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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具?”
聽到上陽公主說救她的人帶著麵具,眾人都不禁覺得很可疑。
一般人上街,除非是在特定的節日,誰會帶個麵具出門?
說起來,上陽公主也是神經夠粗的,平常人在街上看到這樣一個男人,不是應該立刻保持警覺嗎?
而她反倒立刻就接受了,而且還心安理得吃起了可疑人的糖葫蘆。
葉曉菡暗暗腦補了一下,顧北帶著麵具拿著糖葫蘆在大街上走,不禁一陣惡寒。
“什麽樣的麵具?”顧北一板一眼地問道,這麽可疑的人,絕對不能讓他靠近皇家的成員。
上陽公主哀戚地看著顧北,還沒從救她的人不是顧北這個可怕的事實中擺脫出來。
“就是街上賣的娃娃麵具,很多小孩子在買的。”她可憐兮兮地問道,“真的不是你救的我嗎?”
顧北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最後的一絲幻想:“並不是臣。公主今日受驚,還請早些回宮,微臣會派人沿途護送。”
“我不回去!”上陽公主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就算這次不是你救的我,上次還是你救我的!我就是喜歡你,你別想趕我走。”
顧北為難地看著上陽公主,他是不可能再讓公主呆在這裏的,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他難辭其咎。像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已經是屬於他的失職了。
掃視了一圈,顧北把視線落在慕容勁身上,現在能夠勸動上陽公主的,就隻有三皇子了。
“三皇子,勞煩你。還請勸公主早些回宮。”顧北低聲想慕容勁求援。
慕容勁倒也沒有說什麽,走到上陽公主身邊,把她從顧北身邊拉了過去。
“走吧,母後要是知道你今天偷偷跑出來,還不又罰你去抄書?”慕容勁那皇後壓上陽公主,“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今天的事都告訴母後,你猜猜,母後要知道你偷跑出宮還遇到這種事,以後還會讓你出宮嗎?”
上陽公主怒視著慕容勁:“你就隻會欺負我!憑什麽你就能想出來就出來,我就得呆在宮裏?”
“就憑我能打得過區區幾個小混混。”慕容勁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卻特外地欠扁,氣得上陽公主拿著拳頭打他。
單手製住上陽公主,慕容勁悄悄地在她耳邊說道:“我之前打聽到,顧北喜歡聽話的女孩子,你要是任性胡鬧,他就真的不會喜歡你了。”
“真的嗎?”上陽公主明顯隻聽了上半句,“他喜歡聽話的女孩子?那隻要我聽話,他就會喜歡我了嗎?”
慕容勁指著葉曉菡說道:“當然是真的,你看葉老板,不是一直安靜地站在顧北身邊,都不鬧嗎?她聽話,所以顧北才會喜歡她。”
上陽公主的視線在葉曉菡個顧北之間打量了一個來回,點了點頭:“好,我回宮。”
聽到慕容勁總算將上陽公主哄勸了回去,眾人都鬆了口氣。
“公主,快些回宮吧。奴婢好害怕!”宮女趕緊攙扶著上陽公主,催促著她回去。
上陽公主依依不舍地看了顧北一眼,轉過身去,說道:“知道了,這不是在走嗎?”
好不容易將這個小祖宗勸回去,顧北卻還要麵對一個更嚴重的問題,葉曉菡在人走光了之後,一動不動地在原地看著他。
“曉菡。”顧北明明認為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值得心虛的事情,卻不知為何不敢去直視葉曉菡的眼睛,“我們也回去吧。”
“哦?”葉曉菡偏著頭看著顧北,“回哪?是跟我回酒樓,還是跟著上陽公主回皇宮?”
顧北急道:“你明明知道,我對公主絕無非分之想!我隻對你……”
“隻對我什麽?”葉曉菡接口道,“隻對我有非分之想?”
顧北認真地同意了這個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說法:“是,我隻對你有非分之想。”
說完,顧北目光溫柔地看著葉曉菡,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
半晌,葉曉菡撇過頭,說道:“我知道,我就是隨便問問。”
一邊說著,一邊往酒樓方向走去。
顧北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一笑,跟了上去,和她並肩而行。
這天顧北回去之後,葉曉菡好幾天沒有再見到他。
不是顧北不想來,而是他突然變得繁忙起來。
皇帝召見了顧北。
顧北在書房看兵書,正想著之後再去酒樓找葉曉菡,順便吃飯。還沒等他看完,顧大匆匆忙忙地來敲門。
“發生了什麽?”顧北看著有些氣喘的顧大,“怎麽這麽急?”
顧大顧不得自己的呼吸,壓低聲音說道:“將軍,皇上召見您!”
“嗯?”顧北先是有些奇怪,皇帝召見他也不是稀奇事了,顧大早就應該習慣了才是。下一刻,他反應過來,“是密令?”
顧大肯定了他的猜測:“是!讓您即刻覲見!”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顧北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換,直接悄悄地進了宮。
所謂的密令,就是皇帝私下裏偷偷地召見大臣。一般這種情況,隻發生在十分緊急和事件十分嚴重的時候,皇帝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也就是說,皇帝出事了。
顧北在極短的時間內趕到皇宮,裏麵已經有人在等著他,接到之後馬上帶著他往裏麵走。
這次卻不是通往禦書房,而是去了皇帝的寢宮。
顧北的心沉了下來,皇帝會在寢宮召見大臣,就表示,皇帝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到正式的場合接見大臣了。
領路的公公在寢宮門口向顧北行了一禮,做了請他進去的手勢:“皇上說了,將軍到了之後就直接進去便是。
顧北謝過了公公,往裏麵走去。
他走到半途,看到禦醫從裏麵出來,看到顧北,停下來向他行禮,之後才離開。
皇帝的病情,臣子是不能去打聽的,禦醫也不會告訴別人。
走近內室,空氣中彌漫著揮散不去的藥味。
“皇上,微臣顧北覲見。”顧北向著半靠在床上的皇帝行禮,別皇帝打斷了。
“不必拘禮。”皇帝悠悠地歎了口氣,“顧北啊,你近前來。”
“是!”顧北往前走,一直到皇帝麵前。
皇帝出神地看著他了一會,感慨道:“真像啊,你跟你父親,簡直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年他也是像你一樣,驍勇善戰。”
其實顧北長得並不是很像鎮北將軍,而是更偏向母親。隻不過顧夫人秀美的五官,在顧北臉上,變得更加立體,平添了幾分氣勢。
不過在氣質上,顧北的確更偏向他爹,任誰看到他都不會懷疑他們是親父子。
皇帝著突如其來的感慨,讓顧北背後繃緊。
從小就跟著鎮北將軍進宮,見過皇帝。之後又在皇帝手下做事這麽多年,顧北對皇帝的性格不可謂不了解。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皇帝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皇上……”顧北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根據眼前看到的情景猜測,應該是皇帝的身體出了問題。
但是皇帝還遠不到年老體衰的年紀,平時又有禦醫時刻保養著,不至於會出現太大的差錯。
但是,看皇帝的反應,卻仿佛發生了更大的災難。
皇帝看著顧北,剛想開口說話,突然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一旁的服侍的唐公公趕緊上前將手絹遞上去,輕拍著皇帝的背。
過了好一會而,皇帝才停下來,將帕子遞給唐公公,按著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氣。他的氣息已經不穩了,呼吸的時候必須很用力。
唐公公接過帕子的時候,手明顯抖了一下,臉上露出悲戚的神色。
顧北暗中視線掃過去,發現剛才皇帝捂過嘴的帕子,上麵隱隱有暗沉的紅色。
那是皇帝剛剛咳出來的血。