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忘記被忘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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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天澤才剛剛睜開眼睛,便看到錢四季盯著他看,坐直身子,這時,不知從哪裏傳來“董事長的車掉到坑裏了。”

    錢四季和雷天澤被震住,待車停穩後,雷天澤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衝出車,錢四季跟在雷天澤的後麵跑下了車。

    黑暗中。

    那輛黑色的商務車。

    車後燈亮著。

    車子前麵掉進一米深的泥坑裏,撞到泥土裏,整個車身傾斜著。

    車後門被推開,一個人影從車裏爬出來。

    雷天澤和錢四季跑出來,將從車裏鑽出來的冷千雅抱出來,再看坑裏卻倒著兩個人影。

    大夥拿手機一照,竟然是司機和楚沐歌。

    眾人上來,七手八腳的將車裏的雷夫人救上來,雷夫人已經暈倒,司機叫了救護車,將司機和楚沐歌還有雷夫人送到醫院。

    由於車身掉在坑裏,車身是斜撞在坑裏的,所以車子與地麵的距離太高,司機和楚沐歌沒有看清楚,才開車門下車,導致從車上摔下來,造成司機當場死亡,楚沐歌卻昏迷不醒。

    而雷夫人倒還好,隻是被椅背撞到了頭。

    楚沐歌被連夜送回市區,冷千雅跟著一道上了救護車,本來雷夫人也要跟著上車的,不過因為董事長的身份不方便,畢竟還要趕往災區,而錢四季自然而然的就代替了雷夫人隨救護車一起回了市區醫院。

    看著楚沐歌緊閉的雙眸,冷千雅淚流不止。

    錢四季抱著她的肩膀,視線漠然的在楚沐歌臉上停留著。也不知為什麽,她的心裏也好難過,可是她和楚沐歌僅僅是認識啊,因為他是雷夫人的兒子,所以她們才見了麵,知道了對方。

    冷千雅抬頭,模糊中看著錢四季,不禁對錢四季淡漠的態度有些愕然。

    錢四季難道就一點都記不起楚沐歌了嗎?

    看著錢四季盯著楚沐歌臉的眼神那樣陌生,似乎真的跟他從來都沒有過關係,就連冷千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季,你和沐歌怎麽樣都是同事,難道你見他躺在這裏,不醒人事,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嗎?怎麽說他都是雷夫人的兒子啊。”

    “我?”錢四季被冷千雅這麽一質問,反倒不知應該如何回答了,其實她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應該要難過,僅僅是因為楚沐歌是雷夫人的兒子嗎?

    不過,這樣一說,錢四季倒還真覺得心底有股被壓抑很久的悲,讓她難過的想哭,可是又哭不出來,錢四季盯著楚沐歌的臉,總覺得這張臉她很熟悉很熟悉,她應該要為他流眼淚吧,因為心底的悲傷如果不是冷千雅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她是真的要掉眼淚了。

    冷千雅盯著錢四季眼眶中的淚水,有些妒忌,又有些高興,終於她還是抹不去楚沐歌留在她心底的影子,雖然失憶了,可是卻控製不住心底真實感情的流露。

    這是對錢四季的懲罰嗎?

    “很難過吧?楚沐歌就是有這種能力,就算對他恨得入骨的人,可是看他遭遇不幸也會為他痛哭流涕的。”

    “恨他入骨?”錢四季有些茫然了,“你是說我對楚沐歌恨之入骨嗎?”

    冷千雅的淚光在眼眶裏閃爍著,但臉上卻掛著讓錢四季不解的笑容“你太敏感了。”

    錢四季收回停留在楚沐歌臉上的視線,冷千雅湊過來,將臉靠在她的腿上,小聲的道“四季,我想睡會,呆會到了叫我。”

    錢四季輕輕撫著冷千雅的發,眼光流轉,又忍不住的去看躺在擔架上的楚沐歌。

    如果能夠醒來就好了。

    對於撞車,錢四季倒是有些經驗上。

    上次,她沒有昏迷都撞出了個內出血。

    而他卻昏迷不醒,至少也是個腦震蕩吧?

    也不知為何,錢四季竟然有點幸災樂禍。

    總不能世界上的所有怪事和倒黴事都被她一個人攤上吧,上次撞車隻是撞到了一棵樹上,她明明好好的,而雷天澤昏迷了,可是失憶的卻是她錢四季,雷天澤倒是毫無損害的繼續過著他的生活。

    而這次,楚沐歌這麽嚴重,按照常理而言,應該比她嚴重才對。

    失憶?想到這裏,錢四季不由的研究性的看著楚沐歌,怎麽她以前的生活跟楚沐歌有很多交集嗎?為何在她的記憶中,他們僅僅隻是認識而己。

    鼻子一酸,一行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

    錢四季用手背擦去臉上的眼淚,看著手背上的那濕濕的一小片,錢四季不禁又要問,為什麽她會莫名其秒的難過?

    如果楚沐歌就這樣死了或者昏迷不醒的話,錢四季也覺得自己隻是莫名其秒的回家大哭一場罷了,可是當看著楚沐歌醒來,被冷千雅溫柔嗬護的時候,錢四季才覺得他活著比他死了更讓她難過。

    一股莫名的恨意襲上心頭。

    站在病房外的她悄悄握起了拳頭,她竟然有股衝進去想要打他的衝動。

    錢四季及時意識到自己的失控,連忙走出醫院。

    天已經亮了。

    錢四季站在醫院門口伸出手攔著的士。

    淚,不知何時模糊了雙眼。

    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在麵前。

    淩子雲從車裏鑽出來,看到錢四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錢四季看著淩子雲,眼淚更加控製不住的往外湧。

    錢四季常去的中餐廳裏。

    淩子雲叫了份錢四季最喜歡的雲吞麵。

    麵剛上來。

    錢四季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沒有一絲在下屬麵前的上司樣子。

    “你慢點。”淩子雲有些寵溺的道,“五年了,你怎麽一點都沒變,還是一生氣,就毫無形象的吃東西。”

    錢四季抬起頭,問“五年前我們就認識了?”她拿出紙巾擦著嘴,那麵已經被她吃了個幹淨。

    她以為他們隻是純粹的工作關係。

    也難怪她可以毫無忌憚的在他麵前露出本相了。

    淩子雲皺眉,“你怎麽忘了,我們五年前認識你才看在熟人的麵子上錄用的我。”

    錢四季聽了,連忙否定淩子雲說“錯,我錄用你完全是你自己的實力,跟五年前可沒有關係。”這個她可記憶猶新,怎麽著他也是她遇見過的最滿意的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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