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宮中軼事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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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從四德?

    在這裏跟她談什麽三從四德?

    她錢南新可還未嫁入王府,還未正式冊封妃位,怎有什麽三從四德,他這不是在說笑嗎?

    雖然她錢南新確實寄王府於籬下,可她還未蠢到已將自己視為王府中人。

    “什麽三從四德?”錢南新,明知故問。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此為三從,德為正身立本、言如知書達理、容亦儀態端正、工可治家之道,此為四德。身為王妃連最最基礎的三從四德都不知,這如何讓天下人信服?”

    蘇錦年說完,抬眸看向窩在轎廂內一角,正左顧右盼,心思不在其身的錢南新,眸色依舊冷沉。

    “何為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合著,我這一生都是為了你們這些道貌岸人的男子生的?”

    未嫁從父,這一條她忍了,畢竟在這一世,爹爹錢義安確實是一個好爹爹。

    但之後的二從,於她錢南新來說便是無稽之談,這是讓閨中女子時時事事都要替家中男子著想,片刻都不得為自己著想半分?

    “入了王府,便要嚴律其身,懂得分寸,而非......”

    “而非是與其他男子有任何瓜扯麽?”一聽這話,錢南新馬上意會過來,這是他在吃醋麽?

    蘇錦年不在言語,看得出他此時已是生氣得很。

    車窗外,一路風景如過眼雲煙般消逝,透窗入內得陽光被雕花窗格撕成碎金,灑在蘇錦年錦繡鷹袍之上。

    瓷白麵具下,一張臉依舊可以清晰看見那一條條蜿蜒可怖的紅色血痕,令人膽寒。

    車廂內,詭異異常的安靜,自知方才那一句話應是戳中了眼前之人的痛楚。

    痛楚?

    怎麽可能呢?應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所認識的蘇錦年可並非是那種輕易便會被別人戳中軟肋之人。

    隻是,為何現時的氛圍讓錢南新有些膽顫,是否是因現時的蘇錦年周身散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玄武門已到,王爺!”駕車的穀雲珩,開口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入宮!”

    “可扶賀王將正在北大門那兒等著王爺去商討北伐之事。”

    “入宮!”

    “是!”

    車外的穀雲珩有些摸不著頭腦,之前經過拱橋時,他特意勒緊韁繩放慢了馬兒行進的腳伐,想讓王爺捎上未來王妃一起走。

    因他亦看不慣那些轎夫故意刁難未來王妃,見到王妃坐的還是一頂破舊不堪的轎子之時,他更是忍受不了,不知是誰安排了這一頂轎子,要這般對待王妃?

    卻不想,王爺並不領情,甚而有些無情的丟下王妃走了,就在穀雲珩心中祈願王妃自求多福之時,王爺又讓他折返回來。

    本以為是王爺念及王妃身份,這才生了惻隱之心。

    可誰知道,竟讓王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這未來王妃居然與世人皆知,玩世不恭,逛花樓跟自家後花園一樣頻繁的徐年懿攪和在一起,這傳出去該是件多丟臉麵的事情。

    現在王爺丟下與扶賀王將見麵的重要之事,陪著未來王妃入宮,這又是為何?

    “不用你扶我!”錢南新走出車外,看到立在下方的蘇錦年伸出的手,便倔強的扭頭。

    蘇錦年見她生氣扭頭,便也斷然撤回身,大步朝前走去,入了宮門,依舊大步向前走去,未等在後方被攔截下來的錢南新。

    初見王宮,隻覺得王宮院牆著實恢弘無比,琉璃瓦沐浴陽光更顯璀璨,燙金磚牆高聳入雲,護衛著王宮內院。

    即便看不見內院如何景象,隻見宮外格局,便會被這無形王武之氣給碾壓於空塵之中,其威懾之力可想而知。

    見王宮如此氣勢,錢南新腿腳一時虛軟,原先對待蘇錦年的氣勢亦被眼前之景象給破滅了。

    一步一步,雙腿似附著重鉛之力,無法自由行路,好不容易走到宮門前,眼見著蘇錦年身影已沒入那重重疊疊的院牆之中,錢南新心中如落空之勢,墜入萬丈深淵。

    “什麽令牌?”被攔截下來的錢南新,聲音顫抖的詢問。

    “沒有令牌,不得入宮!”宮門守衛,言辭甚威道。

    “我是被德慧王妃帶來的,她說要參加什麽巡遊會?”錢南新被嚇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沒有令牌,不得入宮,若姑娘在此撒野,按律法可斬立決!”守衛的話可從不含糊。

    “但是......”

    “允她進來!”不知何時,蘇錦年出現在了宮門前。

    “王爺,這......”

    “她是來參加太王太後迎茶會的舞者,允她進來。”

    蘇錦年亮出手中金黃令牌,打消了守門侍衛的疑慮,這才放了錢南新進來。

    這還是錢南新第一次有了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懼怕之感,在見到蘇錦年前來幫襯自己時,心中頓時亮了一絲光亮。

    便是在那一時,錢南新覺得眼前男子,並非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謝謝!”

    垂眉順從的跟在蘇錦年身後,錢南新低聲感謝一句。

    “隻是,為何你要說我是舞者,而不是以其他緣由?”即便當時心中落空之極,但是蘇錦年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

    “隻為了避人耳目!”蘇錦年眼眸一瞥,餘光掃過錢南新低垂的側臉,輕言帶過。

    他是為了避誰的耳目?

    錢南新想知道,卻已不敢多問,方才驚險一幕,倒是讓她有了更為深刻的體會,在這裏王之權力便是一切。

    行走不知多時,錢南新不知自己走過了多少巷道,又過了幾個花園,亦不知蘇錦年亮了多少次令牌,說了多少次緣由,這才到了王宮後花園——開明園。

    園內早已座無虛席,各家各地的王宮權貴濟濟一堂,這景象罕見的很。

    “隨在本王身後,不得四處張望!”見錢南新四下看著,蘇錦年側身提醒,便提步入了園子。

    錢南新聽罷,也怕自己在這陌生得地方出什麽岔子,故而乖乖隨在蘇錦年身後,不敢抬頭。

    隻是,即便如此低調,她亦能從稍顯嘈雜得園子裏,聽得一些細碎言語。

    “那就是睿王爺將要娶進門的小王妃?”

    “可不是,瞧她那模樣,還真是有鼻有眼,是個人樣!“

    “倒是可惜了,睿王爺原本生的俊秀異常,不想遭遇一次橫禍,得來。。。。。”

    “噓,王上有令,不得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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