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教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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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淼早上打開手機,昨天發的那幾張照片引發了很多人的圍觀評論,甚至全國動物保護協會的官方賬號也在下麵留言呼籲,要保護動物,文明逛動物園。大家紛紛指責熊孩子的惡劣行為,還有人說應該把熊孩子也關進籠子裏去,體驗一下被人用石頭砸的感覺。
截至目前為止,她運營的賬號是幾個人裏麵粉絲量,以及活躍度最高的。此外,王以玫也憑借她的一波自拍照,直播,吸引了一批宅男粉絲,距離最後決定誰能進入dt,也隻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想起今天還有一堂許教授的公共課,陳淼很快從床上爬起來。她準備今天在課堂上搜索一下大家的藍牙鏈接,雖然對方不一定會打開藍牙。
她在腦海中仔細過濾了一遍班上的同學,23個男生,5個女生,那些男生的麵孔就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的偵察係統中放了一遍,實在找不到可懷疑的對象。
不過也許變態就是藏在身邊的普通人吧,他們不會長著三隻眼睛四條腿,他們也會點頭微笑說你好,隻是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他們才會露出不為人知的麵孔。
課堂上,陳淼惴惴不安地打開手機藍牙配對,出現一長條的賬號列表,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才知道班上這些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理工直男們,私下取的名字這麽風騷妖嬈。
【俠盜裸奔漢想要和你配對】。
手機提醒道。
滾。陳淼點了【拒絕】。
還有【發現我的是豬】、【女施主請留步】、【需要按摩嗎】、【美女視頻連接中】……
可就是沒有【一隻老母豬】。
她有些沮喪,看來他不在這裏,或者沒有開藍牙。
許教授正在講評剛剛結束的考試情況,最高分多少,最低分多少,平均分多少。當然大家不用想中學時那樣提心吊膽,教授絕不會點出那個最低分者的名字。
“第四題……”
底下同學發出一陣哀歎聲,那是考倒了一片的題目。考完後,陳淼也和幾個同學交流過,對答案沒有十足的把握。
許教授一本正經地說,“這道題全班隻有一個人做對了。”
那會是我嗎?陳淼屏息凝神,聽著。
許教授指著自己的鼻頭說道“這個人就是我啦。”
底下“嘩地笑開了,陳淼也自我解嘲地笑笑。
下課前,教授又布置了作業,第六章兩題,第七章一題,第八章……說到後來,他自己也忘了布置了幾題,反問學生“一共幾題?”
學生以抗議的語氣回答“許多題!”
教授笑笑“你們不會數數嗎?什麽叫許多題,你們不用嚇唬我,我知道就七題,這是期末的重點,作為日常成績計入期末考試,下星期交。”
底下又是哀聲一片。
臨走出教室時,教授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叫住陳淼,“待會來我辦公室一趟,把小組的學年論文交給我。”
陳淼被保研後,原本不是跟的許教授,直到前兩周被莫名叫上台去做那個實驗後,她就被許教授點名要走了。許教授是s大生科院的副院長,本市高校“千人計劃”的特聘教授,每年想做他的研究生,博士生的人擠破了頭。大家都說陳淼走了狗屎運,今年就隻招了她一個研究生。陳淼也是一臉懵逼。
許教授的辦公室是單獨的,陳淼敲門,聽到許教授那聲有點懶洋洋的“進來”就推門進去了。
先入眼的是他那雙蹺在茶幾上的腳。
教授喜歡靠在黑色沙發上,把鞋子脫了,穿著白色襪子的腳翹到玻璃茶幾上,雖然沒有什麽不好的氣味,但陳淼總覺得整間辦公室好像散發出一種有些奇異的氣息,空調也好像打的太低,讓她的小腿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把東西放在那兒吧,我再給你我信箱的鑰匙,放假前你過來我信箱取批閱好的附有成績和導師意見的論文。”
“嗯。”陳淼放下論文轉身欲走。
“等一下。”
陳淼轉身問,“老師,還有事情嗎?”
許教授白淨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這是我們這學期最後一次見麵了吧,聊聊天吧。”
“好的,老師。”
陳淼心裏打著鼓,許教授可從來沒有和學生聊天的習慣啊。她沿著沙發坐下,和教授隔了有兩個人的距離。
許教授今年大概四五十來歲,可是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才華橫溢兼風流倜儻。早聽說他對女弟子尤其是美貌的女弟子青眼有加。
可是一直以來,他對陳淼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待遇啊。直到那次叫她上台做實驗……
有五分鍾,他都沒說話,隻是保持著悠然的姿勢,看不見情緒的神情。
“老師……”陳淼有些著急,但又不敢形於色,隻能小心地想提醒他。
“哦,陳淼你是哪一年的?”
“7年。”
“哦,今年21歲了。”
“嗯。”
“花一樣的年紀啊,想當年,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曾是滿懷理想,一心想要為人類事業做貢獻。”
“您現在也還在繼續發光發熱啊。”
許教授笑而不答,繼續說,“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在s大讀書,那時候有一個特別要好的朋友,他非常聰明,也非常勤奮,那時我們同一個宿舍,又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很自然的成為了好朋友,一同吃飯上課,一同做實驗。”
陳淼不知道為什麽,教授開始跟她說起了故事,但又不好打斷他,隻能安靜的聽著。
“一次新生舞會上,我注意到一個彈鋼琴的女生,頭發黑的跟緞子一樣,大眼雪膚,美豔不可方物。我對她一見鍾情,就要那個朋友助我一臂之力。果然,一切發展的極為順利,半年下來,我們雖然不至於談婚論嫁,但也接近海誓山盟。怎料到好事多磨,那個女孩突然對我變了臉色,若即若離,開始躲避著我。”
“咦?”陳淼也不禁被他的故事挑起了興趣,驚訝出聲。
“那時正好放暑假,我祖母去世,家人交我回去一趟。誰想到,這一回去兩個月後,再回來時,發現我那朋友,和我女朋友早已經在一起,還訂了婚。”許教授長長歎了一口氣,有些不堪回首地苦笑“原來在我家中出事的那段時間,因為經常一個人躲在圖書館趕功課備考,女生幾次在宿舍給我朋友留下口訊,要他轉達給我,誰知他不但沒有轉告,竟把那些信件和禮物都毀屍滅跡,讓對方以為我沒有誠意,又傷透了心。於是他便趁虛而入,借安慰之名搶走美人心。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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