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冬月的雪6

字數:4652   加入書籤

A+A-




    蘇錦年見九雲兒並無離開的意思,長手輕展,一把將錢南新攬入懷中。

    “哦?王妃想讓為夫如何給雲兒姑娘解釋呢?”

    蘇錦年低下頭,垂眸斂眉看著一臉錯愕的錢南新。

    王妃?

    這登徒子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了?

    錢南新心中直打鼓。

    “睿王與王妃還真是伉儷情深,讓世人豔羨不已,是九雲兒愚鈍,擾了睿王與王妃的雅興,確實不該,雲兒在此自罰一杯!”

    九雲兒扶杯,以袖掩麵,緩緩飲盡酒水。

    抬麵見一旁的蘇錦年依舊未正眼瞧自己,便落袖轉身,狠狠咬牙:“遲早你要跪在我身前,求著我跟你喝酒。”

    九雲兒的狠惡誰會在意,她不過是個歌姬,了不得算是京都的頭牌,沒人會相信她會有權勢扳倒一個王家貴府。

    隻是,九雲兒轉身之際的冷冽神色還是入了錢南新的眼。

    她不曾想到看似柔弱的九雲兒,會露出那般令人膽寒的麵色。

    “你方才為何冷落了那個姑娘?”錢南新不免擔心的看向蘇錦年。

    蘇錦年眉頭微蹙,眸色冷冷的看了一眼錢南新,隨而起杯,將手中的杯盞傾斜,杯中酒水涓涓落下,林濕了桌麵

    “在京都,你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看的也別看!”半晌,蘇錦年才悠悠應話。

    “可是,你方才那般作為,不就是在羞辱那位姑娘嗎?我看不慣。”錢南新也不想藏著掖著。

    “她不是善類!”

    “可……”

    錢南新還想辯駁,但是蘇錦年已不願多聽。

    就在錢南新失意之時,一旁的雲熯湊了過來,她拽了拽錢南新的衣袖,道:“開始了,開始了!”

    錢南新一頭霧水,不知雲熯說的什麽?

    正想問清楚時,此次宴會的正主卻在高高的座椅上舉杯宣言。

    “李某人向來不喜勾心鬥角的事情,最喜大家共聚一堂,舉杯歡飲,故而今日李某人設下戲台,邀請在座各位摯友。”

    李某人的朋友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錢南新抬頭看向那頭戴麵具的男子,一臉不屑。

    轉麵又看了看身側的蘇錦年,更覺得可笑。

    難道京都的男子都有見不得人的麵目嗎?怎的都喜歡戴著麵具過活。

    還是師父好,從不遮麵,坦蕩行事。隻不過,他老人家若是不遮麵,得要害了多少女子。

    還是用薄紗遮一下好些,錢南新孤自想著,想到開心處,竟然掩嘴偷笑,惹得蘇錦年頻頻側目。

    “你在想什麽呢?”雲熯好奇,又湊過來。

    “沒什麽!”

    “沒什麽,你笑的如此開心。都引了館主的注意了。”

    “這,這怎麽會,姐姐,你又想看我笑話了。”錢南新不信雲熯的話,以為她又拿自己尋開心。

    “諾,館主走過來了。”雲熯拍了拍錢南新的手,道。

    “不會這般慘吧!”錢南新暗自叫苦。

    雲熯率先起身迎接,一旁的蘇錦昔一臉寵溺的看著目露傾慕之意的雲熯,一絲怨氣都沒有。

    那人行來,先是給雲熯行禮,繼而舉杯低頭與蘇錦昔目光相觸。

    “昔王與王妃每每都是斜影相依,還真是京都的一段佳話。”

    言語懇切,不像方才九雲兒口含冷諷,讓人生厭。

    “這話倒是不假,我家王妃不與自個兒王爺斜影相依,難道還要與別人依肩攬懷嗎?”蘇錦昔笑著接話,看不出有任何情緒。

    “嗬嗬,看來是在下疏忽了。”

    那人淺笑回應,端看不出一絲緊張。

    雲熯雖知道蘇錦昔不會為此事掛懷,但在外人麵前免不了羞澀。

    故而垂手扯扯蘇錦昔的衣角,示意他別鬧騰。

    蘇錦昔並未回應,反而輕輕附上雲熯的手,拍了兩下,繼而起身攬著杯盞,道:“館主,別總是羨慕別人伉儷情深,啥時候讓館主夫人出來打聲招呼呢?”

    “潤王說笑了!”

    “怎麽,難道你跟睿王一般模樣,不喜女色?”蘇錦昔朝著蘇錦年這方看來。

    雲熯氣不過,可又不能明顯的阻止蘇錦昔,隻得幹著急。

    原本立在南新身側的館主,終於將目光移開,掠過有些局促不安的錢南新,才將視線落在了一直安靜飲酒的蘇錦年。

    眸色淡淡,嘴角輕勾,似是無意一瞥,卻又讓人生疑。

    蘇錦年倒是對其冷冷淡淡,好似不曾發現有人在看著他,端起杯盞凝望片刻,便又是一飲而盡。

    今天的他怎麽了?為何一直在獨自飲酒?

    錢南新轉麵看向蘇錦年,從未發現眼前這人酒量如此之好。

    回眸之際,卻發現帶著一襲紫衣的館主,正看著自己,錢南新腦袋瓜兒嗡的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後來的錢南新回憶時,隻覺得當時館主的那雙眸子,像極了獵豹追逐獵物時的眼睛。

    隻是仔細想來,她怎可能會成為館主眼中的獵物?

    將這事兒與寧兒一番談論,終是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這位便是未來的睿王王妃?”館主見錢南新看向自己,微微一笑,道。

    端不見方才那寒氣逼人的氣勢。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應答的卻是蘇錦昔,這個不嫌事兒多的貴公子,總喜歡端著一副看好戲的架子,捉弄人。

    “鄙人不過是好奇而已,並無她意。”這人話說的謙謙有禮,可錢南新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地兒可真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她是!”

    簡單二字,回的並非鏗鏘有力,可在錢南新聽來,卻又莫名有些動容。

    何時他有了這等決心,讓她在孤立無援之時,有了依靠。

    “如此,便好!”館主這話回的莫名,讓人捉摸不透。

    錢南新疑惑的看向館主,卻見他的目光已移向由棧木搭建的圓台之上,那圓台上正上演一場好戲。

    圓台上,一身著青色褶子的旦角低低啜泣。

    柔弱的身段,行雲流水般的唱詞,驚豔了座下一眾人兒。

    錢南新不免多瞧了幾眼,那人正拈花走步,應和著鑼鼓聲,匆匆行至幕後。

    直到那人消失,館主才回頭看向一臉崇拜的錢南新,也覺有趣,道;“王妃也好看戲?”

    不喜,她並不嗜好戲曲,可是在這裏的日子著實有些無趣。

    光光三四時辰的黑夜,便耗盡了她呢耐性,果然古時候的人家,日子並不好過。

    這閑暇之餘,能聽個曲兒,看場好戲,也不失為一消遣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