,我有要堅持的原則和底線。”
    “就知道你會鑽牛角尖,找個地方咱們好好聊聊,順便等你哥回來。”
    “喝什麽?”“一杯草莓冰沙,再來個冰激淩。g城比我們熱多了。”隻過了半個街區,林安心覺得身上黏膩膩的。“一個單球,抹茶的,一杯溫紅茶拿鐵半糖雙倍奶,一杯冰美式無糖,一份瑞士卷。謝謝。”“還有一杯草莓冰沙。”服務生看男人點頭,才下單。“不用看他,我請客。”服務生離開,林安心覺得自己終於掰回一城。
    “秦小姐說你上個月肚子疼得厲害,確定現在喝冰沙,沒幾天了。”林安心不明所以。“你們宿舍的秦宋穎,秦小姐。”姑娘的臉漲得通紅,阿宋果真是背叛舍友的好手,上個月痛經隻是偶發事件。
    醫院後街的冰室開業冰沙、冰激淩買一送一,大家都吃得不少,但最後痛得死去活來的隻有自己。那疼就像附骨之蛆林安心覺得自己一哆嗦,疼是真疼,甩不脫道不明的那種層出不窮的隱痛和鈍痛,疼到嘔吐,頓刀子割肉不過如此。
    看著服務生的背影,林安心飛快按了服務鈴,看著人家回轉,然後自己很沒出息的說:“不好意思,冰沙我不要了。”看著了然的笑容掛在服務生臉上,他大爺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姐姐我是為了自己幾天後舒坦點。
    “綰綰,你知道嗎?這段日子,我看著你知道了林安晴的身份,猶豫了一小段時日,就給我判了死刑,說老實話,我很失望。”謝安晨如自己判斷般在林安心臉上看到錯愕和羞愧還有並不認錯的堅持。“本來,並不準備現在和你談這件事。既然有這次的契機,還是決定跟你聊聊。你先說說自己的想法,開誠布公沒有任何隱瞞的有一說一。”
    “如果這個人是其他任何一個她,或許我會有點小愧疚的堅持下去,但這是安晴姐,小時候對我那麽好的安晴姐,是夢裏那個為我豁出命的女孩子,我沒辦法心安理得霸占她的未婚夫。霸著我這輩子沒法開心,雖然不霸著也沒開心到哪裏去。但我過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決定了以後會不會後悔,我不知道,但現在不這麽做,我做不到,所以,抱歉,我就是這麽自私。”林安心不給自己絲毫猶豫,一口氣說完。
    聽著對麵的姑娘發表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言論,看著她略有些閃躲的小眼神,謝安晨覺得沒法跟個“小姑娘”計較。
    人說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足,這麽長時間的冷靜期,這個男人也曾想過放手,畢竟對方不是那麽堅定的非他不可。但往往先上心的那個人注定了是輸家,往常分手無限瀟灑的謝五公子,這次卻輾轉反側了無數夜晚,發現至少在現在確實非她不可。
    甚至有時候他覺得以自己的執拗,這輩子就是她了。所以前些時候就猜到林安心的心結是林安晴,他覺得必須給這個姑娘一記猛擊,讓她在以後的歲月裏再也不敢輕易做出舍棄的決定,並且那個被舍棄的對象名字叫做謝安晨。可又怕把圈養的兔子逼急了,真的炸毛,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他急需安景的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