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知道沈澄說話不方便，也聽明白了沈澄話中隱含的意思，繼續道：“你不心狠手辣，韓琛隻會一次次耍你。”

    沈澄道：“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替你辦了。”

    “不過你也不能真的把那個古惑仔怎麽樣，”電話那頭繼續道，“因為他很有可能是警察。”

    沈澄表情有瞬間凝固，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他現在心裏有種日購的想法，港島真亂！

    “怎麽做，你看著辦，我相信內地同事的水平，這是我號碼，以後常聯係。”

    電話那頭說完最後一句，直接掛了電話。

    沈澄默默把電話裝進兜裏，沉默了片刻，突然轉身一指陳永仁，對韓琛道：“這個人的命，我要了！我要帶他走，慢慢收拾他！韓大哥，你有意見嗎？”

    韓琛笑眯眯盯著沈澄：“我說過了，隨你便咯！”

    “琛哥！”傻強不可置信地大叫，“我就這麽一個小弟啊！”

    韓琛恍若未聞。

    轟隆！

    突然，陳永仁一把掀翻桌子，趁亂向外跑去。

    砰！

    不等所有人有所動作，突然槍響了。

    這一聲突兀的槍響，使得剛跑到空地上的陳永仁頓時身子一滯，而與此同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呆在原地。

    開槍的自然是沈澄。

    這一槍是他對天開的。

    但下一刻，他便把槍口對準陳永仁，很隨意地扣動了扳機。

    砰！

    陳永仁痛苦慘叫一聲，抱著手臂單膝跪倒在地。

    “特麽的，打偏了！”沈澄神經質哈哈笑了起來，“老不用這玩意兒，手都有點生了。”

    他擺擺手：“沈亮，把他先帶下去，回頭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剛好用他練練靶！”

    “阿仁！”傻強憤怒大吼，就要衝過去，卻被沈亮一腳踹翻在地。

    幾個沈澄小弟走過去，壓著受傷的陳永仁向外走去。

    沈澄收起槍，笑著對韓琛道：“談生意吧？”

    韓琛笑眯眯道：“你的軍火生意做得挺大的，要是能讓我插一手，我覺得今天流的血，就沒白流。”

    沈澄笑著拍拍韓琛的後背，摟著他的肩向外走去。

    酒吧裏最後隻剩下一個傻強，頹然坐在地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直到半個小時後韓琛帶人回來，傻強還坐在地上。

    韓琛看著傻強，有些沉默。

    他讓人收拾滿地狼藉，叫傻強坐在吧台邊上，給他倒了杯酒。

    “怎麽？不滿意我？”韓琛抿了一口酒，問道。

    傻強滿腹怨氣都寫在臉上，梗著脖子道：“我哪兒敢？我隻是擔心，琛哥你哪天把我的命也交出去！”

    韓琛微微一笑，要是換個人跟他這麽說話，他一定把這人扔到海裏喂魚了。

    可說這話的是傻強，傻強是傻的嘛。

    “你有沒有遇到過一種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你好，更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殺你……”韓琛目光幽深，轉頭看向傻強，“我就遇到過。”

    傻強聽不懂，也聽不進去，隻是端起桌上酒，一揚而盡。

    韓琛拍拍他的肩膀：“我會把阿仁要回來的，自家兄弟，我不會讓他死得一文不值。”

    傻強一愣，頓時大喜：“琛哥你說真的？”

    韓琛哈哈大笑，轉身離去。

    另一邊，何邪很快就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來自韓琛，一個來自沈澄。

    韓琛又是來找何邪辦事的，他想要何邪從沈澄手中救下陳永仁。

    韓琛這個人太複雜了，沒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什麽，前一刻，他要陳永仁去死，隻是為了印證沈澄的身份；但下一刻，他就又後悔了，覺得不該白白丟了這麽一個好用的小弟。

    可偏偏，他依然不那麽放心沈澄，也不放心陳永仁。

    他還是拜托何邪盡快查清沈澄的身份。

    何邪也挺意外這一點，不過韓琛給他打這個電話，倒是正合他心意，即使韓琛不給他打，他也要打給韓琛。

    “沈澄這個人背景很深，”何邪在電話裏對韓琛說，“根據我現有的資料，我很懷疑這個人是內地最大的黑澀會組織頭目，琛哥，這個人我要了，抓了他，我會立大功。”

    電話那頭的韓琛放心不少，卻道：“你抓他，那我的生意怎麽辦？我能不能去內地發財，就全靠他了。”

    “給你半年時間夠不夠？”何邪笑道，“我調查取證，最少要半年時間，以琛哥的能力，在這段時間通過他在內地站穩腳跟，並不是一件難事。”

    韓琛哈哈大笑，何邪照例皺眉拿遠電話。

    “你這麽看好我？”韓琛大笑道。

    “你這麽帥，我對你有信心。”何邪嘴角勾起。

    他給韓琛吃下一顆定心丸，又設了半年這個期限，想必會讓韓琛在一定程度上放鬆警惕，更加重視和沈澄的合作。

    這樣一來，劇情從這一刻起，已經走上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沈澄的電話，是在何邪驅車回家的路上才打來。

    像是為了扳回一局，沈澄一接通電話就隻說了一句：“從前麵大橋下來，我在橋下等你。”

    何邪從後視鏡往後看了眼，就見身後不遠一輛黑色商務示威般打了兩下遠光燈。然後這輛黑色商務猛地一聲咆哮超車，走在前麵，在前麵路口拐下了立交橋。

    何邪笑了笑，緊隨其後。

    橋下是一片荒灘，橋洞底下有一排簡易的房子，原本是留給建築工人住的，如今卻荒廢了。

    沈澄就站在一根柱子旁邊，眺望著遠方點點燈火。

    沈亮從黑色商務車裏下來，對何邪挑釁一笑，顯然他還為第一次見麵何邪說的那句話耿耿於懷。

    這人心眼真小。

    何邪走上前，和沈澄並肩。

    “多麽繁華的城市！”沈澄感慨，“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繁華之下，還有這麽破舊肮髒的地方？”

    何邪道：“太陽照射的地方必然會有陰影，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讓這陰影不要擴散。”

    沈澄回過頭來，笑道：“你讓我對港島的同事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何邪道。

    沈澄道：“多謝你今天的提醒，對我很有幫助。”

    “份內之事，不足掛齒。”何邪輕輕搖頭。

    “那個古惑仔真是警察？”沈澄問。

    “我還不確定，”何邪笑道，“所以我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