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啟程京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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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義安回到書房,便著錢管事將裴氏喚來!
他雖有聽聞錢予安有心將茶室轉給和家做聘禮!
當時二房裴氏也曾替兒子求他,可是錢義安始終不願鬆口。
那間屋子可是十八年前老父親自縊身亡的地方,以錢義安的老父親去世以後,那屋子就已成為荒屋。
雖是荒屋,可在錢義安的心裏,這屋子裏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老父親不會特地選那間屋子。
當時的官府也遣人搜查,幾乎是掘地三尺,卻並未尋到有關父親通敵羌國的罪證,這才讓錢家逃過了滿門抄斬的厄運!
當初老父親臨走之前,並未給他星絲半縷的線索,好似他的死隻是讓世人知道他是清白的。
如今,和家因女兒的事情,執意要以那間屋子作聘禮,這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試想,誰會要一間如此晦氣的屋子作聘禮,這不是折煞人麽?
“你可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麽好事?”
錢義安立身背對著裴氏。
“他也是你兒子。”裴氏並未心慌。
“這麽說,是你慫恿他幹偷玉章的事?”眉心緊蹙,錢義安隻覺得裴氏太過寵愛自己的兒。
“老爺,隻是一間破房子,為何你非要緊緊握在手裏,想你為了穀千淺那賤人的丫頭,做了多少事,而身為你長子的安兒,你又做了多少?”
裴氏哭著控訴著自家老爺的不公。
“那還不是!”錢義安轉麵盯著裴氏的臉,道。
“還不是什麽?還不是因為穀千淺是郡主身份,是王上禦賜婚配,而我隻是一身份卑微的商賈之女,你可以隨意舍棄?
當初,你是如何與我約定?你我青梅竹馬,父母皆是瑞安名門,門當戶對,可偏偏卻有人插足不說,還將我好好的正妻之位給奪了過去...”裴氏想起之前之事,便心生怨氣。
“夠了!我虧欠你的,早在十三年前全部還給你了。你要大夫人的住處,我給了你,你要我給你送一封信給你大哥,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前往世城給你大哥送信!
你暗中派人跟蹤南溪,並且還著人假扮匪徒,在千門客棧幹的事情,你能瞞得過誰?別把所有事情都往自己的侍婢身上推!
婧兒已經全部告訴我了,嗬嗬,你二哥裴煦雖然有意隱瞞了婧兒的行蹤,卻不知道我還有其他辦法?
你,這個惡毒之婦,還想幹嘛?想置錢家於死地嗎?”
有些事情,並不是想瞞天過海就能如願的。
人在做,天在看!
不怕人壞,就怕人有心!
“哈哈,哈哈哈,你錢義安也就這點能耐!你去了趟世城,帶回來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子,將她母子兩人妥善放在溪庭院,你以為能瞞得了所有人?”裴氏並不怕被錢義安抓住把柄。
“此話怎講?”不可能,他隱瞞的如此之好,怎會?
“還要我說的再清楚一些嗎?”
裴氏緩步走到一旁床榻前,端起茶杯,小品一口。
嘴角笑意更甚,這一輪依舊是她贏了,她謀劃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有差錯。
十三年前,大哥被羌國圍困,羌王原本有機會一舉拿下世城,可不曾想過,羌國內戰,羌王死在了其兄弟手上。
而那時候她得了父親的密令,讓其想辦法救下羌王的遺腹子,這才有了央求錢義安前往世城的舉動。
裴氏也曾擔心過,錢義安會碰不上雲哲王妃,好在留守世城的大哥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這才讓羌王的遺腹子得以安全活了下來。
或許身為雲哲王妃的三夫人都不曾想過,天天與她敵對的二房,才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
“原來如此!”
一瞬錢義安好似明白了許多。
單薄的身軀緩步行至窗口處,屋外是甚好的秋日暖陽,院子內那一簇簇,一累累錦繡菊花花團,長勢喜人!
可在他錢義安眼裏,這暖陽甚是刺眼,這明媚話團已暗淡無望!
錢家終歸是逃不開這劫難!
那隱居果然山的世外高人,曾預言,在女兒嫁入王府當日,錢家便遭賊人屠了滿門!
原先他不信,可現在他有些信了,即便不遭賊人屠殺,也會因窩藏敵國王儲,而被判通敵之罪,亦是株連九族的罪。
老父親用死證明的清白,卻在他手上毀於一旦!
這要是下了地府,可怎有顏麵見老父親。
看似得勝的裴氏,看著身形落寞的錢義安,心中也是無味雜陳!
鬥了大半生,在覺得自己終於贏了一局的時候,再抬頭看著那人瘦弱的身影,漸有花白發絲的男人時,卻有些不舍之感。
“走吧,讓我一人靜靜!”
錢義安淡淡說了一句!
裴氏手中茶杯頓了一下,嘴角一扯,自嘲一笑。
是她想多了,這男人怎可能會輕易言敗!
因得知寧兒被關在柴房,錢南新有些擔心,午食過後,便帶著飯菜去柴房尋寧兒。
由婉兒帶路,錢南新很快尋到了地兒。
說是柴房,倒不如說是羊圈!
昔日羊圈裏的羊全都變賣了,如今這羊圈裏堆著滿滿當當的木柴。
錢南新一走進柴房,就被一股子羊騷味兒給熏的打了幾個噴嚏!
“小姐?”
寧兒被這幾個噴嚏聲給吵醒了,一見是一家小姐,便開心的喚道。
看到寧兒窩在一堆木棉樹的樹葉堆裏,臉上竟是些汙漬,錢南新滿是愧疚的走上前。
“是我害了你!”握著寧兒有些冰冷的手,錢南新甚是懊悔。
“小姐,別這樣說,也是奴婢不好,未能守住小姐的事兒!”說話間,寧兒低下頭去。
一盆冷水將她澆醒,待寧兒看到錢管事時,便知道她無法替小姐保守秘密了。
寧兒垂麵,這一幕更是讓錢南新自責不已。
今日若不是跟爹爹慪氣,不肯向爹爹低頭,寧兒怎麽可能到現在還關在這種地方!
自責的眼淚落下,錢南新轉麵偷偷抹去。
一旁的婉兒則忙碌的將帶過來的飯菜端給寧兒,小聲說著:“快些吃,寧兒姐,肚子一定餓著了吧!”
看到飯菜,寧兒兩眼放光,果真是餓到了極致,從昨日回來到現在,她還真的沒吃上一口飯。
接過婉兒手中的飯,寧兒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遍吃著還不忘對著婉兒不好意思的笑著:“這飯真香!”
一聽這話,錢南新更是自責的很,方才抹去的淚又重新落了下來。
是她不好,總是連累寧兒受苦!
“小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講?”吃著小姐送過來的飯菜,寧兒忽而記起一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