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掙紮了，你跑不掉的。”小女孩丟掉了匕首。

    仿佛要印證她的話，前方的空中出現了幕布一樣的東西：看起來還是遠處的城市，但這座‘城市’倒卷起來，好像一塊畫著美景的大布被人塗抹了，變成了蜘蛛一樣的網。他的左右也有同樣的東西，隻有遠離長安城的背後沒有。

    但在他的背後出現一個人。寬袍大袖，朝天辮摁在一個碩大的草帽子裏，嘴邊還叼著一條草根，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此路不通。”幹澀的漢語從前麵的幕布傳來，一個相同打扮的男人站在那裏，左右也有一模一樣打扮的人，看起來是東瀛的武士。

    “影分身？”阿古張大了嘴巴。

    “不，是四個人。”小女孩攤開手，天真的笑容變成飽經訓練的，特別嫵媚也特別討好的笑容出來。“別想著逃走，他們都是修士哦...也別想拿我威脅他們，我隻是個舞姬。”

    楓千葉一副自己很有用獻寶的樣子，她是被帶來獻給大唐的官員的，屬於‘禮品’的一種。這次出使大唐，天皇想要得到一批大唐的兵器，同時拿到一些技術、丹方或者功法的——自從給大唐做了附屬，他們變得強大了不少，這都是從大唐學到的東西達成的。

    所以‘禮物’上也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大唐已經很強大了，自己的東西肯定不能送的，但在另一個方麵絕不吝嗇——他們準備了從3歲到80歲的女人，不管是戀童癖還是戀其它的方麵，這些久經訓練的女人都能滿足。可大唐尊崇儒家法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楓千葉沒有派上用場，她恨不得切腹。

    可現在...如果沒有她這樣的小孩子，誰能把阿古騙出長安？她笑得特別開心，自己的生死也顧不得了。“別反抗。”她得意地說：“我們隻想知道紅牛...對，就是那些喝的是怎麽製造的。真是的，那麽大的利潤，對戰爭也有用，你們竟然能這樣張揚地賣出去，大唐的官員還說‘不與民爭利’，真是古怪，白癡。”

    “別想著逃走哦，不逃就是抓你，或者你說出來放了你也行，要是逃走的話他們肯定要殺你的。”楓千葉淳淳善誘。

    阿古隻是笑笑，把她丟下去，一寸寸地拔出唐刀....

    “青城山下，白素貞...千年修煉換此身....”青山綠水，白霧蒼茫。長安城西邊50裏處的山穀一片靜謐，白霧迷蒙中卻有歌唱聲傳了出來。

    一條長十幾米的銀白大蛇卷著山石，遊過小溪，最後在溫泉裏化作人形。她從溫泉的石台上拿過一個書本，歡快地唱起歌來。“井樓買來的書冊，奇怪了，我的事情地仙界沒人知道啊。”她這樣說著，卻還是笑得好像最美的白蓮花一般，“這書寫得真美，本來挺傷心的，但是細細地讀一遍——我以前怎麽愛上許仙的？就是報恩而已嘛，幹嘛愛上那樣的人類...”

    赤裸的上身扭成一團，‘水蛇腰’簡直是誘惑的極限。她吃吃地笑自己，“我太傻了，許仙被佛門坑了還想幫他，結果又被他騙了一次，自己也做不了神仙了...哎呀不管了，地仙界很好啊，我就這樣子做個妖怪好了。”

    她揮了揮手，天空頓時下起溫柔的細雨，澆上身上涼絲絲的。要不是她的功德恰好用完，早就在斬仙台上死掉了，就是投胎到地仙界有點危險——這麽多年她在治安最好的長安躲著，小心修煉，絕不出頭，終於成為了修士，也終於能喘口氣，不怕被人隨手捏死。

    就算在地仙界，修士也屬於比較強悍的一群人了。

    白素貞想著接下來去哪玩，是不是再去長安城轉轉？弄個大唐的身份也不錯...她正胡思亂想著，忽然破空傳來一股很可怕的氣息。

    她本能的想鑽進小溪，卻捂嘴嬌笑了兩聲，“我也是修士了，看熱鬧。”嘀咕著，悄無聲息地飄出了山穀。

    剛從山穀露出腦袋，她就看見三個方向被堵住了蜘蛛網一樣的幕布，她知道這是裏麵看到的樣子，外麵隻能看見正常的東西，發現不了這裏的異樣。“好大膽的東瀛人啊，竟然在長安城外鬧事，頂多一炷香就要被國師啦，大將軍什麽的發現了吧。”

    白素貞這樣想著，擺擺尾巴想縮回去，可她看了看被圍住的人，忍不住猶豫起來。

    “這家夥撐不過一炷香了。”她嘀咕著，“幫忙？不幫忙？我是大唐的妖怪，那邊是東瀛的矮子，可我不想找麻煩啊。”

    她嘀咕著回山穀，這時候冷酷到幾乎瘋狂的聲音低沉地傳入耳朵。

    “恨天涯悠遠不得見，恨明月高懸思故人，恨萬物寂寥不長生...”

    碎星之：天涯，明月，刀！

    一抹漆黑的刀光橫掃天地，四個東瀛修士聯手才擋了下來。他們的蓑笠整個碎了，渾身都是深可見骨的刀痕，他們哇哇大叫著她聽不懂的話，瘋狂地下了死手。

    阿古左遮右擋，仗著製服的防護勉強抵擋下來，他努力護住沒有防護的脖頸，其它的就顧不得了，看起來比東瀛的修士還慘。

    “時間不夠了，必須殺了他！”

    “他的衣服比鎧甲還要堅固，拚命吧！”

    東瀛的修士嘰裏咕嚕著，形勢朝阿古那邊傾斜，但在白素貞的眼裏就不一樣了。她看著阿古又受了幾次傷，心想阿古肯定撐不到長安的強者發現異樣的時候。她抿了抿嘴，慢慢摸了上去。

    “東瀛的修士受了重傷，偷襲的話...不一定變成麻煩啊。”白素貞這樣想著，雙劍悄悄沒入了兩個東瀛修士的後腦勺。

    東瀛修士漲紅著臉，好像在憋大招，竟然被她偷襲得手，兩個有二十年以上修為的強者被她這個修士初哥一劍斃命，另外兩個修士氣得大叫，一分神，被阿古斬斷了刀又切掉了腦袋。

    “謝謝你啊。”阿古衝白素貞伸出手。

    白素貞呆呆地看著他，想起井樓售賣的書裏有這個禮節，笑著跟他握了手。阿古隻覺得觸感絲滑細膩，手掌怎麽也放不開了。他的眼睛開始變紅，一個勁盯著眼前的女子，看在眼裏拔不出來。

    “登徒子！”白素貞怒極揮劍。

    劍到半途卻又停了下來，她伸手在阿古眼前晃了晃，“喂，你中毒了？”見阿古沒反應，她把手指放在阿古的脈門上輕輕一搭，又好像觸電般地縮回手....

    “喂，你到底是誰啊？那些東瀛人是想活捉你，刀上全都是毒，幸好想要活捉，不然換了見血封喉的，你早死掉了。”

    “我跟你說忍著點啊，這種不交合就會死的毒我也是第一次見，不一定治好。”

    “我說你忍著點，別動！我試著給你解毒，你要是忍不住也用不著被毒死了，我就切碎了你。”

    山穀的最中央有著一片美麗的溫泉，泉水冒著帶有細微硫磺味的煙氣，飄飄蕩蕩，宛如仙境一般。阿古的製服被她脫掉，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溫泉邊緣的石塊上，肌肉不大卻很堅實的胸膛被泉水整個浸泡，泛著妖異的紅光。

    阿古努力抵抗欲望，這讓他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他一直動著嘴唇，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出來。

    “喂，別忍了，那有個現成的女妖怪，我看看啊...”係統在他腦子裏驚叫起來，“竟然是白素貞，白娘子啊...我說你真是狗屎運，別抵抗了，不抵抗你就能控製身體...她打不過你，推倒她！”

    “稍微鬆懈點我就變野獸了，該死的鬼子偏偏用這玩意，丟死人了！”阿古在心裏咆哮。

    “變野獸就推倒啊，這種事你還要調情什麽的是唄？”

    “調你妹，我想告訴她...特麽的去長安找個風塵女子很難嗎...”阿古幾乎崩潰地丟出這麽一句話，再也分不出半點心力跟係統交流了。手機在他的製服裏閃爍了兩下，怕被白素貞發現，還是悄悄的把自己鎖屏，嗯，順便關機。

    “好了！”白素貞調製好草藥，閉著眼睛給阿古敷在腦袋上，可她沒發現阿古睜開了眼睛，瞳孔閃出沒有半點人性的紅。“喂，你幹嘛！”她驚叫著被撲倒在地，抓起利劍又放下了。“算了，他蠻可憐的。”嘀咕了一句下身就變成蛇尾。蛇的尾巴，你一個人類...嗬嗬...

    “喂，我是蛇啊，是蛇！你幹嘛？！！”白素貞又尖叫起來，這次是真的嚇壞了。她覺得蛇不會被那個什麽的，可她忘了一點：阿古現在是沒有人性的。

    “不要，混蛋我殺了你！”白素貞又抓起利劍，忽然想起剛才聽到的聲音。‘恨天涯悠遠不得見，恨明月高懸思故人，恨萬物寂寥不長生...’，這是多麽傷心的人才能說出的話語。她向來慈悲為懷，心不由的軟了。

    “罷了，我是妖怪，用得著守身如玉？”她忽然笑了起來，為那個懦夫守身如玉？笑話...

    輕衫飛舞，一片旖旎在穀中，等到雲消雨散，白娘子對著泉水梳妝，聲音清冷決絕。

    “當個夢吧。”她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