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場候機室。

    杜言錫和薛助理正坐在室等待杜言芷——杜言錫的妹妹。

    等待間隙，杜言錫拿出手機，不自覺的打開陳淼的朋友圈。

    最新的動態是和一群小朋友在動物園的合影，照片中的她笑得很燦爛，融入到一群天真無邪的笑臉裏，就像一個大孩子。

    陳淼的笑容簡直有魔力一樣，他不自覺地也跟著嘴角微微上揚。

    薛助理偷偷瞥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這孩子病得不輕啊！

    隨後他就關注回工作上，打開當天的財經日報，頭版赫然是遊通元的照片，專題報道題目是《人獸胚胎實驗，是生物科技的機遇還是災難？》

    杜言錫看的觸目驚心，想到上次遊通元似乎要和自已商議什麽，卻因為牽扯到私人的婚戀問題不歡而散，他果然是在私下進行這種不道德的實驗，如今他敢將結果公布，就說明他有了足夠的信心和底氣，且絕不會遭受到法律的製裁。

    遊通元聲稱，四海旗下的nil實驗室已經製造出了112個同時包含人類和動物基因的雜交胚胎。他表示，這項技術可以用於發展胚胎幹細胞研究，並治愈一係列無藥可救的疾病。比如讓動物能夠長出適配人類的器官，在器官移植當中作為器官供體，解決目前移植器官緊缺的問題。

    但是此項報道立即引發了一些生物倫理學家的擔憂和聲討，他們反對這樣的實驗，認為這在道德和倫理層麵上站不住腳。

    杜言錫一條條的官方評論看下來，卻越來越擔心。

    他知道，這種對外公布的實驗結果通常都是冰山一角，遊通元所做的絕對不止製造出一百多個雜交胚胎而已，說不定已經講這些“胚胎”生下來並養大了！

    想到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後果和影響，他不禁有些擔憂，又有些惋惜。

    因為當初這個項目也是他感興趣並看好的領域，但出於強烈的道德和人倫意識，他還是放棄了。如今看到遊通元取得的成果，不由得讓他有點後悔，反複思考著科學與道德的矛盾關係，有點出神。

    “芷小姐出來了！”薛助理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因為不帶行李，杜言芷永遠是最早出來的，背上背一隻手提包，在那些提著大包小包一臉狼狽的人群裏，永遠是瀟灑清爽的樣子。

    她向杜言錫他們招招手，杜言錫起身走過去，杜言芷立刻撲過來給了哥哥一個大大的香吻。

    杜言錫微微蹙眉，“是跟法國人學的這麽輕浮嗎？”

    杜言芷笑嘻嘻地說，“一年沒見你了，實在沒忍住！”

    杜言錫強裝的嚴肅也被她瞬間擊潰，眼神變得溫柔，他打量著妹妹，穿著隨意的運動裝掩飾不住美好的身段，曬黑了一點，也瘦了一點，從前的嬰兒肥慢慢褪去，更加增添了少女的嬌媚，矜貴活潑，兼而有之。

    言芷和陳淼應該很合得來。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嚇了他一跳。

    什麽時候開始，這個人的名字時時刻刻占據著他的腦海，說不定真是中邪了，他想。

    杜言芷今年21歲，正在法國學時裝設計，但杜言錫知道她也隻是鬧著玩罷了。她做什麽都是三分鍾熱度，隻有在玩這件事情上始終如一。

    在車上，杜言芷一直在興奮地說著巴黎的見聞，“巴黎很美，不過巴黎人就不怎麽樣了。不過你真應該去看看。”

    “我去過很多次了。”杜言錫在手機上通知薛助理馬上發布一個緊急會議通知。

    “我是說帶女朋友去看看。”杜言芷堅持推薦說。

    杜言錫愣了一下，女朋友嗎？

    “不過像你這種萬年單身漢，我想應該是很難了。”杜言芷又深深歎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

    “巴黎適合情侶去嗎？”

    “那當然，巴黎太美了，到處都充滿了戀愛的氣氛，走在大街上，會讓人忍不住想馬上找個戀人，然後站在天台上擁抱他並大聲說我愛你～”杜言芷誇張地手舞足蹈。

    “所以，你在那邊到底談了多少個男朋友？”杜言錫不動聲色地問。

    “呃……果然不能隨便跟單身狗聊起戀愛的話題……”杜言芷吐了吐舌頭，小聲吐槽。

    杜言錫不理她，繼續看手機。沈亦藍突然發給他一個視頻鏈接。

    那是電視台官網和社交平台發布的新節目《動物園奇遇記》的預告片，居然是陳淼在帶著一群小學生逛動物園，邊逛還邊給他們講解自然知識。

    怪不得她的朋友圈曬出了和一群小孩的合照，杜言錫忍不住又低頭溫柔地笑了。

    杜言芷看到她一向如冰山的哥哥臉上突然泛起癡漢笑容，心中大疑，還以為他看的什麽女明星大美女的視頻，湊過去一看，卻是一個青澀的少女帶著一群小孩在看動物。

    哥哥剛剛到底是看到什麽露出那樣的微笑呢？少女？小孩？還是動物？

    她決定繼續看下去。

    在聽到陳淼說的關於動物園不合理性和導致動物非自然行為的時候，杜言錫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他知道這個視頻播出後，立馬會招來一片動物保護協會的人對三沙動物園的抨擊，現在dt是動物園最大的後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很清楚。尤其是他們從事生物科學研究時常會觸及到的動物倫理和人道問題，一直是媒體和相關部門的敏感點，稍不留神的話，又是一大筆公關費。

    “她說的很有道理啊！”杜言芷邊聽邊點頭，“我在學校也選修過動物學教授的課，和她說的有很多類似的地方，國內的動物園真是一言難盡。”

    杜言錫心情很複雜，為什麽陳淼總是可以一邊用自己獨有的特質吸引著他的同時，又給他出了許多棘手的難題？

    “一會兒公司開會再說。”

    他發完信息合上手機，靠著座椅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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