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低頭一看，頂在自己下巴處的是一個亮閃閃的大光頭。

    正是被顏柏民拖到第十小隊的毛鏗！

    為何他的眼中飽含淚水？

    是在那堪稱新人地獄的第十小隊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嗎？

    這一切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且聽毛鏗同誌娓娓道來。

    “宋舟啊”

    毛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抹在宋舟的衣服上，紅著眼哭訴，“宋隊長！求求你們第一小隊收了我吧！”

    “顏柏民真不是人！竟然讓我一個人麵對成長期異靈！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毛鏗還想在宋舟衣服上麵擤鼻子，被宋舟一臉嫌棄地踹開。

    “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宋舟實在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個身心受創的黴神。

    “屁！要不是我跑得快，我早就沒命了！”毛鏗唧唧歪歪地道，言行上極盡所能地訴說顏柏民的可怕。

    忽然，宋舟指了指毛鏗身後，欲言又止，苗瑤瑤也一副憋笑的模樣。

    毛鏗真的是身體猛的一滯，絕望一點一點地爬上臉頰，這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寒氣，他就算是變成植物人也能感受到。

    顏柏民淡淡地看了眼宋舟，點點頭，喊了句，“宋隊長。”

    接著，他就抓住毛鏗的後衣領，直接將其在地上拖走。

    毛鏗手腳並用地掙紮，嘴裏毫不含糊，氣急敗壞地罵到：“顏柏民，我要發揮我黴神的功力，讓你一輩子都走不出我的恐懼！”

    “哦……”顏柏民不帶情緒地回了一句，“今晚通宵加練。”

    毛鏗瞬間焉了，垂頭喪氣顯然失去了生的希望，像個任人玩弄的狗子。

    宋舟和苗瑤瑤無奈地對視一眼，有點慶幸自己沒有到顏柏民手下。

    第一小隊的休息室內，坐滿了隊裏的核心成員。

    “你們倆來的正好，”林季霜翻出一張名單，在上麵圈出幾個名字。

    “我們幾個商量了下交流會的五名成員，初步選了幾個。”唐副隊淡淡道。

    林季霜認真地看著宋舟，帶著歉意地道：“抱歉，宋舟，這次我們都不希望你去冒險，因為交流會可不是兒戲打鬧，雖然是官方舉辦，可每次還是會出現傷亡，畢竟誰也不能預料未來會發生什麽。”

    “你對於我們很寶貴，雖說寶劍鋒從磨礪來，但你才十八歲，可以等下一次，甚至是下下次！”

    林季霜說完，然後喝了一大口涼白開。

    宋舟摸著後腦勺，指尖在發絲間摩擦，有點無奈地說：“隊長，你說的我懂，也知道是為了我好。”

    “可是，你說晚了一步……”

    唐副隊不解，問道：“晚了一步，什麽意思？”

    林季霜隱約猜到了，捂住臉不想說話。

    “我已經答應王所長了。”宋舟攤攤手，表示我一個小卒子，壓根沒有選擇。

    林季霜：“……”

    唐副隊：“……”

    “其實，我也有點想參加，多出去見見世麵總是好的不是嗎？”宋舟勉強地笑了笑，“唐副隊不是說我實力能進戰備組前十嘛！”

    忽然想到什麽，宋舟又問：“以前的交流會，咱們收容所排第幾啊？”

    “第二。”苗瑤瑤回答。

    “應該是萬年老二才對……”唐副隊也捂住了臉。

    “萬年老二？那是誰一直壓我們頭上的？”宋舟看了看他們，這裏的大多數都參加過收容所交流會，不過他們的眼神中都閃過一絲無可奈何。

    “帝都的第一收容所。”還是苗瑤瑤在回答。

    “何涵冬去的那？”宋舟接著道，“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遇見何涵冬？”

    “可能吧？”苗瑤瑤也不確定。

    “啪”唐副隊突然一拍桌子，臉上滿是亢奮，“萬一宋舟參賽，帶領第九收容所壓過第一收容所呢！要真的成功了，咱們第一小隊可就名揚華炎了！”

    還別說，這番話聽起來確實有點讓人激動，一開始持反對意見的老人們也都紛紛動搖。

    林季霜站起身，長發瀑布般落下，“其實我們在這吵翻天都沒用，王所長都決定了的事……來重新定下名單。”

    宋舟和苗瑤瑤也加入了商討，一直到半夜才大概有了結果。

    五個參賽隊員有宋舟、苗瑤瑤、王大雷三名新人和另外兩名剛剛二十五歲的老成員。

    有宋舟在，林季霜倒是挺放心苗瑤瑤這朵小白花去曆練曆練，至於王大雷是宋舟主動要求加進來的，雖說有時候不是很在線，但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

    敢於冒著危險挺身而出，就這一點宋舟就放心把後背交給他。

    忙完後，宋舟回到樓上，倒頭就睡。

    累啊，與暗靈、鶴山烽的戰鬥實際上消耗了他九成體力，回到收容所後他就是一直強撐著。

    ……

    翌日。

    空氣清爽的早晨，街上行人匆匆，手中大都拿著包子或者油條豆漿。

    苗瑤瑤也不例外，她看著手中的大包子，小嘴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低落。

    “他們店鋪上明明寫的是牛肉灌湯包，可每次買都沒有湯！”

    包子鋪是收容所樓下的，對於苗瑤瑤這個足不出戶的宅女，能在樓下買早餐已經算是難得。

    “掛羊頭賣狗肉罷了，以後我帶你去吃真正的灌湯包。”宋舟想起自己好像也就小時候吃過一次牛肉灌湯包，不過那家店沒有開多久就倒閉了。

    兩人身著便裝，不過外骨骼裝甲還是穿在身上的，外麵套了件薄外套簡單遮擋下主體，所幸初秋時節，暑氣消的差不多，並不熱。

    “日常巡邏，真的隻是巡邏嗎？”宋舟本來還想再去接點任務，可在林季霜的嚴令禁止下，他隻好萬分不情願地搞搞日常。

    說是好好休養生息，以備兩周後的收容所交流會。

    暗靈的任務，三個人分別拿到了十萬的額外獎金，普通的一星任務當然沒有這麽高的獎勵，可帶回的兩枚蛋，價值遠大於金錢！

    錢這個東西，宋舟有了兩百萬，並不是很在乎，當然這裏的不在乎指的是幾百幾千，可要是金額上萬，他這個拮據日子過慣了的小本市民才不會拒絕！

    兩個人不知不覺間就轉悠到昨天回來時的大橋上，清晨的淡黃陽光撒在薄霧上，朦朧詩意，江麵緩緩流動，看似無波無浪。

    可誰又知道下麵是怎樣一番風光，暗潮洶湧也未必。

    就如同這個世界，普通人會想到異靈的存在嗎？會知道有一群人為了無數城市中的億萬生靈而獻出生命嗎？

    宋舟想讓他們銘記這些名字，可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異靈的秘密無法再瞞下去，而是公之於眾，那一定會是人間煉獄般的景象。

    “喂！你看！”苗瑤瑤的聲音喚醒宋舟的深思。

    宋舟順著看了過去，天空中有一條噴氣式飛機留下的白色痕跡，橫貫天地。

    “就像是我們一大群人開啟外骨骼噴射一樣……”苗瑤瑤眼中迷離地說道。

    “是啊，有點……嗯？那是什麽？”宋舟眯著眼看向不遠處一棟高樓天台上。

    一團淡藍色的光暈凝聚在那裏！

    將外骨骼上的攝像頭聚焦後，果不其然響起了官方化的提示音。

    “序列2444，殉風妖……”

    宋舟：“……”我靠，我什麽時候這麽歐了？外出巡邏一下都能遇見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