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師界的初次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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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了。”嚴不聞下車,路過熟悉的胡同口,於碗給自己租的房屋就在這,這幾天來,嚴不聞本打算回來,但李濟那邊需要一筆資金,而且還有許多文獻資料,人員籌備等工作,嚴不聞作為史語所的主任,自然得全方麵考慮好。

    史語所籌備期間,嚴不聞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這事情甚至自己之前都沒有考慮到。以清華內研究院為例,北京乃至全國各大高校院校都有自己的學術所,各地政府,學校資助的學術機關更是數不勝數。這就說明,自己這史語所不是籌建來玩的,每次的研究成果自然要發布,然後供各大院校、學術機關研究,如果研究成果學術性不高,就會被他們所嗤笑,自己的史語所自然也淪為不正規。所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至少要擊敗清華院校,和其他機關恃強鬥勇,將自己的地位穩固住。

    一場學術界的戰爭,這場無硝煙的戰爭即將展開。

    有李濟在,加上傅斯年的幫助,嚴不聞底氣倍增,史語所將不輸任何院校。學術機關,甚至可以叫板開打了,看誰在史語方麵是絕對的權威。這場大師之爭,嚴不聞就好好在旁邊看好戲。

    史語所籌備期間,清華的幾位名流大腕馮友蘭、楊振聲還特地帶著自己的門徒來參觀一下,兩人在李濟暫時辦公的地方四處看了一眼,一處破舊的校舍被租下來,地方不大,桌子也不多,上麵還滿是灰塵,黑板隻有一塊,房頂上還漏光,就這麽一處破舊的再不能破舊的破屋子能弄出什麽學術性論文出來?

    馮友蘭摸了一下桌子,手指上全是灰塵,忍不住道:“李老弟,你這未免也太省了,找個好點的地方不行,你們條件這麽艱苦怎麽能出成果嘛。”

    李濟則有自己的想法,上次嚴不聞的款項被人借走,李濟已經十分不好意思,這次嚴不聞不計前嫌,再次注資,李濟斷然不能瞎用錢,錢得用在刀刃上,一些辦公條件則是能省就省,反正大家也不嬌氣,就這麽辦公,隻要雨天不漏雨,刮風天屋子不倒就成。李濟這麽替嚴不聞省錢,嚴不聞自然也無話說,那就按照李濟的意思辦,等有成果了在給他們換好房子,也當成一個激勵。

    楊振聲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李老弟,如果你這環境都能搞出研究成果來,那得讓我們這些清華研究院的情何以堪哪。”

    “就是,莫不要將我們的研究院借給你們暫用,等錢夠了,再還回來?”

    這等挑釁的話語,讓李濟非常尷尬,自己已經遞交辭呈,自然無權用清華的校舍,要租的話就得支付租金,不過也沒淪落到要別人資助的地步。

    楊振聲笑個不停。李濟有自己的考慮,清華研究院的資金實在是太緊缺,根本無法支撐自己長時間考古,唯有找私人老板,然後以自己的學術研究作為價值交換才是取舍之道,這也是李濟夢寐以求的生活。與此相比,清華的導師頭銜就沒那麽有吸引力了。李濟決定離開清華前往嚴不聞被授權組織的中央曆史語言研究所。

    馮友蘭和楊振聲門徒的嘲笑聲,正好被路過的嚴不聞聽見。門徒們見到嚴不聞這個幕後老板過來,笑道:“難道嚴君挖我們牆角,是為了跟清華鬥富或者決賽,證明你們史語所的成就能高過我們這清華學校?”

    “或者嚴君看不慣我們清華的行事作風,勢必要拆台了?”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諸位門徒給出了自己“中肯”的評價。

    嚴不聞隻是笑笑並不說話,時間會讓他們自己打臉,還是臉很腫的那種。而且馮友蘭和楊振聲兩位導師都沒說話,他們的門徒在這邊質問自己,自己也沒有那個義務回答。

    不過隨著傅斯年一紙書信寫給陳寅恪和趙元任,陳和趙終於也同意加入研究所,分別任曆史、語言組的主任,王國維和梁啟超也當了一個研究所外聘教授的頭銜,這時候嚴不聞才用一種顯擺的語氣寫了封信給馮友蘭他們。這個原本是傅斯年成立史語所的時候向馮友蘭他們顯擺的話,現在被嚴不聞套用過來,用的是爐火純青。這句話非常挑釁,讓馮友蘭和楊振聲也是吹胡子瞪眼,毫無脾氣。

    嚴不聞寫信,顯擺張狂道:“現在陳寅恪、趙元任兩兄,及李濟之,我們的研究所均不免與之發生關係。這不是我們要與清華鬥富,也不是要與清華決賽,雖不自量力,亦不至此!亦不是要扯清華的台,有諸公在,義士如我,何至如此!乃是思欲狼狽為善,各得其所。”

    緊接著嚴不聞光如此囂張的將這封信寄過去,同時自己還略顯得意的寫了下麵一封信,向他們剖析了史語所和清華的優劣:“清華到底是個學校,此則是一純粹研究機關。清華到底在一處,此則無處不在。清華各種關係太多,此則究竟是個笑笑自己的園地。所以在清華不便派人長期在外時,可由我們任之。……清華有感覺不便者,我們成之,如此而已!”

    這封信給馮友蘭。楊振聲他們留足了麵子,不僅裝了逼,還讓他們沒話反駁,所以當門徒們撬開史語所大門,四處亂翻研究資料,用自己淺薄的學識想要問倒陳、趙、李三位大師,沒想到自己根本過不了一個問題,就被撂倒,現在這些門徒才會知道陳和趙作為四大導師之一,學識有多麽恐怖。受辱之後,很快就被他們的導師叫回去,至此以後,史語所就沒人願意來觸黴頭。

    “希望,這幾天,於碗的氣消了一點,不然我去了倒是挺尷尬的。”嚴不聞如是想著,走進了胡同,而這時候就看到前麵幾個人在自己租住的院落外麵抽著煙。當嚴不聞走過去的時候,其中有人瞪了嚴不聞一眼:“此路不通,你繞道吧。”

    嚴不聞才準備說:“這是我家。”就看到門口有熟人,而那熟人也看到了他。

    嚴不聞內心道:趙海?

    趙海則是驚道:“於碗旁邊跟著的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