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攫取錢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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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這房間我都給你打掃過了,記得愛幹淨點,你一個人住,沒人給你收拾的。”小蓉道。嚴不聞看了一眼,小蓉這半響,已經將嚴不聞的髒衣服洗幹淨,房間也打掃過,非常整潔,不得不說,小蓉確實很會持家,還有,嚴不聞想小蓉做的菜了。於是特地將小蓉留下,燒菜。

    “你讓你那未婚妻給你燒!”小蓉氣道,一邊抱怨,一邊去弄菜燒菜。

    “嗯,這個菜不錯,我喜歡,這個味道實在是太棒了。”嚴不聞嚐了一口,讚不絕口。小蓉在旁邊都笑了:“以為你去北京都吃好吃的,沒想到把你饞成這樣。”

    “哪有你做的好吃。”

    嚴不聞吃完後,拿著報紙看。最近,也就是5月1日,南京政府財政部發行三千萬元短期公債,月息七厘,本利自1927年6月開始在三十個月內還清。發行的公債,其票麵額數從十元至一萬元不等,以來自上海海關2.5%附加稅的政府收入作擔保。而且並不像報紙上所說的這麽和平,南京政府采取了很多高壓手段,強迫上海資本家購買。但對於資本家來說並不願意購買,雖然有書麵合同,但保不準政府垮台,這錢就打了水漂,另外有一部分人雖相信革命軍能夠勝利,但,根本不相信自己投資的錢能全部退回,以現在政府的手段來看,今後很有可能給你安個莫須有的罪名,財產一律沒收。

    而後常公會親自來到上海這個風水寶地,有錢人紮堆的地方,屆時,將會以高壓手段整治這些資本家。光和資本家合作還不行,商人逐利,沒錢賺就不會投資,常公也了解到這點。之前與上海資本家的合作並不愉快,雖然協助他們剿滅經常發起大罷工的其他黨派人士,但之後資本家捐的款項並不能滿足需求,所以常公直接撕破臉皮,準備來明搶了。

    這段時間,政府辦事人員逐店逐廠地去征集資金。例如上海銀行公會的會員銀行被指定購買一百六十五萬元江海關二五附稅國庫券;閘北水電公司被指定二十五萬元,先施公司二十五萬元,商務印書館二十萬元,新新公司二十五萬元……

    恐怖的風浪把很多商人卷入了漩渦。最近見諸報端,最出名的就是,法租界的一個顏料富商石寶順的兒子以***的罪名被逮捕,在石答應向國家捐獻二十萬元後,才獲得釋放。上海和無錫的棉紗、麵粉大王榮宗敬以奸商並曾資助過軍閥的罪名被逮捕,之後捐款二十五萬元給政府國庫後,這個命令便取消了。著名酒商趙誌永被軍事當局逮捕,然後捐了二十萬才被釋放。報紙上都刊登這些人以各種名義被抓,實則資本家們都明白,也就小事放大,為錢而已。

    之後還有大型公司少主被綁架事件,先施公司歐炳光三歲兒子被綁架,索要五十萬元。另外一個有錢人棉紡廠主徐寶真的一個兒子以***的罪名被逮捕,被索要六十七萬元。采用逮捕和以逮捕進行威脅的手段向商人和官紳勒索錢財,是有錢階級中的一種確確實實的恐怖統治。

    而就在嚴不聞與朵朵結婚後的當月,五月份,就出現了另一種攫取錢財的辦法。

    東京政府因害怕北伐會損傷它在山東的利益,於5月下旬派遣關東軍進入山東。這個行動導致了中國幾個城市巨大的示威運動和抵製日貨的活動。

    而上海黨部也開始利用這點,首先成立“反對日貨大同盟”。民眾關心日本出軍山東,而自發抵製日貨,是愛國的表現,可是上海黨部卻把拒購日貨也當作了榨取上海商人更多的捐款的方便手段。

    “反對日貨大同盟”指派檢查人員到各中國商品檢查日貨。從百萬富翁到小店主,隻要是敢賣日貨,就套上“幫助日本帝國主義”的罪名,不想被抓,就得交罰金。而公共租界邊界設置了一些木籠,用來關那些出售日貨賣國的商人,貼著“出租給洋奴的木籠”的條子,以恐嚇公共租界的商人。大同盟申言:勢必要逮捕那些違反抵製日貨或者持有不讚成大同盟的意見的商人!

    其次,在軍事當局主持下,成立“對日經濟絕交大同盟”,它著手進行一項逮捕商人和把他們拘留起來處以罰款的計劃。

    “反對日貨大同盟”是派人稽查,然後“對日經濟絕交大同盟”負責抓捕。

    至此,很多商人被抓,不停罰款,直到滿足要求,才會釋放被抓人員。

    朵雲軒也有很多日畫作,隻能先托人帶出去保留,或者來不及的,直接燒了,以免麻煩,饒是如此,朵雲軒還是被罰了不少錢。林淵他們也是一樣,百貨公司,日貨全部下架,而且主動捐出一大筆款項,才得以維持商業運轉。

    在接近七月份的時候,福利公司霍婷找過嚴不聞,笑問道:“這就是你期望的新商界?沒前途的,跟著政府這麽瞎搞,我們自己公司都維持不下去,而且現在上海是是非之地,隻能將少部分資產放在這,大部分還得托庇於洋人名下,這樣才穩妥,怎麽,要不要跟我去外國打江山?”

    嚴不聞拒絕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就不隨你過去了。”

    “嗬嗬,你還是那麽不近人情,不過你別忘了我們還有第三個約定,到時候我讓你做的時候,你可別為難呦。”霍婷笑了笑,也不勉強,在她看來嚴不聞就是愚蠢,留在國內幹什麽?現在國內資本非常不穩,政府掌控一切,一個不小心,滿盤皆輸,所以霍婷直接將大部分資產流去美國或者英國,在這種資本國家,政府可以垮台,但資本不會。

    “讓我為難的,我可不會做。”嚴不聞笑道。

    霍婷之後罵了一句:“蠢蛋。”就準備張羅著前往美國,料理她運出去的那批資金,而且籌劃她的新商會事宜。

    時間到了五月末,嚴不聞忽然想到一件事,立馬休書一封送往清華,而且叮囑,一定要送到“王國維”先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