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塵世之水，都可以說是水神，水神雖是神明，卻不會對你造成威脅，因為你不能用生靈之欲念評斷神之一心，神的存在，受規則限製，卻更像融入了規則，神之念想，非人亦或生靈之心可以評定。”

    “還有塵世之火，便是火神，小子，你要知道，你的存在，就已經威脅了規則，即威脅了一大界，這所謂一大界說的是這個世界，你肌膚可觸之物，目光所見之物，所嗅之物亦或你所想之物，超脫五塵外，顛簸心向處，就是一大界。而你存在的本身，不，應該說是下一世的你，便是一大界，主神離界，神界早已動蕩不安，又聽聞宇文子秋證道一事，這神界便變得混亂，眾神本無心與你為敵，隻是，他們都生怕自身之道受到否定，要知道主神在位時眾道雖有矛盾爭執，卻也總歸於平等，不至於被否定，小子，你明白麽？這一切，皆因你而起啊！”

    白麵老頭敲了敲煙杆，道。

    “我不明白，晚輩不過芸芸眾生一員罷了，前輩給我戴了這麽高的帽子，晚輩真心受不起，再爾，我又能作何改變？無用之語。”

    淵兒含笑搖了搖頭。

    白麵老頭暫時也不說話，隻是瞄著淵兒，吧嗒吧嗒吸了口煙，長歎一聲氣，目光最後瞄向別處，道：

    “不得不說，你這小子，對這個世界真是一個禍害，稍微個不注意，便輪回了八十載，給上界增添的麻煩可真不少。”

    “前輩不辭辛苦設了這麽一局，就是要跟晚輩說這個？”

    “當然不是。”

    “那前輩是想做什麽？”

    淵兒剛問完一句，白麵老頭座下的靈獸卻也幫著淵兒說話了：

    “有什麽話你就快說吧！不知道他急著回去救人麽？”

    白麵老頭嘟著嘴，端正坐起，看著淵兒，道：

    “小子，你不是不知道作何改變麽？我可以教你，我能讓這一切都結束，更有辦法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凡人，你願不願意？”

    “就憑你？”

    淵兒說話時帶上濃重的懷疑。

    “沒錯，就憑小老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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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麵老頭用煙杆捶了捶胸口，自信道。

    “.......，什麽辦法。”

    淵兒抿了抿嘴，倒是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由我殺了你...”

    嗡~！

    白麵老頭話音剛落地，鋒利的劍刃已經夾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白麵老頭兩指捏著淵兒的劍麵將劍鋒撇了開，認真道：

    “小子，老頭我不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如今你已成為了諸多真神針對的對象，他們都想用你的魂魄證道，一旦讓他們其中任何一人得手，那這大千塵世便會大亂，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殺了你，然後讓我封住你的魂魄，待主神歸來，我再讓主神抹除你的道義，重塑你的肉身，那再無神打擾你，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就因為你，老頭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睡過好覺，不論是上界亦或下界，沒一個地方可以睡得安心，你怎麽也得體諒體諒前輩不是。”

    他座下靈獸也是補了句：

    “這家夥就是為了這事讓你過來的，他修的是睡道，本想修成真神，但因為這幾百萬年來天地規則不安定，所以他根本無法靜心悟道，睡不下去，自然也悟不成道了。”

    “......”

    淵兒皺眉沉思...

    “別聽他的，小子，我告訴你吧！沒用的，已經晚了，逃避是沒用的，你現在，好好活下來就夠了。”

    弱的身影就幻於淵兒身旁，直接打消了白麵老頭的念頭。

    “你為什麽...要問我，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經受傷，為何要屢屢好言相勸，如此耐心與我在此談笑風生？”

    淵兒並沒有看向弱，隻是眯眼道。

    “這...”

    白麵老頭不說話了，看他的模樣，倒也有些為難。

    “嗯？”

    淵兒隻是示意性地輕嗯了聲，一字落下便給白麵老頭造成了無形的壓迫力。

    “這、這...”

    “我來幫他說吧！”

    見座上之人支支吾吾的，那靈獸都看不過去了，道：

    “其實這家夥暈血，不過他隻暈別人的血，剛才他不是說用殺了你的方法救你麽，其實他的意思是讓我動手，不過我雖是神獸{這裏指‘虛神獸’，一類極其接近神獸的靈獸}，對於打鬥一事不擅長，也就是說我根本打不過你，如果你不主動的話那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擒住你，所以隻能用這樣和善的方式解決問題了。”

    那靈獸一語既出，淵兒旁邊的弱卻是不禁噗嗤笑出聲：

    “真神不會打鬥倒是常見，半神不會打架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輪回這麽多年了，沒想到‘半神榜’的榜尾已經換人了，哈哈，真是有趣。”

    “你是什麽人！？”

    白麵老頭癟著嘴，一臉不滿地瞪了弱一眼。

    “你不用知道，我就跟你明說吧！想殺他亦或想幫他，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你所謂的幫僅僅隻是幫了你自己罷了，你隻會害了他，明白麽？”

    笑完了，弱頗為認真道。

    “多謝前輩的好意了，隻是，晚輩確實不能答應此事。”

    嗡的收回長劍，淵兒終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小子，你難道就不想...”

    淵兒打斷了他，道：

    “也許...前輩你真的不會懂的，我非得道之人，仍有凡念在身，怎能答應前輩的要求呢？”

    “那種東西要之作甚？佞是擾亂心神之物。”

    白麵老頭不滿地念了句，因為淵兒的回答心也有些亂了，抓著煙杆就重重靈獸身上敲了敲，煙杆敲在獸身肌膚上，竟響起了噹噹金屬聲，隱約間還看到兩者擦出了黑色的火花。

    座下靈獸卻也不介意，隻是淡淡道：

    “既然他不答應，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神界要經曆一場風雨已是在所難免，憑我們的力量無法幹涉？要不，我們還是去修仙界歇養吧？”

    “修仙界？去修仙界作甚？青皮，難道你忘了那頭趾高氣揚的羊了麽？你還沒被看輕夠麽？那種態度，哪怕我在這兒累死，也絕對不想再遇到他們。”

    白麵老頭不滿道。

    “我倒是無所謂，有地方歇息就行，那兒還挺好的。”

    座下靈獸打了個哈欠，一臉睡意，始終保持著一副表情。

    “我是真拉不下這張臉，反正我是不去！”

    白麵老頭深深吸了口煙，堅定道。

    “隻要這人類還在仙界，那我們受到的影響，幹脆，要想睡得好些，你就讓他離去修仙界吧！這樣或許我們會舒服點。”

    座下靈獸給了這麽個建議。

    “咦！？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青皮你可真是太聰明了！！”

    白麵老頭麵部一喜，抓起煙杆就在座下靈獸的腦袋上敲了兩下，緊接而直接扭頭看向了淵兒，道：

    “小子，聽到我們說的話沒有，你還是下修仙界去吧！這樣我們都會好過些，前輩我可以送你下去。”

    “.....，為什麽我一定要去修仙界？在這兒，總是身處於危險之境，去哪兒都已沒有區別......自辟空間與外界空間時間流速有可能不一致，為了避免我師傅發生意外，如果前輩沒有其餘要事，那晚輩就先回去了。”

    淵兒無奈地轉過身，一邊說著，一邊往回去的路踏去。

    “在我的空間你進來了又怎能走出去？小子，回來回來，我跟你商量件事。”

    白麵老頭皺著眉朝淵兒招了招手，淵兒隻感覺天地一晃，走著走著竟再次走到了白麵老頭的麵前。

    “小子，我跟你商量件事。”

    白麵老頭又跟淵兒這麽說了句，手一伸便將淵兒拉到了淵兒的身前，商量道：

    “小子，我有辦法帶你去修仙界，等你把你師傅救活了，一切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帶你下界如何？”

    “前輩，你...”

    “別跟我說有的沒的，你在這兒，對誰都沒有好處，就算你想禍害人，你也絕對不能隻落在一處啊，你最好禍害完了仙界等風波在修仙界繼續禍害，等風波平靜後再回來，輪流著禍害也好啊！”

    弱就站在旁邊，雙手交叉於胸前，一臉有趣地看著兩人。

    “......，等我哪天想好了再說吧！”

    有些拗不過這家夥，隻想趕快脫身的淵兒隨意應了句，坤神仙域就有可以下界的傳送陣，真要下界，倒也輪不著這前輩帶。

    “好！一言為定，小子，你下界越早越好，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帶你下界了，前輩我也要受到牽連，憑我的實力，可經不起神界之人折騰，你可別讓我太為難。”

    淵兒隻是應付性地輕恩一聲。

    “好，這座仙域這座山，小子，前輩我等你回來！”

    白麵老頭嗬嗬一笑，按掌向前一推，一道淡藍色的漣漪自空間慢慢展開，眼前的景物，一下就變得夢幻模糊起來，白麵前輩和那頭漆黑無比的靈獸，也在扭曲地空間中慢慢消失，等波紋淡去，淵兒徹底反應過來時，淵兒已發覺自己已與弱站在正岩山外。

    “其實，他說的事情，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下界，不無道理，呆在這兒，對你來說其實很危險。”

    弱淡然道。

    “現在，我隻想救活師傅，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談，回來吧！”

    淵兒目光盯著前方，堅定道。

    “......”

    弱隻是安靜地站著，一臉神秘地盯著淵兒的側臉。

    “怎麽了？”

    淵兒撇頭，皺眉道。

    弱眨了眨眼，含笑道：

    “不一樣了，當年的少年也已經長成現今大能了，歲月，可真是無奈嗬。”

    “回來吧！”

    淵兒並不想回答，隻是輕說了聲。

    “小子，不要懷疑你的自身，宇文子秋是你，但你不是宇文子秋，你要走的路，可要比你所想的還要長多了，嗬嗬。”

    弱輕笑了聲，身體已化為黑線融入了淵兒的身體。

    “我也願意相信，我是對的。”

    淵兒微微握拳，弱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不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