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他的神情柔和下來：“但我師妹不同，他不像我，我已經……”

    頓了頓，蘇北辰沒接下去，隻道，“她沒有這麽直觀的麵對眾多人死亡的畫麵，尤其是車禍爆炸這樣的慘烈畫麵。”

    “甚至，這場車禍如果不是因為她在現場，她的兩個好閨蜜也已隨著這場車禍而消亡，這東西向來奉行傷她自己倒沒什麽，但傷到她重要的人，她會拚命的。”

    “你明白了嗎？”

    蘇北辰的目光落向他手裏的小白狗：“你幫它完成複仇，導致這場連環車禍，最後死了這麽多人，雖說過程慘烈了點，終究是達到最後的目的。”

    “所以，誰對？誰錯？”

    鬱青徹底怔住。

    “不過，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師妹一個交待，給她一個不處置你的理由。”

    最後，蘇北辰說。

    說完，蘇北辰轉身離去。

    鬱青站在原地，慘白的燈光投射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泠泠冷意。

    懷裏的狗身漸漸變得冰冷，他溫柔的撫著狗兒身上仍然柔軟的白毛，腳邊的花花用頭輕輕蹭他的腿，嘴裏不停叫著，用動物特有的方式安慰心情不好的主人。

    *

    江小魚氣呼呼的坐上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啊啊啊啊！”

    “師兄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製造這場車禍的罪魁禍首是他的鄰居。可他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江小魚現在是一肚子的疑惑，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一頭思緒亂成一團雜線，連個線頭都找不出來。

    “小魚兒。”傅景生忽然出聲，江小魚轉頭看他。

    傅景生看著前方道路，並沒有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他的聲音卻讓江小魚的精神放鬆下來。

    “你相信你師兄嗎？”他說。

    江小魚想了想，最後鄭重點頭。

    對啊，師兄又不會害她。

    她在這裏急個什麽。

    而且這個人是師兄的鄰居，師兄出言阻止她在情理之中。

    至於後續處置，她相信蘇北辰會給她一個很好的答案。

    傅景生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她臉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江小魚朝他翻了一個大白眼。

    這天，江小魚在上課，收到一條短信：【我是鬱青，B大外‘緣來是你’咖啡廳等你。】

    彼時，距離那晚已經過了五天。

    江小魚嗬嗬一聲，回：【等著。】

    鬱青這一等，等了三個小時，江小魚才姍姍來遲。

    江小魚是帶著一股殺意而來，她一把推開這家咖啡廳的大門，一臉‘我是來找茬’的表情，好在周圍的客人要麽是情況要麽是閨蜜，人家低聲談得火熱，壓根就沒發現江小魚。

    江小魚目光往店內一掃，很快就鎖定西南窗戶一角的鬱青，今兒他照樣穿得跟個大學生一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江小魚走上前，拉開他對麵的凳子，一屁股坐下去，用手指敲桌麵：“怎麽？單獨來找我，不怕死嗎？”

    鬱青笑了笑，對江小魚怒氣衝衝的話沒有絲毫不悅。

    江小魚狐疑的打量鬱青：“你是那晚上的那個人？”

    太不像了吧。

    那天晚上那個男人渾身流躥著冷冷的氣息，就跟誰見欠了好幾百萬似的。且一副置之生死於度外的模樣也讓江小魚醉醉的。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格老子的，別是什麽人格分裂吧？！

    眨眼間，眼前這看起來挺清秀的像大學生的年輕人收起臉上眼中的笑意，眼裏再度恢複成‘冷酷無情’，就連其身邊流通的空氣也變冰冷。

    倏爾之間，眼裏的冰冷褪散，男人眸子再度變得平和，氣氛頓時就變了。

    江小魚：“……”臥槽，這演技不去演戲可惜了。

    他突然出口說：“那天在你武器下魂飛魄散的人叫周宛煙。”

    他一說，江小魚腦海裏便出現那隻小白狗的模樣，對方眼裏深入骨髓的悲痛讓她印象深刻，否則她也不會在誤殺她之後而怔愣，給了鬱青殺小車司機的機會。

    江小魚一副我勉強聽你說說的表情。

    鬱青將自己手裏拿著的袋子推給江小魚，江小魚打開，裏麵是一打照片。

    她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年輕女孩的照片。

    照片裏的女孩和她差不多的年紀，瓜子臉白皮膚長頭發，眉眼彎彎，笑起來臉頰上有一對梨渦，特別甜美。

    鬱青的聲音低低響起：“她就是周宛姻，二十歲，一家快餐店的服務員。”

    “死的那個叫李建峰，二十三歲，中產家族，小有資產。”

    隨著鬱青平淡的敘述，江小魚知道了周宛煙為什麽要殺李建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