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黑夜襲營

    陸遜眼見到阿二提刀向著自己衝來，眉頭一皺，手提著雙劍也是迎了上去。

    “嘭”的一聲，兩人的兵器便是碰撞在了一起。

    雖然是擋住了阿二的攻擊，但陸遜的臉色卻是一片潮紅，沒過多久，陸遜隻覺得口中一股腥甜之意從喉間上湧，口中噴出了一口血。

    隨著這一口吐血，陸遜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趴在了赤兔馬的馬背之上。

    陸遜知道，這是自己的精氣神全都受損了。

    阿二收回了刀，瞥了一眼趴在馬背之上的陸遜，嘴角掀起了一抹冷笑之意，舉刀對著陸遜便是劈砍了下來。

    看這一情形，阿二很明顯便是打著想要把陸遜連同胯下的戰馬一同劈開。

    “哈哈，你的人頭我就收下了！”

    感受到頭上傳來的破風之聲，陸遜的心中並沒有太過驚慌，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赤兔馬的脖子，在其耳邊輕聲的開口說道：“赤兔，我們回去吧！”

    聽聞了陸遜的話語，赤兔馬低聲的嘶鳴了一聲，隨後便是側身倒地，躲過了阿二的劈砍。

    阿二對於自己這必中的一擊最終卻是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心中詫異不已。

    而就趁著阿二失神的時候，赤兔馬已經是帶著馬背之上的陸遜站了起來。

    嘶鳴一聲，赤兔馬仰起了自己的身體，兩隻前蹄不斷的蹦躂著，而在其落下的那一刻，赤兔馬便是對著阿二胯下戰馬的頭顱狠狠的踹了一腳。

    一腳下去，阿二胯下的戰馬悲鳴了一聲之後便是沒有了氣息，徑直摔倒在了地上。至於其背上的阿二更是被順勢甩了出去，在地麵之上滾落了幾圈。

    而赤兔馬在踢死了阿二胯下戰馬之後，前蹄穩穩的落地，高聲的嘶鳴了一句，隨後便是調轉了身體，快速的向著城內跑去。

    赤兔馬作為戰馬之中的皇者，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存在，隨著一聲高聲的嘶鳴之後，阿二所率領而來的一眾山越之民的戰馬便是紛紛動亂了起來，試圖逃離這個地方。

    這使得阿二等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遜逃回城內。

    陸遜強撐著自己的心神不敢有絲毫鬆懈，他心裏清楚的知道，一旦鬆懈了自己的心神，自己便是很有可能會陷入徹底的昏迷之中。

    此刻他還沒有進入城內，一旦陷入了昏迷之中，那麽他的生命便是沒了保障。

    赤兔馬快速的奔向了城門，帶著陸遜回到了海昌縣內。

    剛剛進入城門之後，陸遜瞥了一眼準備在城門兩旁的護衛，微微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關門！”

    話語落下，準備在城門兩旁的護衛們連忙便是上前，推動著城門緩緩的關了起來。

    在瞥見到城門被徹底的關上之後，陸遜吐出了一口，放鬆下了自己一直緊繃著的心神。

    隨著眼前一黑，陸遜便是什麽也不知道了，直接從馬背之上掉落了下來。

    一直戰在城門之內跟隨著陸遜一同出城的護衛和私兵們在眼見到陸遜陷入了昏迷之中，從而從馬背之上掉落下來之後，心中大驚，連忙跑了上來，大喊道：“家主（陸縣令）！”

    眾人眼見呼喊不醒陸遜，很快便是有了自己的決議，一部分人前往城樓之上告知此事，另一部分則是帶著陸遜奔向城內的醫館之中，希望其中的醫匠能夠救治陸遜。

    而在海昌城外，阿二從地上爬了起來，吐掉了口中的泥沙，臉色陰沉無比。

    回望了一眼身後騷亂的眾人，阿二的心情更是糟的可怕。

    自己不但沒有留下陸遜的人頭，而且更是沒有完成潘臨的命令，突破城門，進入城內。

    就在阿二想著該如何回複潘臨的時候，作為阿二腦中所想的主角，潘臨已是率領著大軍來到了城外。

    當潘臨看到阿二等人還站在城門之外的時候，潘臨的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

    打馬上前，望著阿二的身影，潘臨冷冷的開口說道：“阿二，你太令我失望了！”

    聽聞了潘臨的話語，阿二的身形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隨後便是立刻跪拜在了潘臨的麵前：“大帥，這次隻不過是我失誤了，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失手了！”

    對於阿二的話語，潘臨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冷冷的望著阿二。

    阿二在潘臨的氣勢壓迫之下，心裏不由的變得忐忑起來，身上開始流下了冷汗。

    一旁的阿大見到此景，快步的上前一步，對著阿二開口說道：“沒有完成大帥的命令，不管是不是你失誤了，那就是沒有完成！”

    “在大帥麵前你無需說太多理由或是借口，隻需要等著大帥的處罰好了！”

    話語說完，阿大便是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大刀，對著阿二的脖子劈砍而去。

    就在刀鋒即將劈砍在阿二脖子的時候，潘臨終於還是開了口：“阿大，停手！”

    隨著潘臨話語的落下，一同停下的還有阿大手中的大刀，此時的刀鋒已經貼合在了阿二的脖子之上，鋒利的刀鋒刺破了阿二的皮膚，微微的滲出了一絲血液。

    阿大緩緩的收起了大刀，心中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他並不是真的想動手，隻是試圖能讓潘臨借此放過阿二一馬。

    長時間沒有聽到潘臨的開口，也是使得阿大的心裏緊張不已，幸好在最後的一刻，潘臨還是開口阻止了阿大的動作。

    是的，阿大並不是真的想要出手殺死阿二，而是在救他！

    潘臨的心裏自然也是清楚阿大心裏的想法，冷冷的瞥了一眼阿大，緩緩的開口說道：“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一次哪怕你再這麽幹，也救不了他的命！”

    阿大的身形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之後，便是對著潘臨恭敬的行了一禮：“是，大帥！”

    而在城樓之上，蕭逸、高升等人也已是得知了此時陸遜的狀況，在沒有陸遜的指揮之下，他們的心裏有些擔憂。

    “如今該怎麽辦？城外的山越叛軍的數量太多了，簡直是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們能夠守得住城池！”

    “那畢竟是山越大帥啊，人數多不是正常的嘛，隻是守不住又怎麽了，難道我們就不守了嗎？”

    “難道要跟上任縣令一樣嗎？拋棄全城的百姓，難看的逃跑嗎？”

    “我沒這麽說！”

    聽聞著身旁眾人爭吵的話語，蕭逸和高升二人的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

    眼看著爭吵即將變為內訌，高升終於是忍耐不住，大聲的對著眾人嗬斥道：“夠了，都給我住口！”

    “此刻敵人就在城外虎視眈眈，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吵架，是想著城還沒破，就先自亂了嗎？”

    聽聞了高升的嗬斥，眾人不由的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羞愧不已。

    高升環視了一圈眾人，隨後冷冷的開口說道：“你們都是海昌縣出身的官吏，就連不是海昌縣出身的陸縣令為了保護百姓都敢親身出城而戰，你們這個樣子，還算是保護海昌的官吏嗎？”

    “都給我記住了，我們的身後就是海昌縣的百姓，一旦城破了，這些百姓會有什麽下場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想要保護自己的父母妻兒，就給我守住城池，守不住也要守！”

    “現在，都給我準備起來，對方很快就會發動試探性的進攻！”

    隨著高升的話語落下，眾人的士氣也是被調動了起來，高聲的應諾一聲，隨後便是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之上。

    城外，潘臨望著海昌城，眉頭微微的一皺，隨後便是轉頭望著阿二，開口下令道：“阿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帶領兩千人，給我衝上去，發動一次試探性進攻！”

    “是，大帥！”

    阿二聽聞了潘臨的話語，應諾了一聲之後，便是率領著五千人快速的衝了上去。

    潘臨隨後瞥了一眼阿大，冷冷的開口說道：“阿大，你知道的，若是這一次失敗了，我可不會再給予機會了！”

    “大帥，我明白！”阿大沉默了片刻之後，對著潘臨應答道。

    “很好，現在你先去做好準備，一旦形勢大好，你就給我帶領五千人衝上去，一舉破城！”

    聽聞了潘臨的話語，阿大點了點頭，應諾了一聲之後，便是轉身走向了身後的大軍。

    城牆之上，高升望著阿二率領著兩千人正在快步衝來，其中還帶有著雲梯。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知道，山越叛軍已經發起攻城之戰。

    雖然隻是一場試探之戰，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一場試探之戰隨時都有可能成為一場大戰。

    高升冷冷的望著阿二率領著身後的兩千大軍衝來，右手不由自主的舉了起來：“弓箭手拋射準備！”

    隨著高升話語的落下，城樓之上的弓箭手全都彎弓搭箭，以四十五度的角度對著天空。

    望著城外的山越叛軍距離城池越來越近，高升的眼睛眯了起來，心中略微顯得有些忐忑。

    在山越叛軍進入弓箭手射程範圍內的時候，高升猛然的揮下了自己的手，大喝一聲：“放箭！”

    隨著高升命令的響起，早已等候多時的弓箭手立刻便是放開了手中緊握著的弓弦，將箭矢拋射了出去。

    一時之間，數百支的箭矢便是遍布了整個天空。

    由於是拋射的原因，在重力的作用之下，所以箭矢的威力也比平常所射出的箭矢要大的多。

    隨著箭矢的落下，山越叛軍很快便是大片的倒下。

    衝在最為前頭的阿二不斷用刀劈砍著射來的箭矢，拚命的向著海昌城逼近：“給我衝過去！”

    雖然高升指揮著弓箭手不斷的對著衝擊而來的山越叛軍射出箭矢，但畢竟在人數上比山越叛軍要少的多，雖然山越叛軍被射死不少，但還有將近一千五百人活著。

    很快，山越叛軍便是衝到了海昌城下，架起了雲梯。

    高升見到這一幕，眉頭微皺，立刻便是對著城樓之上的守衛下令道：“弓箭手上前，對著城樓之下的敵軍射箭，長槍手準備對付衝上來的敵軍，其餘人準備擂木滾石，給我砸！”

    隨著高升話語的落下，城樓之上的守衛很快便是行動了起來，不少人的手中拿著長長的木叉，對著架起的雲梯推了過去。

    弓箭手直接跑到城樓的邊上，對著城樓之下不斷向著雲梯之上攀爬的山越叛軍射出了箭矢。

    擂木滾石的出現也是不斷砸落著雲梯之上的山越叛軍。

    阿二看到這一幕，連忙下令用弓箭反擊。

    一時之間，雙方各有傷亡，但不管怎麽看，都是山越一方損失較大。

    不過攻城之戰嘛，原本就是守城的占據著優勢，攻城一方想要攻下城池，往往都要付出五倍至六倍的傷亡才有可能。

    阿二望著自己率領的兩千人遲遲不能登上城樓，心裏不由焦急了起來。

    而在城樓之上的高手在瞥見阿二的身影之時，立刻便是伸出了右手，從一旁接過弓箭，對著阿二的身影彎弓搭箭。

    他知道，隻要射死這個身影，那麽在沒有了指揮的情況之下，這些叛軍很快便會退去。

    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隨後便是放開了弓弦。

    就在阿二指揮著山越叛軍不斷衝擊城牆的時候，箭矢快速的射向了阿二。

    由於心中的焦急，阿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箭矢的襲來，當察覺到破空之聲的時候，已是來不及了。

    箭矢狠狠的刺中了阿二的心髒，望著胸前的箭矢，阿二滿臉的不可置信。

    “噗通”一聲，阿二的身影便是從馬背之上跌落在了地上。

    遠處潘臨望著這一幕，眉頭不由緊皺：“真是廢物！今天先讓他們回來吧！”

    隨後便是不再關注，下令眾人鳴金收兵，安營紮寨。

    ……

    這樣的戰鬥一連持續了數日，就在海昌城即將被攻破的時候，早已聽聞消息的蔣欽、陸三水以及祝家大郎率領著陸家家族的護衛趕了過來，直接穿透了原本在後方防守的吳才大軍，徑直加入了戰場。

    這使得潘臨攻破城池的打算再一次破滅了！

    隨著蔣欽大軍的加入，形勢很快便是發生了變化，潘臨心中知曉，想在今日攻下城池已是不可能的了。

    無奈之下，隻能是選擇退兵。

    蔣欽等人在擊退山越叛軍之後便是回到了城內麵見了陸遜，陸遜在得知蔣欽等人帶來將近兩千的援軍，心裏對於守住這座城池更有信心了。

    然而守久必失，陸遜心知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

    在與眾人商議了一番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準備在今夜三更時分，準備夜襲山越叛軍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