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二房裴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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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雲珩在錢家得事情,早已傳到二房裴氏耳裏。
二日一早,不知哪個多嘴得侍婢,將枝兒帶著錢予琪去濯翠院的事兒稟傳到裴氏那兒。
裴氏一聽,心中窩火,傳來枝兒,便是一通威逼。
“昨兒,你不伺候少爺睡覺,倒是去了閑逛了?”坐在梳妝台前的裴氏,撫著額發間的翠玉簪子,冷徹徹的問道。
跪在地下的枝兒,顫顫發抖,心中暗罵出賣自己的人,可眼前該如何應付過去呢?
“昨兒二少爺,看到屋子裏飛進來一隻螢火蟲,鬧著要去抓,奴婢......”
“掌嘴!”
“夫人,夫人,奴婢知錯了,夫人,繞過奴婢吧!”見負責掌嘴的女婢,冷笑著朝著自己走來,枝兒很快求饒道。
裴氏聽罷,抬手製止了掌嘴女婢,道:“等等,讓她說完!”
說完?她要說什麽?枝兒完全沒有方向,她抬頭看著立在裴氏身邊的婉兒,見她冷漠的垂著麵,枝兒的心更顯慌亂。
“奴婢見少爺沒有睡意,這才帶著少爺去濯翠院尋寧兒姐姐玩,少爺也是樂意的很。”
“掌嘴!”
“夫人!”枝兒完全摸不清楚裴氏的心思,她更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負責掌嘴的侍婢,眼看著要揚手落下,枝兒忽而跪下身去,大聲說道:“夫人,奴婢該死,奴婢不該在外人麵前亂說主子的壞話。”
“打!”
裴氏一聲令下,原先負責掌嘴的女婢不知從哪兒拿來一雞毛撣子,朝著枝兒後背連甩十下,撣子尾端細長,抽打起人來便如鞭子一般,刺入骨肉,分外的疼。
枝兒慘叫一聲,嚎啕大哭,一遍哭著一遍淒厲的喊著:“夫人,奴婢知錯了,求您別再責罰奴婢了。”
一聽這話,拿著撣子的女婢抽打枝兒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口裏還惡聲咒罵:“讓你多嘴,讓你到外麵閑言碎語。”
婉兒垂眉順眼的低著頭,不哼一聲,即便心疼枝兒,但此時的她不能上前幫襯。
“婉兒,聽說你與這枝兒是好姐妹,昨天晚上去濯翠院的事兒,你可是知道?”裴氏彎眉一挑,斜睨婉兒一眼。
“回夫人,奴婢知道!”回答的極為冷靜。
“既然知道,為何不去阻攔?”裴氏這是有心找茬,她打心底不喜婉兒,不喜她冷若冰霜,淡看世事的模樣。
“回夫人,枝兒雖與奴婢交好,但也隻是淡水之交,昨夜少爺看到螢火蟲甚是歡喜,枝兒無法隻得隨著少爺身後出了院子。至於去了哪兒,奴婢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婉兒性子淡些,應答的時候,並無慌張。
“婉兒姐姐,原來是你從中作梗,虧得枝兒還喚你一聲姐姐。”枝兒抬頭,兩眼血紅,憤怒的吼著。
滿是淚水,汗水,以及被雞毛撣子抽花了的臉頰,甚是讓人覺得可怖至極。
“哼,看啊,這就是你們的姐妹情誼!”裴氏起身,走到婉兒麵前,俯身道:“枝兒被打,可都是被你害的。”
這時候,婉兒已無話可說,她怎麽可能告密,讓枝兒受苦,可眼下她已無嘴可辯,隻能受著。
屋內淒切哭聲,讓屋外的錢南新更為生氣。
今早才從睡意朦朧中轉醒,便聽到院子內有人再喊寧兒。
起初她不願意搭理,隻想轉側再來個回籠覺,卻不想周公的麵還未見著,就迷迷糊糊的聽到床榻前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響,繼而便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鼻子,癢癢的,惹得錢南新一時想要起身打噴嚏。
“誰啊?”當時的錢南新不耐煩的拍掉了麵前的手,問道。
“南溪姐姐,你快醒來啊!快起來啊!”稚嫩的聲音,語氣裏稍顯急促。
錢南新受不住被小娃兒推來推去,蒙著被子裏,一陣煩躁,之後又掀開被子,撅著嘴,大聲喊道:“寧兒,快把他拉出去!”
“小姐,我在呢!”寧兒立在床榻一側,有些為難。
“那你幹嘛不讓他走啊!”聽罷,錢南新轉頭,嘟囔著嘴道。
“這天也不早了,你還能睡的下去,還真是佩服。”忽而,有聲音幽幽從屋子上方,房梁處傳來。
錢南新一驚,慌忙掖著被褥往床榻裏側蹬了幾腳,盯著寧兒道:“你怎麽讓一個男子進了閨房?”
其實,寧兒聽到那人說話,也是一驚,她昨日已將屋子裏裏外外看了個遍,沒發現有人在屋子裏逗留,怎得會有人進了屋子呢?
“不過是個探鳥,讓你們怕成這樣。”
忽而有一木製小鳥從房梁處飛向窗口,一身湛藍錦衣的蘇錦年側立在窗前,伸手拖住了那隻精致的小木鳥。
“什麽探鳥,你這窺視女子閨房的登徒浪子?”錢南新一時怒火,說了句不得了的話。
蘇錦年不理,隻是細心收起木製小鳥,頭也轉的離開了窗口。
屋外豔陽,翠鳥鳴鳴,一派朝氣之景。
“南溪姐姐,我要那隻探鳥。”錢予琪指著窗外,央求道。
“一隻破鳥有什麽稀奇的。”
雖然錢南新這般貶低,可是她心中卻是好奇的很,這個地方除了木鳥,是否還有其他什麽神奇的地方?在師父那兒看的卷冊裏,時常有些奇聞異事,但大多故事都過於神話,讓她無法接受。
當時的錢南新隻當是讀了《山海經》《聊齋誌異》等書籍,並未將書中的奇幻世界與現實混淆。但如今,她開始懷疑自己所在的津南國,是否與自己想象的那般一樣。
“哦!”錢予琪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忽而又想起什麽,急急朝著錢南新道:“南溪姐姐,快點起來,趕緊去救救婉兒姐姐吧!”
寧兒看著也是心急,可是自己又不便開口,隻得撫著錢予琪的後背,說道:“小姐,要不,咱們去看看!”
“婉兒?”是上次來尋寧兒的那位侍婢麽?
“昨夜,我硬拉著枝兒來你院子撲螢火蟲,被娘親知道了,現在娘親正在訓話呢。”
“那為何要救婉兒呢?”
“婉兒,婉兒姐姐?”錢予琪不知從何說起,隻得仰麵看向寧兒。
“婉兒她應是被夫人給盯上了,隻要夫人生氣,不管是誰惹得禍,都會牽扯到婉兒身上。”寧兒甚是為難的說出了原因。
這還得了?錢南新被這話給激著了,她瞬爾起身,對著床側的兩人道:“走,去看看!”
想起之前義憤填膺的自己,再聽聽屋內淒厲的慘叫,錢南新心裏一時發怵。
她雖不喜歡裴氏,可也不曾想過裴氏竟是這般殘忍的對待這些侍婢。
“娘,別打枝兒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