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現場對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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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壽宮。

    佟佳氏見衛氏叫了真,事關皇嗣,不得馬虎,隻得回去坐下,理理這筆官司。

    山茶將香袋呈給貴妃娘娘。

    琳琅道“這是珍貴人送給奴婢的香袋,就掛在奴婢的帳內,夜夜聞著入睡,哪知裏麵摻了麝香。”

    佟佳氏吩咐道“叫劉院使來驗驗吧”,跟著道“可有證據證明東西是珍貴人送的?”

    榛兒和安嬪鬆了口氣。

    看來貴妃也是聰明人,不想輕易得罪人,凡事得靠證據說話。

    劉院使來驗看,裏麵果然含有麝香。

    “沒有證據,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放進去妄圖陷害我。”榛兒道。

    衛氏不屈不撓,道“還有一事。”

    她挑眉看向安嬪,道“不知道榛兒妹妹承寵,靠的說是資貌,還是別的什麽呢?”

    安嬪驚諤,莫非她真的知道什麽?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皇上的香爐被人動過手腳。”衛琳琅忽然揚高了調子,道“這樣的事,總能查得出來。”

    此話一出,安嬪後背發涼,額頭冒汗,卻還是強作鎮靜,道“胡說八道,這與本宮有什麽關係!”

    佟佳氏凝眉。

    “看來,得去查查皇上的香爐了。”她說著,旋即派人去了乾清宮,起身準備回宮,臨走吩咐道“待查清楚再說吧。”

    衛氏哪裏還敢呆在永壽宮,隨著佟佳氏出了宮門,往長春宮去。

    “娘娘!”回了永壽宮,榛兒慌張的道“現下如何是好!香爐裏還有殘留的藥粉,一定會查出來的!”

    “你先不要自亂陣腳!”安嬪癱坐榻上,喃喃的道“你給本宮記住,不管她們問什麽說什麽,咬死不鬆口,更不準扯上本宮!”

    榛兒攪著帕子,喏喏應著,心裏七上八下。

    這時,李綬匆匆進來,道“娘娘,不好了!”

    “什麽事快說!”蕙嬪急急地道。

    “老爺他”

    “老爺怎麽了!”蕙嬪起身道。

    “老爺他被彈劾侵貪糧餉,如今已然下獄了!”李綬道。

    蕙嬪軟癱癱的坐回去,喃喃的道“不可能,前些日皇上和太皇太後才讚父親堪當重用!”

    “可知誰寫的彈劾折子?”安嬪問道。

    “回娘娘,額羅裏,這個額羅裏是李光地的門下,而李光地正是明珠的黨臣。”李綬道。

    “納蘭明珠糾結黨臣誣陷父親!”安嬪氣鬱交加,狠狠的道。再難沉住氣,往永和宮衝去。

    她風風火火闖進了正殿,

    蕙嬪著一身藏藍地繡折枝玉蘭便袍,未施粉黛,素麵朝天,正悠閑的執筆作畫。

    雖與以往形象大為不同,但難以掩飾她盛氣淩人的氣場。

    “安嬪娘娘協理六宮繁忙,怎麽還有功夫來本宮這裏?”蕙嬪說著,冷冷看向安嬪。

    “都是你我的事,何必牽連家人?你堂叔公彈劾我父親,無恥!”她怒斥道。

    “哼。”蕙嬪輕蔑的笑道“娘娘還活在雲端上呢,自古以來前朝後殿不分家,相互牽扯,相互承托,不是你想不想。”跟著低頭繼續畫她的錦鯉戲蓮圖。

    “你做的不光彩,定會遭報應!”安嬪道。

    蕙嬪停了停手中的筆,道“光彩?你倒說說,你幹的事,哪件是光彩的?”撇嘴笑笑,道“你今日這般氣急敗壞的來找我,就早該想到,本宮不會認輸,也早該想到你父親會有這天,早知如今,當初何必非要迎難而上呢?”

    “算你狠,走著瞧!”安嬪甩袖出了永和宮。

    蕙嬪搖搖頭,顧自畫畫。

    長春宮。

    景瑜問琳琅,道“怎麽樣?”

    衛氏沉默片刻,道“還好。”

    景瑜道“沒事就好,暫且在我這裏住幾天吧。”

    衛氏感激的道“若沒有姐姐,恐怕不知該怎麽做。”

    景瑜道“你我自小相識,相互幫襯是應該的。”

    衛氏笑笑,道“都聽姐姐的。”

    景瑜本想細問,琳琅卻開始現出神情疲倦之態,道“今日累了,先去睡了。”

    “去吧。”景瑜吩咐鈴蘭道“帶貴人去吧。”

    “是。”鈴蘭應著,引路去了東側間。

    這日晌午,進寶來道“小主,如您所料,皇上的香爐有問題!”

    “紙裏包不住火的。”景瑜道“就算我沒懷疑,貴妃也已經在查,咱們不必多事了。”

    果然,還沒到次日,乾清宮傳出所有香爐清理一遍,侍衛宮俾一一清查,供應商清查一遍,連同內務府都做了清繳,雖然並未對外宣告原因,但動作很大,

    這日晚醒,翊坤宮開始了二度申案。

    蕙嬪聲淚俱下,哭訴著“春曉與永壽宮養狗太監並不認識,怎麽會與他串通?春曉為了保護本宮,冤枉而死,太假被滅口,定是作俑之人想掩飾什麽!”

    一眾宮女太監作證,從未見過春曉與永壽宮太監相識。

    慧嬪找來太監的家人,作證指向安嬪曾經逼迫他辦事。

    景瑜目瞪口呆,板上釘釘的罪行,竟然也能翻供!?

    想查清她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隻要從太監的家人入手便可以。

    因為不論蕙嬪還是春曉都與那太監不熟,既然作梗,能控製太監豁出命去為她們辦事,必是拿了什麽要挾太監,最有可能的便是利用家人。

    但誰也不可能在這時多言,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樹敵。

    安嬪哽咽無言,那鬢側的青筋已經爆出。

    “蕙嬪你撒謊,你會遭報應的!”她罵道。

    “放肆!”佟佳氏道“出言不遜,毫無體統!”

    安嬪盡量克製著暴跳的情緒,鼓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的瞪著蕙嬪。

    佟佳氏道“你也莫怪別人講實話。”

    “實話!?”安嬪無語問蒼天,喊道“從頭到尾都是她在陷害本宮!”

    “安嬪你清醒一點!”佟佳氏道“現在皇上的人都已經查出,命人換香的人是你!”

    安嬪瞪大眼睛,渾身癱軟。

    佟佳氏道“還在珍貴人的袖子裏藏了更多劑量,隨時迷惑皇上,這樣的事都幹得出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毒害衛貴人腹中胎兒的香袋。”她道“也是你命珍貴人去掛上的吧。”

    安嬪恍然,望向跪在身邊的榛兒。

    榛兒向後退著,倉皇失措的道“娘娘!不是奴婢想出賣您,是您做的太錯了!奴婢也是受您指使,迫不得已的!求娘娘擾了奴婢吧!”

    安嬪時而搖頭時而點頭,語無倫次的道“好,好,你們一個個矛頭全都指向本宮,牆倒眾人推!”

    氣氛沉悶半晌,安嬪接著道“貴妃啊貴妃,你也是這樣的人。見人行事,順勢而為!看本宮處於弱勢,偏向蕙嬪!”

    佟佳氏皺眉,道“安嬪已經神誌不清了,既然她已經承認,就暫時關押宗人府,至於怎麽處理,待本宮稟明了皇上、太後之後再做定奪吧。”

    今日結果是榛兒被打入冷宮,安嬪被圈禁宗人府。

    景瑜已經目瞪口呆,回去星輝閣後即問衛琳琅,道“今日怎麽回事?不是說自保?怎麽掀出這麽多事,直把安嬪往絕路上逼?”

    衛氏道“姐姐也看見了,蕙嬪娘娘在,事情已經不是我所能控製了。”

    “琳琅,你在騙姐姐?”景瑜道“有人見你去過永壽宮。”

    衛琳琅眼角抽動,露出一絲意外之色。隨即正色道“我騙你,你又何嚐信我?”衛氏道“你找人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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